第14頁 文 / 雲羅
啪啪!兩個清脆耳光落在他們臉頰上。
「你——你竟敢打人!想死啊你!」怒不可抑的秋智先鐵拳眼看就要揮出去。
「聰明的,就別動我。」秋之憂冷冷撂下涼語。「別忘了,現在的我可是很有利用價值的一塊餌。」
不理會他們的咬牙切齒,她逕自下了樓。
秋進生看見她,問她上哪兒去。
她擺擺手,只道:「我出門釣凱子去。」說罷,她便跨出那個又惡又臭的家門。
***
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洩。真想拿機關鎗將那兩顆該死的豬腦袋掃射成蜂窩!
咕嚕——
肚子傳來一陣哀鳴。
好餓,她剛才只啃了一片干吐司,身上又沒錢。
她已經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晃了好久,腿又酸、肚子又餓、還憋了一堆廢氣……唉!
「啊!對了!」秋之憂的眼睛倏地閃閃發光。
也不管路人對她惹火的穿著側目,對她的突然大叫皺眉,她逕自低著頭,左顧右盼起來。
一塊錢,一塊錢——快快讓她撿到呀!她要打電話求救用的啦。
找了老半天,眼睛都快「脫窗」了,終於好運地讓她發現角落邊邊躺著一塊錢。
她彎身撿起,找了電話亭,開始撥號碼——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紀浣浣的聲音,秋之憂興奮地道:「浣浣!太好了,你在家!」上帝還是仁慈的。「快來救我啊!我快餓扁了,身上又沒錢。連打電話的一塊錢都是撿來的!」沒等紀浣浣回話,她又連珠炮似地說:「我剛才在家裡受了一肚子氣,現在根本不想回去。你快來接我啦!我現在是在——啊?你說什麼?你MC來?身體不舒服、沒辦法過來?有沒有搞錯,你——啊!」
話筒傳來「嘟嘟」的聲音。
太沒良心了,居然不等她把話說完就掛電話!沒心肝、沒血的臭浣浣啦!
教她上哪再去撿來一塊錢?
還有,她明明記得浣浣上個禮拜MC才剛完,怎麼又來了?
要死了!連MC都來找她的碴,真嘔。
她的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抹身影,不由得將一肚子怨氣悉數化為詭計。
誰教她剛好想找人發洩發洩,偏偏好死不死正巧看到某人……
艷陽下,一抹火焰移向街角的一家咖啡廳——
***
本來他們是來洽談東南亞航運線的案子,沒想到對方竟將自己女兒帶了來;不用想也知道,今天的商談儼然成了一場變相相親。
獨孤傲的濃眉鎖成一直線。
侍者端來咖啡,匆匆放下便走,生怕自己成了客人寒冰眸光下的一根人形冰棍。
「張先生,我想我們該談談這個合作案了。」
獨孤傲冷冷開了口。
「不急,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談。」張世城老練精光的眼瞄瞄身旁的女兒,笑著熱絡地道:「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來,這是小女意文,今年剛從柏克萊大學畢業。」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好。」張意文秀美的臉蛋微微泛紅,吶吶開了口。「很高興能夠認識你。」悄悄抬眼偷看了下,連忙又別開她那小鹿斑比眼。好俊好冷漠的男人!她從沒遇見過像獨孤傲這樣出色卓越的人。
獨孤傲沒開口,只是微微頷首。
場面頓時尷尬了起來。
但是張世城畢竟是老薑,見慣了各式各樣場面,很快地又打破沉悶的氣氛,說道:「小女讀的是企業管理,對於將來夫婿的事業方面定能有很大的助益。你說是嗎?獨孤世侄。」
張世城的明喻暗示,讓人一聽就知道。尤其是那一聲突兀的「世侄」,實在地顯示出他想拉近自身與獨孤家的關係。
但是,獨孤傲卻只是微扯嘴角,語氣疏遠地道:「令嬡的將來與我這名不相干的外人無關。張先生與我純粹只是公事往來,你那一聲『世侄』恐怕太過突然,恕在下無法擔待。」
一席冷淡之語,好生讓張家父女下不了台。
傳聞中的獨孤傲果然沒錯。又狂狷、又冷傲。
「如果張先生無意合作這個案子,但請直說,省得浪費彼此的寶貴時間,」他銳眸綻放森冷精光。
〔怎麼會呢!」張世城老臉擠出個牽強的笑。〔我只是想讓你們年輕人認識認識,大家交個朋友罷了。」他仍想做月老,繼續遊說著:「我們家意文是個乖巧內向的女孩,從小就——」
〔哎呀——傲!人家想死你了!」
一聲嗲嗲的軟語突然的介入,打斷了張世城的話,愣住了芳心默許的張意文……
更蹙緊了獨孤傲深鎖的眉頭。
***
獨孤傲身側飄來一抹火焰身影。
只見秋之憂眼角眉梢含媚帶俏地微微笑著。流轉的眼波,顧盼風情,煞是動人。
就連鬢髮斑白的張世城都看直了眼!
