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戒備舊情人

第17頁 文 / 月皎

    不過,若換成是他上余家,只怕不單屍骨無存,被挫骨揚灰都不必太過訝異。

    宴會場中,只見莎朗像只花蝴蝶似的滿場飛舞,她是所有人中玩得最開心的一個。為了她私自去找余柔珊一事,他狠狠地說了她一頓,卻不見她有任何的悔意。他已經作下決定,明天便將她送回西雅圖去,斬斷兩人以金錢和肉體建立起來的關係。

    他不否認,就是因為方便才讓她在自己身邊待久了些,一直以為她明白自己的本分,沒想到她也有了非分之想。他坦言從未動過結婚的念頭,惟一有過的就只有餘柔珊一人,對莎朗更是不可能。

    「維,你瞧王先生說的,他說我們站在一起很登對。」莎朗嗓音甜膩的道。

    她非常地自豪,怎能不呢?全場中,她是惟一可以獨佔顧學維臂彎的女人,光是這一點便讓許多女人恨得牙癢癢的;只可惜余柔珊沒到場看到這一幕,要不也讓她加人妒羨她的行列。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顧學維的目光心神全沒在自己身上,但是她不在意,只要今天的女王是她就可以;有了這層保障,即便余柔珊現身也敵不過她的光芒。

    不顧他的意願,莎朗拉著顧學維四下找人攀談,想再多聽聽別人的謅媚話語,讓她更加的驕傲。

    就是這種姑息的心態,讓顧學維沒能在第一時間站在門口歡迎余柔珊的到來。

    ※※※

    「你願意出席讓我好高興。」陸文衍興奮地微微哽咽。

    到現在,他還不能相信自己有個這麼優秀的女兒,而且已經這麼大了。

    不過,他心中仍有遺憾,不能聽她牙牙學語叫第一聲爸爸,不能讓她踩在自己的鞋上學第一支舞……這一切的一切,他都錯失了。

    他笨拙地抱了抱她,心中多希望時光能再稍稍往回退些,或許今日他們能夠一家三口一起出席。

    余柔珊手裡拿著的東西輕敲在肩頭,令陸文衍回過神來。見著她手中的木盒,所有的回憶一湧而上。

    「媽媽曾說這盒子有機關,但是我除了沒把它敲破之外,用盡了方法也找不到任何機關。」余柔珊將木盒塞進陸文衍手中。

    瞧他捧著盒子的手抖個不停,情緒激動,她便明白將這盒子帶來是對的。

    「我想,媽媽交給我這盒子的本意,或許就是讓我代她轉交給你的。」余柔珊輕柔的說道。她並不在意承繼自母親手中的物品並非為自己所有,她已經擁有了更好的東西,那就是母女之間的回憶。

    陸文衍掀起盒蓋後,往盒子底部的一角按壓下,厚重的蓋子掉了下來,裡頭還藏有一個暗篋,其中被紙張塞得滿滿的。

    余柔珊眼尖地發現一些照片,有幾張是她自小到大的照片。

    不消說,這極可能是母親為了父親而留下來的,而她是如何能肯定這些物件一定能傳至父親手上,那就不得而知。

    最後是一封折疊得十分精緻的信,自那堆東西裡落下,讓陸文銜接個正著。

    余柔珊小時候曾見過,也學過這種折法,因此一眼就能認出那是母親折的。

    「這、這……」陸文衍感動得無以復加,口中只能重複喃喃念著。

    「找個地方仔細看,信裡一定寫有她對你的思念。」余柔羽幫著把東西往盒子裡收好,招來了個人將父親帶往僻靜的地方,這是他現在所需要的。

    「你還是來了。」裴艾靠過來欣喜地說道。

    前幾日她已經自余柔珊的口中知道她和陸文衍的關係,為了這一點,她硬是將莎朗牛排當成免費供應;不過,看在大啖牛排的客人有不少人是衝著氣憤那個眼高於頂的女人,她認為十分受用。

    「來。不代表會久留,我要走了,幫我向我爸爸說一聲。」這句稱呼是如此輕而易舉地自口中說出,余柔珊極感詫異。

    對於他的出現能讓她無恨,得要歸功於他的淚水,看在他拋妻棄女是出於情非得已,所以她才向外公及舅舅求情,否則他不被打成豬頭才怪。

    「柔珊,你來了。」丹尼爾興奮得像只小狗似的叫著。「這種場面很熱鬧,你該來拓展人際關係的。」說得好像她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似的。

    「我只是有事和我父親談談,並不是來交際應酬的。」余柔珊握了握裴艾的手,想要在更多人注意到她之前離去。

    「柔,別走。」顧學維拖著莎朗飛奔而至,而他親暱的稱呼令聽到的人臉色大變,猜疑著兩人的關係。

    尤其是丹尼爾,他從來都未曾獲准這麼叫她,堂哥憑什麼早他一步?

