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詠玲
他心疼她,卻不後侮強行佔有她,他會用一生的時間來疼她、愛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以證明自己對她堅貞的愛。
他便是如此,絕不輕易付出自己的感情,然而一旦付出了,便是完完全全、轟轟烈烈,絕不容許別人拒絕他的愛,所以,書雅只有接受的份。也許是自小生長環境的關係,他愛人也喝望被愛,卻又害怕受傷害因此他只好武裝自己,絕不輕易愛人,只要一發現有人愛上自己,便將之驅離自己身邊,只因為他害怕擁有後又失去的感覺。這種對感情上的偏激,連他自己都害伯。
如果有一天書雅背叛了他,他會毫不留情地毀了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如同富年那原該是他的母親,卻背叛了父親的女人一樣的下場。
他是何時愛上她的呢?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不過他承認愛上書雅,卻是在耳聞她與司徒諼的〔打情罵俏〕時。他未曾那麼心痛過,那種痛徹心肺的感覺,有如上萬隻螞蟻在心頭啃食心頭。
他此刻只要一想起,司徒諼早就知道書雅的身份與來歷,但自己卻全然不知,而且兩人還孤男寡女,處在同一個營帳中好幾個月,即使知道他們並沒有任向踰矩的行為,他就怒火滿腔,恨不得手刃司徒諼。
她是他的,他顧竟言一人的,不許任何人來奪走她!他環住書雅纖細的手臂,不自覺地加重力道,令她悟痛不安地緩緩醒來。
書雅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覺得渾身酸痛,迷迷糊糊中,腰際一陣疼痛,逼得她不得不清醒。
霎時,昨天被顧竟言強佔去清白的影像,一幕幕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腦海,有如魔魘般揮之不去。
她突地睜開水汪汪的雙瞳!正好對上顧竟言深情的凝視,頓時四目相望,四周變得鴉雀無聲,空氣中蔓延著不安的氣息,圍繞著床上袒裎相對的兩人。
他們一直默默不語,沒有人先開口,書雅沒有哭,沒有鬧,僅是用著怨恨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死盯著顧竟言。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是我不對,不應該強行佔有你,〕他打破寂靜,〔但我不後悔,就算你會恨我。〕他強調自己的決心,口氣有一絲苦澀,要是眼神能殺人,此時他不知已死了多少次。
書雅忿忿地瞪著他,還是不發一言。
〔說句話好嗎?〕她充滿恨意的眼神,令他心驚膽戰,一股駭然之情油然而生,深怕書雅會做出傻事。一個人絕望心碎時,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看來,他將她傷得太深了。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沉靜,他忍不住咆哮,〔我寧肯你罵我、打我,也不要看你這樣要死不活的模樣。〕他明白自己沒資格如此要求她,畢竟她會這樣,是他一手造成的,但他就是忍不住。
書雅還是不理會他的叫囂。
顧竟言看見她終於生氣了,奮力地抓住她的肩頭拚命地搖晃她。〔說句話啊你!〕他大吼,書雅卻依舊不為所動。
顧竟言看見她因自己鉗制她肩頭而疼痛地皺緊眉宇,不禁放鬆了力道。他對她實在無計可施,既不想傷害她,卻又不願見她如此。
兩人就此打住,彷彿一切都定格了,沒有人再開口。
好半晌,書雅才緩慢平淡地道:〔我恨你。〕
這句話如同雷電般擊打在他心頭,痛得他不能言語,過了片刻,才苦苦地回了句,〔我知道。〕
他起身穿戴好後,朝著營帳口走去!快走到營帳門口時,他突然開口,〔我差人來替你梳洗。〕
就在她以為他要離開時!他的腳步又猛然停住,回過頭語重心長地說:〔我不想傷害你,你也別試著挑戰我的耐性,不然我會讓你後侮惹火我,別忘了司徒諼的命是掌握在你的手上。〕他故意威脅書雅,用這條人命拖住她,她—教她不敢輕舉妄動。
書雅整個人為之一僵,顧竟言見狀,知道自己走對步了,便放心地準備離去。
〔顧竟言!〕書雅大叫他的名字,不疑有他,顧竟言迅速回過頭,〔你去死——〕朝他迎面而來的是一隻花瓶。
砰!
