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男兒膝上有娘子

第1頁 文 / 圓悅

    序

    曾經在報紙上看過一則新聞,說的是一個女孩子因為姓氏不夠吉利,所以找工作時頻頻遭到拒絕。女孩子就是姓裴的,根據老闆的說法是「裴」=「賠」,怕雇了她之後自家公司有賠錢之虞,因此就拒絕了她的應徵。

    「裴」錢姊妹花的故事靈感,就來源於以上這則生活小故事。

    一對姓裴的姊妹花,一座瀕臨破產的邊城牧場,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僕、一個野心勃勃的競爭對手……

    這就是「裴」錢姊妹花的背景資料了啦。

    圓悅本姓馬(ps:一不小心差點寫成俗家,好險好險),對這種溫馴、高大、美麗、忠誠(以下省略n個形容詞)的動物,一向都是深具好感的。童年的美夢中總少不了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成群的駿馬……當然有個俊小伙子唱個情歌什麼的就更棒了:)

    可惜生活在都市,別說擁有一匹馬成為最奢侈的幻想,在工業日益發展的現今,就連綠地都愈來愈少了呢!

    幸好,我還有一台破計算機、一個不算太糟糕的大腦袋。於是醞釀了許久,就孵出了這個以邊城牧場作為背景的新系列。當然經過圓悅的「妙筆生花」,本來慘兮兮的賠錢姊妹也能在書中找到她們命定的「boss」。

    你們手裡的這本是寫妹妹裴靜的,圓悅手頭正在孵的那本是姊姊裴清的故事。因為天氣寒冷,本人有了n個怠工的理由,進度嚴重落後,呵呵……

    寫這篇序的時候正值新年前夕,我就在這裡向大家拜個早年。

    祝各位猴年大吉大利、健康平安啦。

    緣起

    大明應天府

    守城的小卒才從贏錢的好夢醒來,揉著泛紅的眼睛,打著呵欠,拖著紅櫻長槍,打開了城門。

    「開城囉──」

    「大哥,城門已經開了。」車伕申元──拓拔雷的拜把兄弟兼副將稟報道。「您是先回將軍府還是去侍郎府?」

    「當然是去侍郎府了。」想起自己美麗的未婚妻,拓拔雷的冷面上不禁浮起了一抹微笑。

    真是笨哪!申元忍不住嘲笑自己。大哥既能為了呂酈風塵僕僕的從邊城趕回來,回京後第一個想見的自然不會是空蕩蕩的將軍府了。

    「駕──」他甩一甩鞭子,訓練有素的駿馬拉著馬車,輕快的消失在進城的路上。

    「這好像……是申元副將哪!」有人認出了駕車的申元。

    「莫非車裡的是拓拔大將軍?」有人猜測道。

    京城人都知道,拓拔大將軍和申元副將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將軍不是在前線打瓦剌人嗎?」

    「笨,那都是好幾個月前的消息了。得勝後當然要回朝了,再說將軍還忙著回來娶妻呢!」有人自作聰明的回答。

    「是哦?侍郎府不是已經辦過婚事了嗎?一定是早就知道將軍回來的消息了。李二,你說是不是呀?」

    「可、可是我親、親戚說將、將軍已經戰死沙場了,怎、怎麼可能……」這叫李二的竟是一臉的呆滯,有如泥塑木雕一般。

    「死、死了?可、可是剛、剛剛……」不會吧,他們剛才看見的難道不是將軍本人嗎?

    大夥兒不約而同的指著馬車消逝的地方。

    這天的霧特別濃,像是怪獸張大了嘴要把一切都吞噬進去似的,別說是遠處,就連五步之外的東西就都看不清了。

    莫、莫非他們看見了將軍的鬼魂?!

    哇呀呀,真是愈想愈覺得可怕。

    「菩薩保佑,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

    「將軍的英靈在上,我們都是升斗小民,雖然你戰死沙場很壯烈,雖然你一向保家衛國,雖然……可──冤有頭、債有主,你能不能去找別人呀?」

    「……」

    幾個人嘴裡唸唸有辭的。

    「喂,你們還進不進城?」城卒不耐煩的催促道。

    「來了,來了!」一迭聲的應道。

    不管啦∼∼將軍的鬼魂雖然可怕,可日子還是要過,生意還是要做,所以這城還是得進的。

    第一章

    青雲街是京城有名的地區,舉凡一些有地位的都住在這一帶。

    街頭是兵部尚書方賓的府邸,街尾住的是謝大學士謝縉,中間有信安伯張輔的府邸。

    侍郎府就在安信伯府邸的旁邊,雖然同在青雲街上,可這侍郎府的規模遠比不上安信伯府的宏大。

    清晨,一場罕見的濃霧瀰漫整個應天府,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的。

    「嗒嗒」的馬蹄聲驅走了清晨的靜謐,轉進了青雲街。

    「大哥,侍郎府已經到了。」申元體會到拓拔雷的歸心似箭,車子才剛駛進青雲街,他就忙不迭的報告。

    到了嗎?