    這下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余柔珊對著裴艾翻了個白眼,讓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原來你們有一腿。」丹尼爾心有不甘地口出惡言。

    「你的話已經構成污蔑,我可以上法院控告你。」余柔珊不悅的怒瞪他。

    就算她真的被他捉姦在床,又關他什麼事?她們又沒有夫妻名分,說到底,連朋友都談不上。

    一時情急地將慣常喚她的名脫口而出,顧學維並不後悔,若真能讓兩人因此正名分,要他當眾親吻她都可以。

    「余小姐不是說不來了嗎?怎麼改變心意呢?」莎朗冷冷的奚落道。

    余柔珊深吸一口氣,而後平靜的說:「衝著顧家曾得罪過我一事,就算有八人大轎去請我都不可能來。但是誰教我爸爸一時失察誤信了人,才讓我不得不走這一遭。」

    耳尖的人一聽,再把先前的狀況兜在一起,便能編造出遺囑掉的劇情,會場內是耳語不斷,沸沸揚揚。

    莎朗牙一咬,心裡的憤怒非同小可,這丫頭怎會那麼幸運?身為私生女,卻是銜著金湯匙出生;未曾謀面的父親不是地痞流氓之輩,居然是考古學界的權威。

    「你確定不是錯認了父親,或許另有其人也說不定。」她故意用質疑余夢芷的清白來激怒余柔珊。

    「那情你提出證據來,說明你質疑的理由,否則請你立刻向她道歉。」冷淡但具權威的聲音命令道。

    聽到這聲音,余柔珊出人意表地飛身撲向那人的懷抱。「琛,是你,真是你回來了。」她又叫又笑的表現完全像個孩子。

    所有久置在心上的擔憂一下子全鬆懈下來,讓余柔珊頓感全身無力、頭暈目眩;冷不防地,倒在余嘉琛的身上。

    顧學維想上前搶人,但為余嘉琛所阻止。

    「這是我余家的事,不必外姓人插手。」語畢,他抱起余柔珊翩然離開。

    又一次,余家人搶了主人的風采,而始作俑者也還是余柔珊。

    第九章

    手上抱著一大束鮮花,是純白色的風信子,這是余柔珊最喜愛的花。

    在這間窗明几淨的私人診所,嗅不到消毒藥水味,隱約還有淡淡的精油香味。

    循著護士所指引的方向,顧學維找著了余柔珊的病房,正想伸手敲門,裡頭卻傳來說話的聲音,好奇心令他收回了手。

    「你是說我懷孕了。」余柔珊語氣中有著不敢置信,隨即大笑起來。

    「我不是在開玩笑,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看著她長大的老醫師正色道。

    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雖然她現在有了父親,但是她腹中的孩子並沒有。

    「你自己要想想,該怎麼跟你外公說。」他能想像得到余仁發那雷鳴似的聲音把牆給吼倒的景象。

    余柔珊並不擔心這一點。「就說我是在你這裡做的人工受精,孩子的父親是個不知名的捐贈者。」她異想天開地要求道。

    老醫師心想:自己是哪裡看起來「耗呆耗呆」很好騙,讓她以為憑這三言兩語就能讓自己當炮灰去送死。

    「要說你自己說,我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在你外公面前說這種話。」開玩笑,余仁發可是會當場把他的醫師執照給撕了,連帶的他也不會有多好的下場。

    余家相當寶貝這個女孩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就算余柔珊真的想要個孩子,他們也絕對不會阻止,先決條件是她得為孩子找個爸爸才行。

    這種像好萊塢女星戲劇般的舉動他們是不會容許,所以有哪個醫生敢不知死活的替她做人工受孕,先為自己寫遺囑、買保險才是上策。

    「你應該上過護理課,知道所謂的安全性行為。」

    「那你也該知道沒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法,所以會有意外中獎你應該不意外才是。」余柔珊說得理所當然。

    聽到她的話,老醫生差點沒高血壓發作。突然,他興起退休的念頭,他這把年紀該是在家含飴弄孫,而不是和個不知好歹的女娃兒鬥嘴。

    「現在還是時候,你若不想生,可以動手術中止懷孕。」這事兒老醫師看多了。

    余柔珊倏地露出驚恐的表情,好像他是要她去殺人一樣,她將掌心貼緊小腹,好像這麼做便能保護腹中胎兒的安全。

    「我要生。」她斬釘截鐵地表明心意。

    這一次她學乖了,不會再去找孩子的爸爸分享喜悅。不過,要和自家人分享新生命的消息還得等等,最起碼得拖過一段時間,到時候他們想逼她墮胎便會對母體造成危險,相信定能讓他們打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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