花瓶正巧砸中了他的腦袋,瞬間他血流滿面。
顧竟言眼神充滿陰霾,瞪著床上僅裹著被單的書雅,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狠得下心拿花瓶砸他,而且,還無懼地迎上他那陰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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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將軍。〕來者必恭必敬地參禮。
〔那丫頭又怎麼了?〕顧竟言顯得心浮氣躁,自從那天書雅砸破他的頭後,他已有三、四天沒去看她,僅是不分晝白夜的要侍衛守著她,要奴僕供她使喚。
然而,書雅並沒有接受他的好意。三不五時的惹是生非,既不吃飯也不說話,成天呆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凝視遠方,將軍營帳中的易砰物品全被她砸光了不說,就連送去的膳食也被她打翻,搞得所有人哀聲怨道。
而他因為她拿花瓶砸破他腦袋的事,也生氣地懶得理她,放任她去,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
只是,她卻仍不放過他,只要他一合上眼,腦子裡全是她的影像弄得他不得安寧,想要專心做事,桌上的文案根本入不了他的腦海,他的腦早被書雅佔據了。這種情況,逼得他快瘋了!
然而,相去看她,又礙於顏面得拉下身段。他不自覺地拂上額頭的傷口,她砸破他頭的事已搞得眾人皆知,大塚都好奇地為何如此縱容她,而沒有治她罪,相反的還這麼善待她,天知道,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一個可笑的情字。
呵!沒想到放蕩不羈、流連花叢、玩世不恭的他,也有今天啊!
想到那小野貓,他額頭的傷口便隱隱地作痛起來。
〔那姑娘她.....〕侍衛吞吞吐吐,深怕招來他的怒氣。
〔快說!〕他不悅地皺眉,一股不安充斥了他的心房。
〔她利用破碎片割腕.....〕侍衛話還來不及說完,顧竟言便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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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雅注視著手中的碎片好半晌,然後,彷彿下了重大決定似的,突然將碎片往手腕上毫不留情地狠狠劃下去.....
不是她不愛惜自己,相反的,她比任何人都還珍惜自己得來不易的生命,她的命可是用她娘親的命換來的言!然而,顧竟言卻逼得她不得不如此傷害自己。
看著手腕上的傷口,熱血汨汨地流出,真是令人怵目驚心,只是這會兒,向來極為怕痛的書雅,並不覺得疼,從她被顧竟言毀了清白的那一刻起,她便失去了知覺,因為精神上的折磨,遠比肉體上的傷害來得深啊!
現在她只想回家,回相國府,那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所以,即使拚上一死,她也不在乎,只要能再見到家人,就算是死,她也了無遺憾了。
〔啊——〕小香見狀,驚叫出聲,打翻了手上的水盆,灑了一地的水,
〔小姐,你這是何苦呢?〕
雖然她不知道這位姑娘與將軍有何關係,而且她還時常亂發脾氣,但她卻不討厭她,相反的,她對她百般遷就、包容,不只是因為將軍的命令,而是她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像.....莫名其妙失蹤的秦大夫一樣。
〔小香....〕書雅一臉哀愁,毫無生氣。
書雅並沒有告訴小香她就是秦大夫,她害怕自己和她太親近,會給顧竟言機會拿她來威脅自己,就如同司徒諼一樣。
〔你幫我去請司徒大夫來好嗎?〕這便是她做傻事的目的,只有這樣她才能見到司徒大哥,也唯有他能救她了。
顧竟言軟禁書雅四天了,除了伺候她的小香以外,根本不讓她和外界聯繫,且不分晝夜,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在營帳外守著她。
〔小香這就去。〕小香不敢多言,趕緊去請人,也順便派人去通知將軍。
不久,司徒諼隨著小香來到將軍營帳。
〔書.....〕司徒諼一見到書雅驚訝不已,他早聽說將軍軟禁了一位姑娘,只是沒想到那姑娘即是書雅,正要開口,卻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小香,你出去吧!這裡有司徒大夫就行了。〕她遣退小香,小香不疑有他,聽話地離去。
〔書雅,有事好說,何需做傻事?〕司徒諼一見她手腕的傷痕,馬上不由分說地替她包紮,嘴上忍不住責備起來。
書雅失蹤了四天,他尋遍所有的地方,就是沒想到她會在將軍營帳中,哪兒也沒去。
〔司徒大哥!書雅現在只能靠你了。〕書雅悲從中來,不禁潸然淚下。
〔書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倒是說清楚呀!不然你要司徒大哥怎麼幫你?〕
〔顧竟言.....他.....〕她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出。
司徒諼聽完,氣憤不己地狠狠捶了床榻一下,〔那個混蛋東西!〕他恨不得手刃顧竟言。〔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今天也不會弄到如此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