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想愛你就愛你

第8頁 文 / 羽柔

    「親愛的小獨裁家!你沒有說不要吻你,你不要再胡思亂想,珍惜這一刻吧!你不是說過,如果我們明天就會死,又何必在乎那些狗屁的規則?」

    「你……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對象不是我自己……」莫莉喘息地說。

    「不管你說的是誰,愛情不過是一場美麗的誤解,我們何不緊抓住這瞬間即逝的感覺?」他在她的耳邊咕噥著,用他健碩的身體將她緊緊地鎖住,不斷地親吻著她的頸項,甚至一口含住她的耳垂,試著用舌尖探索……

    莫莉感到全身燒燙,好像有千百根羽毛不斷撞弄著她的末梢神經,她又驚懼,又激動,黑暗的一邊邀她一同沉淪,但光亮的一邊卻猛然打落了她的幻覺。

    瞬間即逝!不錯,這就是白洛可放任的愛情觀。莫莉痛恨他這種說法,不自覺地掙扎得更是厲害。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這樣——」最後的一句話,全變成了哽咽的哭泣聲,她已經使盡了全力想要推開他,可是他卻如此的剛強有力。

    埋在莫莉胸前的白洛可不得不剎車停止。他怔怔地看著莫莉,挑釁著她的決心。

    「求求你,放開我,拜託你,讓我走——」莫莉的話顯得如此軟弱。

    她的懇求只有讓他更加發狂,他察覺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正慢慢在瓦解,他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情慾的亢奮和狂野的獸性,朦朦朧朧間找不到一點人性的理智。

    他一點都不想放開她,他想要撫摸那如絲如緞的肌膚,他想要她,他怎麼可能放她走?

    這一次他送上了輕柔的吻,想要用行動來說服她。然而莫莉不斷地撇開頭,一雙小手擋在自己快速起伏的胸前。

    「莫莉,你要把我逼瘋了!」白洛可低沉的嗓音中竟然帶著痛苦。

    「不!你不知道,我……我沒有過……不要逼我,放開我——」在他雨點般綿密的親吻裡,莫莉斷斷續續地說著。

    「你是說你沒有經驗?」白洛可終於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一點人性的理智來證實。

    莫莉臉上的惶恐盡收在他眼底。

    白洛可的舉動和眼神開始變得溫柔了。

    一掙脫他的鉗制,莫莉幾乎是用逃的逃出了白洛可的臥室。

    「你幾歲了?」跟著離開房間的白洛可懷疑地問。

    「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從沒有性經驗?」

    莫莉好不容易站定,在安全的距離內,她捂著耳朵,臉紅氣喘地說:「住口!你還說得這麼大聲?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這是很丟臉的事嗎?」

    白洛可放作正經地掩住笑意,「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很好奇而已,你在紐約應該有男朋友吧?」

    「有,不過已經過去了——」莫莉受傷的眼神裡透著一抹憂鬱。

    「那就很奇怪了,他如果不是個同性戀,就是受不了性慾高漲,背叛了你,對不對?否則他怎麼可能放開你?」白洛可的觀察力一向銳利,彷彿洞悉了莫莉的心思。

    莫莉惱羞成怒地吼道:「什麼同性戀!你……你這自大狂咱以為是!我討厭你的聰明自負,我討厭你的驕傲自大,我更討厭你的外表、討厭你的一切一切我……我也討厭我自己——」她的最後一句話變成了一種柔弱無力的掙扎。

    「你說的我,都是事實,我無可改變。至於你……我不討厭就好了,我看你應該多向我學習。」白洛可挑了挑眉,打斷了她自我否定的話,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隱藏自己的長處,所以才會更看不慣莫莉的毫無自信。

    「向你學習?白洛可——我們是迥然不同的兩種人,我尊重愛情,性與愛情應該是合而為一的。我做不到你的方式,你不過是披著文明外衣的野獸,不管你有多高的學歷、有多高尚的職業,有多高貴的家世背景!在我看來,都只是進化的野獸——」

    白洛可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不錯!我不想反駁你。人都有獸性的本質,中國有句古老的話,食、色,性也。這都是人的基本需求。至於愛情,愛情是什麼?不過是異性相吸時所產生的化學變化,等到能產生變化的元素全部消失後,還剩下什麼?性嗎?恐怕連這個也失去興趣了。」

    「原來這就是你們男人最典型的借口,連不負責的性行為都有這麼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們男人都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莫莉,你——」他感覺到了莫莉受過傷的心情,心裡一陣黯然。

