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雨菱
難道現在的歹徒都是這麼闊氣的嗎?
或許這樣是掩人耳目的做法。
他們會怎麼做,對她肆意欺凌嗎!不,她無法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發生了這種事,穎純純頭一個念頭是,覺得對父母好內疚。
歹徒會要求多少贖金呢!爸媽會不會報警呢?他們一定會擔心極了!
「無趣!才幾年不見你就愛得這麼無趣了!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絮潔,這才能顯出你與眾不同的冷靜與驕傲,是嗎?」
穎純純目瞪口呆的,望著駕駛座的男子,一時之間震懾住了。
他是個相當好看的男生,長得像西方人一樣的白晢;且富有斯文的書卷氣,它的測臉削瘦,五官十分俊俏,高貴出眾。
他的衣著帥氣中,帶有歐洲式雅痞氣質,加上他很高姚,竟有如君臨夭下的威儀。
他會是個罪大惡極的綁架犯嗎?
可是誰規定,壞人不可以長得這麼帥。
難道在他一表人材的外在條件下,有一顆邪惡的心嗎?
他是惡魔?還是王子?
他逕自的說著純純聽不懂的語意,言詞滿是玩弄的意味。
「這是綁架嗎?」穎純純大惑不解的盯著那男子問,他正在發動車子,神情怡然自得,她的問題讓他突然發笑。
「綁架!劫財,還是劫色?」他竟不羈的回視她,漂亮的臉上露出一個瀟灑的笑容。
驀地!純純有一絲被捉弄的受窘,但她非但沒敢放鬆自己,反倒是一頭露水。
「這是你的玩笑,是不?」純純的質詢是認真又專注的。
「當然是玩笑,這種玩笑我們從小玩到大,你忘了嗎?絮潔.。」九月份嬌艷的夕陽,仍西曬得教人睜不開眼,但龍浩相信此刻最教他睜不開眼的是眼前這女孩所散發出,那種耀眼璀璨的萬丈光芒。
她的細緻、柔嫩、嬌貴是如此稀有,名副其賃的紅粉青娥映楚雲,他不得不為她的仙姿玉質而深刻的傾心。
見慣了西方高頭大馬的女子,東方的女孩顯得要嬌巧柔弱多了。
尤其是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孩兒,她就像下凡的天使般,被一圈妙不可喻的光環所圍繞。
人家說,女大十八變,一點也沒有錯,但他這個青梅竹馬小女友的蛻變,絕對不只十八變、可能更甚,或許一百變、一千變吧!
黃毛丫頭終究有一天,是會長成令人囑目的天鵝。
這證明了等待的必要性。
龍浩欣喜於自己的眼光,無疑的,她亦符合了母親心目中媳婦的最佳人選。
而自己對她的那份情感,從未曾因移民至美國而中斷過,從未。
龍浩戴上酷勁十足的墨鏡,發動車子,駛向山嵐鏢紡的半山腰。
「從小玩到大嗎?」純純仍是理不出一纖一毫的頭緒,然唯一的可能是他錯認了人。
驀地!純純原有的滿腹恐懼都煙消雲散了。
她突然想起,家裡的傭人阿香,時常在接到播錯線的電話後,卻和陌生的對方,巧妙的胡謅一番。
它的唇邊泛起一絲淘氣的微笑。
純純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也想依樣重葫蘆。
莫非這是她千篇一律,百無聊賴的生活中,所想追求的刺激?
她真的不確定一.
但起碼,她想弄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貴姓大名?」純純問,語調是誠懇的。
「龍浩。」他說話那威風凜凜的語氣,像是全世界的人都該認識他似的。
純純不禁莞爾,她有那麼一刻,真想挫挫他的狂傲。
「是龍蝦的龍嗎?」純純不相信自己果真做了!
