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戰爭

第21頁 文 / 俞飛

    「是淮?」刀勢頓在半空,向四方的話聲冷逾霜雪。

    「你、你答應不殺我?」何昆全身發抖,用哀懇的眼神說。

    向四方刀勢下移,抵著他的喉嚨。「究、竟、是、誰?」

    「你殺了我,就一、一輩子也別想知道。」何昆把心一橫,閉上了眼睛。

    向四方握刀的手忽然顫抖起來。「好!我答……」

    「用不著答應他,那個人就是我!」

    「杜爺爺!」雲悠悠三人盡皆驚呼出聲。

    何昆卻已煞白了臉。「我活不成,你以為他就會放過你?」

    「我早就不想活了。」從外面走進來的杜學勳看著向四方,一字一句地說。「你先殺了這個人渣,再殺了我吧!」

    向四方手起刀落,何昆一聲驚呼未出,已倒於血泊之中。

    「為什麼?」斬佛刀轉而指向杜學勳。

    「因為徐思肖幫了我太多的忙……」

    「你說什麼?」向四方怒極,斬佛刀已刺入他胸膛一份。

    「從小到大,我樣樣都不如他;功課不如他、體育不如他,連交女朋友也比不上他。」杜學勳神色不變,只是眼中滿是落寞之意。「長大之後,我的事業還是比不上他;一次又一次失敗,他卻幫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忙,我、我受不了這種壓力恥辱……」

    「就為了這種原因?」向四方青筋畢露,刀子又刺進一份。

    杜學勳看著胸膛鮮血一滴一滴落下,忽然笑了起來。「到現在,我連兒子還是比不上他;我的兒子弒父殺弟,他的兒子卻是嵌崎男兒、磊落英雄,連、連我這條老命都還是他兒子救的。哈哈哈!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師父的父親一定有一樣事情比不上你。」小天忽然開口。

    「是什麼?」杜學勳止住笑聲。

    「打彈珠的功夫。」小天誠摯地說。

    杜學勳愕然,隨即大笑。「是啊!徐大哥最不會玩彈珠了……」

    「你還有臉叫他徐大哥?」向四方面色鐵青,刀子又刺進了一份。

    「我做錯過很多事,我從來都沒後悔過,唯獨對徐大哥……」杜學勳神色黯然,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這上頭寫著我瑞士銀行的帳號,裡頭的錢,全是我侵吞你父親的錢,大概有十億美金左右……」伸手就要遞給向四方。

    「我終於明白,杜觀潮為什麼會認識何昆了。」向四方寒著臉,並沒有接過。

    「我忘了,你和我兒子不一樣,你根本不在乎錢。」杜學勳自嘲,將紙放在地上。「但錢還是很可愛的,可以幫助很多人……」

    「閉嘴!你以為可以用這些錢,換你一條命?」向四方冷冷地說。

    「換命?」杜學勳笑了起來。「從我認出你是徐大哥的兒子那天起,我就已經不打算活了。」

    「好!我今天就成全你。」刀光揚起,就要揮下。

    「不要!」小天大叫。

    「不要?」向四方目光一寒,回頭凝視小天。

    小天流著淚說:「我認識的杜爺爺,是個親切隨和的老好人,會叫我大師兄,會和我玩彈珠,會和我開玩笑,和那個十惡不作的杜學勳不一樣。」

    溫柔柔也冷冷地說:「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既然昨日的杜學勳已經死了,為什麼還念念不忘?」

    「是啊!把人救了,又把人殺了,實在、實在……」雲悠悠口才本來就不好,這時一急,更是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來。

    向四方握刀的手漸漸鬆了。

    杜學勳看著三人,目中已經有眼淚流下,他舉袖一拭,望向向四方時,卻忽然變得滿是譏誚之意。「父親是號人物,兒子卻不中用!連父母深仇也不敢報,算什麼男人……」

    「住嘴!」向四方狂吼一聲,手一緊,漫天刀光揚起,直劈了下來……

    令令令

    本報訊飛昇集團副總裁杜觀潮於昨日暴斃身亡,而總裁杜學勳於沉冤得雪後,亦不知所蹤。但據杜學勳私人律師指出,杜學勳已將名下所有股份、資產,轉贈予一名未滿十歲的孩童楚x天,引起業界議論紛紛……