    「我還是相信永遠的愛情,你沒有,就請你不要再接近我,不要傷害我。」

    「愛情不過是非理性的情緒,沒有邏輯可言。莫莉,如果你感受到了,就不要排拒它,勇敢地接受,抓住你感動的瞬間。它的存在與否?它是永遠或是短暫?沒有人說得出道理,也沒有人能保證,你又何必自尋煩惱?」他斜倚在臥室門口的牆邊說著,雙眉入鬢,鼻樑挺直,黝黑的雙眼盯著莫莉不放。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魔術師手中的魔棒,字字震撼地打在莫莉的心頭上。白洛可不愧是辯才無礙的律師,他幾乎要說服她了。

    莫莉虛軟無力地低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皮包和紙袋,打開了門,臨走前回頭說道:「我對愛情是完整的奉獻、並且要求百分之百的相對回應,否則我寧願不要。白洛可,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永遠也不會有交集,就這樣不要再見面了吧!」

    連一聲「再見」也不願說,莫莉關上了白洛可公寓的門,快步地走向地停在路旁的車,當她重重地關上車門後,眼淚不禁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在Party的時候,她就清清楚楚地聽到了白洛可的姐姐黛思對她的敵意,不管白洛可對她是否真心,明知道自己早就被人除名,她又何必去自討苦吃?

    與其說是傷心,不如說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心痛,她連拒絕都這麼痛苦了,她怎麼還能輸得起?

    ……*◎*……

    回到家時,莫蘭和賽門已經吃完了晚飯,正在客廳裡看輕鬆的喜劇。

    莫莉推說頭痛,就回房躺了下來。

    她看著地毯上流瀉一地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心裡零亂。

    後悔,莫莉的心裡醞釀著後悔的毒藥,又澀又苦的只能獨自一人,一口一口地吞食消化。

    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莫莉,你還沒有睡吧?」莫蘭探進頭問。

    「姐,進來吧!我睡不著。」莫莉起身靠在大枕上。

    「為什麼?」

    莫莉並沒有回答莫蘭的問題,一陣若有所思的沉默後,莫莉對姐姐說:「姐姐,你和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黛思也知道。」

    「她知道?!」莫蘭的表情突然凝窒,眉間漸漸透出憂鬱。

    「不錯!黛思知道,白洛可也知道,他昨天還來辦公室找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來查人,他還知道我下班的時候也找不到你。他一定猜得到你們在一起,紙是包不住火的!」莫莉提高了聲音急速地說。

    「莫莉——」莫蘭感到全身乏力,走到莫莉的床沿坐了下來。

    「為什麼?姐——」

    「我和大成早晚要離婚的。」

    「可是你們現在還沒有啊!」

    「我不管了!莫莉,現在我所顧忌的是,在奧斯汀的華人圈子小,我怕人知道,所以一直都很小心,畢竟大成和漢強在許多華人團體裡都是很重要的人物。」

    「所以你們都承受不起在華人圈子裡掀起這種醜聞,不是嗎?」

    莫蘭沉思良久,她知道沒有人有答案,因為假設的結果不管有多糟糕,人們總是會心存僥倖。

    「對不起!莫莉——」莫蘭輕撫著莫莉的腳,滿心愧疚。

    「姐,這是你的決定,不管是對是錯,我不會拿著社會的道德規範來鞭撻你,我是你的妹妹,無論如何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

    莫莉的善良莫蘭最清楚,然而此刻莫蘭多希望妹妹能夠自私一點,殘酷一點,狠狠地責罵她、教訓她,可是莫莉什麼都沒有說。

    莫蘭看著窗外,幽幽地說:「謝謝你,莫莉,我愛漢強,我願意為他犧牲一切,我會和大成離婚。我們可以搬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莫莉!我只有二十八歲。我還有大半輩子要走,你認為我就該在這裡安安分分地撫養賽門,忍受這個痛苦的婚姻,如此終老嗎?」

    「姐,你不會的,你這麼美,這麼善良,姐夫他會看清楚、他會再回頭的。」

    「我們就是彼此太清楚對方了,才更無法忍受對方。」

    「姐——」莫莉想要反駁,可是卻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說辭。

    「莫莉,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被愛;最簡單的希望也是被愛。遇見漢強以後,我才深深體會到什麼叫愛情,二十幾年來我一直就在受人擺,跟隨大成、和他結婚生孩子,可是我根本不瞭解什麼是真心相許,現在我終於懂了,漢強和我相愛,世人為什麼不能成全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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