龍浩將車平穩的停駐在山腰的涼亭旁,他取下墨鏡隨手扔在擋風玻璃前,玩味的看了純純一眼。
「還是浩劫的浩呢!」他大方的調侃自己,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純純含蓄的笑了出來,兩眼如咬潔的明月,盈溢著溫柔的嬌艷,她的笑像一朵初綻放的蓓蕾,是含羞帶怯的,實際上,她也為自己唐突的玩笑感到不好意思。
「你連笑容都不一樣了,絮潔,你以前的笑總是驚天動地、笑傲人間似的,怎麼才八年,你變了這麼多。」龍浩簡直不敢相信,可是眼見為憑。
「哦!原來你已經離開八年了,你去了哪裡?」純純的笑容猶存。
「我移民去了美國念醫科,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已經取得了綠卡,我想要你也去。」他熾烈的眼,像鷹般懾人的對純純凝眸而視,百分之百的專注。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因為……」純純明白了,他果然是認錯了人。
「伯母都答應了,你還猶豫什麼?絮潔。」
「真的很抱歉,我想你是錯認了人了,龍……先生,我不叫絮潔。」
「哈!這就怪了,我剛才由你家來,伯母怎麼沒有告訴我,你改了名字了。」
「請你仔細的認清楚,這世界上可能有長得很相似的人,但總不可能會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吧!」
龍浩搖頭,思過半矣的嘎聲一笑。
「你唯一沒變的一點,就是喜歡打啞謎,如果我會錯認了你,那麼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比找更清楚你了。」
他未說分明的執起她置於膝上的手,未說分明的擁她入懷,未說分明的將他灼熱的唇覆著於它的肩上。
純純一點兒也沒有設防,一點兒也沒有預料,一點兒也不債。她只是促使的瞪大眼晴,盯著他合上的兩葉睫毛,她發現,他的雙眼皮好明顯,睫毛好烏黑。
過了好一會兒,純純才霎然發覺,原來,這就是接吻,並且是她的初吻哩!還是和一個全然陌生的男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學電影裡不甘被調戲的女主角,火辣的賞他一個耳光,以示警告!
可是他的吻,一點也不令人討厭,一點也不今人嫌惡,他的吻,纏綿而繾綣,霸氣且具征服性。
隨著思潮起伏的衝擊,純純的頰像是顆發燙的火球,她鼓足勇氣,紅著臉推開他。
他凝注她的眼神,令她幾乎無容身之地,且難以招架,她恨不得馬上奪門而出,或挖個地洞續進去。
「我現在看起來……肯定是愚不可及的。」純純垂著頭撥弄著裙子上的褶痕,,腦子裡卻是空空如也,她懷疑,自己喜歡上了他的吻。
「不,你看起來像個小聖女般矜持。」龍浩心知肚明,她絕不是芸芸的浮花浪蕊,她清高而絕俗,是絕無僅有的,他誠摯的表白裡唯有尊重。
「你的吻有什麼特殊的含意嗎!」純純此話一出口才感到自己的突兀,她在期待什麼嗎?她怪自己,怎麼會問這種荒謬的問題。
「這對你而言重要嗎!」
「我……不知道。」
「我愛你,此情此意,唯天可表。」
穎氏綜合醫院|門診掛號處「掛號,小姐,我有預約牙科的門診。」董絮潔排了好長的隊伍,終於輪到她。
還好她不是患有什麼重大疾病,否則,這種大排長龍漫長的等待方式,其會要人命。
醫院這種人山人海的盤勢,真可謂是東亞病夫的大集合。
但絮潔並不討厭醫院,尤其是那股濃郁的消毒藥水味,她喜歡,真的,或許別人很難想像,但她的夢想還是當醫生。
「原來是大小姐,請直接到診室就診,你又不是一般患者,幹嘛要排隊。」偌大的掛號處襄,有一位看似主管,且年紀較長的小姐發現了她,她連忙起身,阿謏奉承般,熱絡的走向前來招呼。
「為什麼要給我這種差別待遇?」董絮潔自己也搞不清楚,那人為什麼要稱她為大小姐,她只知道自己與她素昧平生,毫不相識,而且她小女子並不欣賞那種一副小頭銳面、趨炎附勢的人,何況她自認自己只是個乎凡人,不喜歡享有特權,而且那也不合情理,更對不起身後那一長排耐心等待、扶老攜幼的鄉親父老。
她就這麼杵在一號掛號窗口,等待她的掛號證。
「大小姐,請直接上二樓門診。」對方再次熱忱的招呼,顯得有些尷尬,因為絮潔還是不領情。
那人只好自討沒趣的在一旁陪著笑臉,維恭維謹的。
看完牙的董絮潔「堅忍不拔」的走出診療室,右腮裡因含著上菜的稀球而鼓脹,疼痛是難免,但誰要她少年老成,十七歲就長智齒。
不過還好,她的年少並沒有浪擲虛度,她過得忙碌而充實,無論是課業,或是課餘的打工,她都能輕易的勝任,她自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辛苦操勞的母親。
否則說真的是「馬齒徒長」了。
「嗨,純純……」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身著實習警生服,年於約二十五歲的大男孩。
它的臉上儘是熟稔又親切的笑意,好像誰和他是故友,是舊試,完全是坦污的笑意,沒有一絲造作或假裝。
董絮潔直愣愣的佇立在原地;川流不息的走道並沒有因她的「驚鴻一瞥」而停止,反而是她的目光,留滯在某個特殊的定點,無法流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