    「少爺,用餐了。」

    「少爺,你的英文老師威爾遜先生來了,正在書房等你。」

    「少爺,董事會的陳董事、張董事在門外求見。」

    「少爺,請問你今天要吃法國料理,還是日本料理?」

    「少爺……」

    「煩不煩啊!」小天再也忍耐不住,大聲說。「你們是跟屁蟲啊!整天跟前跟後的,不煩啊?」

    「回少爺的話,不煩。」眾人異口同聲。

    小天快氣死了。「全部給我閃開!我要去武館!」

    「是!請問少爺要用哪部車?」

    「對了!少爺,桃園、新竹和宜蘭的至尊武館分部亦陸續完工中,少爺要順道過去視察嗎?」

    「少爺,晚上你打算在哪裡用餐?我們好先把餐廳包下來,調派警衛,嚴密關防……」

    「統統給我閉嘴!我哪裡也不去了。」小天氣紅了臉,破口大罵。「死師父!臭師父!爛師父!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就和雲姐姐去逍遙了,沒良心!沒人性……」

    尾聲

    兩個月後台東鹿野

    「把大師兄一個人丟在那裡,我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讓那小鬼跟著,我們可就別想好好玩了!」向四方雙手環著雲悠悠的腰,在她耳畔低語。

    向四方莞爾一笑。「這不能怪我啊!在武館的時候,那兩個搗蛋鬼整天惡作劇,我們想好好說句體已話都困難,更別說親熱……」

    「還說!」雲悠悠輕輕捶了他一記,嬌羞滿臉;

    「好好好!不說,不說。」向四方見了妻子的可愛模樣,大是動情,輕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聲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該上床了……」

    「神經病!下午兩點你說時候不早?」雲悠悠一把推開他,自顧自往門外走,嘴裡不住抱怨。「來了兩天了,連旅館大門都沒出去過,整天就會纏著人家!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出去走走……」

    「不過就是山啊!雲啊!田啊!有什麼好看的?」向四方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跟在她後頭。

    鄉間小路上,兩人攜手同行。

    「雲是白的,天是藍的,山是綠的,真是漂亮!」雲悠悠開開心心地說。

    「我只知道等天是黑的,我們就可以上床『睡覺』了。」向四方看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說要來鹿野的也是你,整天、整天就光想那件事,不正經!」雲悠悠快氣死了。「你就不能羅曼蒂克一點、浪漫一點……」

    「要浪漫是吧!」向四方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我就帶你去一個最浪漫的地方。」

    「喔?」雲悠悠轉惱為喜,興奮地說:「你可不許騙我喔!否則,看我晚上理不理你。」

    「我怎麼敢騙你呢?老婆大人!」向四方哈哈一笑,指著一條被荒草埋沒的路徑。「從這裡進去。」

    路愈走愈偏,草也愈來愈高,雲悠悠忍不住好笑起來。「喂!從實招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拐到野外,來個野外苟合……」

    「喂!這下是誰不正經了?」向四方苦笑。

    雲悠悠臉一紅,裝作沒聽到。

    向四方見她裝佯,笑著敲了她額頭一下。「有耐心一點,再走十幾分鐘就到了。」

    「這裡好像一個地方……」

    「杜學勳出家的地方?」向四方淡淡地說。

    「我本來不敢說的。」雲悠悠吐了吐舌頭,陪著笑說。「我、我實在不敢相信,你那一刀居然沒砍下去?」

    「我也沒想到。」向四方爽朗一笑。

    「喔?」雲悠悠停下腳步,張著大眼睛看著他。

    「當時,我忽然想到楚飛煙師父的一句話。」

    「什麼話?」

    「是人使刀,不是刀役人。」向四方一臉莊容,緩緩地說。「如果心魔不除,不管拿什麼刀,都會成為魔刀。」

    「好深奧喔!不懂。」雲悠悠搖了搖頭,踩著輕快的腳步,笑嘻嘻地說。「最慘的就是小天了,被杜爺爺擺了一道,莫名其妙地接了飛昇集團的棒子。」

    向四方也笑了起來。「那小鬼剛接的時候不是還樂得很?還說要乘機把『至尊武館』發揚光大,廣設分部,讓武館比Seven—Eleven還多哩!」

    「也幸好你找了五名專家幫著小天,否則商場上爾虞我詐,我還真替小天擔心呢!」雲悠悠一想到小天異想天開的主意,笑得險些岔氣。「不過,你怎麼會認識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人啊?」

    「我閒事管得多,認識的人自然不會少了。」向四方悠悠地說。

    「還是你最聰明了,一口氣把十億美金全捐出去,省得麻煩。」

    「我早說過,我是絕頂聰明的人。」向四方得意洋洋地說。

    「自吹自擂,真不害躁!」雲悠悠瞥了他一眼,扁了扁嘴。

    「看到你這個表情,我倒想起柔柔來了……」

    「是啊!一接到她那個陰大哥的信,說他要結婚了,居然就一聲不響地離家出走飛到美國去找人,真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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