獨孤傲微瞇起眼,目光蘊含著危險。
該死的女人!他得遏制那股想毀掉她身上那件火紅小洋裝的衝動!
該死的——他想挖出每一個盯著她看的色狼眼。
她居然敢大剌刺地在他面前勾引男人……該死的女人!
她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敢忘了他的警告。
「啊?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秋之憂故意匆略掉獨孤傲殺人的目光,喃喃地道。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出現肯定是壞了人家的相親宴了。嘖嘖,她還真是挑對了時候呀……嘻。
獨孤傲呀獨孤傲,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
誰教她今天剛好悶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飆,也剛好她對他「舊怨」難平,正好藉機報一下仇。
「這位是……」張世城納悶地看著獨孤傲,心裡做了千百個假設。
秋之憂伸出白蔥玉指,在獨孤傲胸膛輕輕一戳,嗔道:「你好壞呀,也不幫人家介紹一下,人家是你的……」話尾刻意媚媚的拖長語音,顯得無比曖昧。讓人不禁往「那方面」想。
眼角瞥到獨孤傲投來的銳利目光:心裡雖是難免駭了下,卻又難掩那股報仇的快意。
獨孤傲終於冷冷開了口:「不用理她,繼續談我們的合作案。」他從公事包裡拿出一紙文件。
秋之憂伸手抽走他手上那份文件,幽幽怨怨地說:「你真沒良心,需要人家的時候就把人家捧得像女王一樣;膩了、煩了,厭了,就一腳把人家踢開,又冰冷又無情,你呀,真是壞死了!」手上的文件被她當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呵呵呵,真是痛快極了。看獨孤傲那副青筋漸暴的樣子,真讓她Happy呀。
她可不怕他「痛下殺手〕咧。現場那麼多閒人,個個都是目擊證人。
唔……不過,她還是玩到這裡就好了。要是獨孤傲真發起狂來,那可就不好玩了。小命要緊、小命要緊!
「算了。」她扔回那紙文件,悻悻地說:「既然你這麼沒良心,那我也只好識相點,拍拍屁股走人了。」
才想走,冷不防地一隻大掌箍住她的腰!
她回過頭,赫然對上了獨孤傲乍現詭魅幽光的眼。
秋之憂心裡暗叫不妙。慘了,慘了,只顧著要發洩一肚子悶氣、報報老鼠冤,一時忘記了獨孤傲是何等恐怖的男人!
「哈、哈……」乾笑了兩聲,她試著扳開腰間的箝制。「你、你有事請慢慢談啊,我先走了,哈哈。」要死了,扳不開!
獨孤傲不怒反笑地輕聲道:「怎麼才來就要走,不是才說很想念我……過來見見張先生。張小姐。」
不理會別人詫愕的眼光,他一把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兩人的姿態又親苳S曖昧。
秋之憂差點沒尖叫出來。
有沒有聽過樂極生悲這句話?現在正活生生的擺在眼前。
二九啦二九?她現在正是「國語日報」辭典裡面,第一百一十九頁那個「反」字的物極必反最佳例子!
「不……不用了啦,你們有事要談,我不便打擾。我還是先走好了。」
走?
門兒都沒有!
獨孤傲剽悍的眼神和執意箍在她腰間的手,實在地截斷她的念頭。
張家父女倆一頭霧水的納悶著,呆呆地看著他們。
「那怎麼行?」獨孤傲的口吻像對愛侶般的溫柔。
秋之憂感覺背脊爬上一陣疙瘩,涼颼颼的。
「行!行!」她猛點頭,就盼速速逃離獅子口。
他卻搖頭,將她摟緊,「我也挺想你的,寶貝。」他沒錯過張家父女倆失望的表情,很好,他正好來個將計就計。
但——唯一令他感到不快的,是他發現自己竟會對她柔軟滑膩的身子起了一股熱流騷動!
該死!她是他最討厭的女人。一定是自己太久沒有女人了,才會這般「飢不擇食」!
「我、我還是……」秋之憂未出口的話,因為接收到獨孤傲投來警告的目光而卡在喉嚨裡。喔——Shit!她蠢,她笨、她白癡啦!
獨孤傲附在她耳邊,輕道:「乖乖不要吵啊,待會兒我會好好補償你的。」鼻息間儘是幽幽清香,獨孤傲在心裡咒罵了句。
這一句曖昧的話,不僅讓張家父女與獨孤家共修秦晉之奸的希望粉碎,更讓秋之憂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