    拓拔雷掀起簾子,探出頭去。

    比起廣大的大漠,十天半月看不到人煙的邊塞,這兩旁都是鱗次櫛比房屋的青雲街就顯得狹窄多了。

    可這卻是他的故鄉啊!

    記得他甫上戰場時才剛滿十五歲,而今一晃眼八年過去,在邊關的風霜雨雪磨礪之下,他已經由一個毛頭小子成長為赫赫威名的拓拔大將軍了。

    威名有了、戰功有了、榮華富貴也有了,可是一顆心倒覺得有些寂寞呢!幸好他還有呂酈,這溫婉美麗的女子用她的柔情填滿了一個戰士的心。

    腿上的傷口仍然持續疼痛著,可是一想到美麗的未婚妻,拓拔雷的心卻是甜滋滋的。

    「大哥,要去叫門嗎?」申元詢問。

    這一大早就登門拜訪似乎有些於禮不合,不過大哥已經好久不曾見到呂小姐了,這點小小的失禮應該還能包容吧?

    「還是──我自己去吧!」拓拔雷阻止了他。

    「可是你的腿……」申元有些擔心的。

    在那場決定性的戰役中,拓拔雷身負重傷,如果不是申元拚死相救,他這條命真的就送在戰場上了。

    粗糙的大手撫過仍未痊癒的傷口,拓拔雷剛毅的臉上不由掠過一抹苦笑。

    比起其它傷處,他腿上的傷其實並不嚴重。只是瓦剌人用的是毒箭,等申元將他從死人堆裡背回來時,已經延誤了救治的時間。而他的這條命雖然救回來了,可這條腿也算是廢了。

    不知事事皆要求完美的酈妹,會怎麼看待他這個已經不再完美的未婚夫?

    拓拔雷不覺有絲恍神。

    「大哥?」看出了他的恍惚,申元不安的喚道。

    「沒事的,千里萬里都走過來了,這點距離不礙事。」拓拔雷回過神,用力撐起身子,蹣跚的步下馬車。

    瘸著腿走了一步又一步,侍郎府大門愈來愈近,近得能看見門上高高掛著的大紅燈籠。紅紅的燈籠皮,上面有兩個大大的「喜」字,襯著朱紅色的大門更顯得喜氣洋洋。

    「莫非呂家小少爺剛娶妻?」只是不知怎麼的,申元的心裡忽然有些不安。

    「不會,酈妹的弟弟才十歲而已。」

    呂侍郎也算是晚年得子,對這兒子一向寵得很,為此呂酈還曾不只一次向他抱怨過呢!

    「莫非呂侍郎知道大哥今天回來,所以想給你一個驚喜?」申元的笑容勉強至極。

    「這不可能。」拓拔雷搖搖頭。

    朝廷中書信傳遞的手續一向複雜,七轉八轉的,恐怕他沒死的消息還沒到兵部呢!呂侍郎只是區區戶部侍郎,又怎可能會先得到他要回來的消息?

    也因為這樣,拓拔雷才會日夜兼程趕回京城,就怕呂酈得到他陣亡的錯誤消息後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想到這,他的手不自禁的探入懷中,輕撫著那已讀了無數遍的書信。

    那上面,呂酈用娟秀的字跡寫著──

    妾心如盤石,死生皆隨君。

    昔日的堅貞誓言猶在耳邊,得妻如此,他還有什麼好彷徨的呢?

    拓拔雷不禁嘲笑自己的胡思亂想。

    踏上台階,他伸出手正想敲門,朱紅色的大門竟「吱呀」一聲打開了,他伸出的手差點就敲在一張老臉上。

    「大膽!」穿著官服的人厲聲斥責。

    好熟悉的聲音!

    「岳父大人?」拓拔雷沒想到竟會遇見正要去上朝的呂侍郎。

    「……岳父?你是誰?」呂侍郎奪過家人手裡的燈籠,往來人照去。

    橘紅的光暈照亮了一張剛毅的臉。雖然他整個人瘦削得脫了形,可是那眼神、那骨架、那語氣,無不透露出他的身份──威武將軍拓拔雷。

    「拓、拓……你、你不是死了嗎?」呂侍郎手一抖,一盞燈籠掉在地上,很快燒成了灰燼。

    「呂大人,我家大哥當然沒死了。」申元走過來,笑嘻嘻的指指門前懸掛的紅燈籠。「否則貴府這喜事不就沒有新郎倌了嗎?」

    「喜、喜事?」呂侍郎差點沒昏過去。

    「是啊!您老不也是急著要給他們小兩口辦喜事嗎?連紅燈籠都掛了,難不成還有假?」申元嘴快的搶白道:「就算您想給我家大哥一個驚喜,也別這麼著呀!」

    「可、可是……」

    「莫非酈妹出什麼事了?」呂侍郎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讓拓拔雷心生疑竇。

    1心如盤石,死……

    揣在懷裡的信彷彿燒紅的炭火一般炙烤著他,那個「死」字讓他忍不住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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