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易雪
搖了搖頭,官荷心心知,遠頭搖了之後,他會有何反應。
果然,只見他濃眉一挑,帶笑的臉漾出令人心悸的可怕笑容。
「那就甭拿了。」說完,他詭譎地對她一笑,抱著咯咯笑不停的官無悔轉身大步離去。她會跟上來的,也非跟不可,軒轅烈在心中壞壞地想著,官無悔是張很好用的王牌。
懊惱不已,官荷心跺了跺腳,提起裙擺,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他身後。
「哇!老大動情了嗎?怎地好端端要人伺候他,還教人搬進去和他同居?」迴廊的另一端,不知何時站了兩個看好戲的人。
「去。」嬌嫩的嗓音輕斥,並敲著先前那人一記,「什麼同居?真難聽。大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這沒腦子的,不知道就別在那兒胡說瞎猜。」
丁劍飛揉著被敲打的前額,抱怨道:「弄兒姑娘,出手別那麼重,會疼那。」
「重?」靈弄兒對他嗤哼一聲,「沒打得你滿頭包就不錯了,還敢嫌我下手重。」說著又伸出手,作勢欲再送上幾記。
丁劍飛見狀,忙討饒地喊,「我錯了,姑奶奶行行好,別敲了。」他真是命苦,他無奈地看著眼前,調皮搗蛋卻惹人憐的俏麗臉蛋。
也不知大少是哪根筋打結,沒事竟收這個皮得無法無天的丫頭當義妹,還教他得跟著她,說好聽呢是保護,難聽一點是幫她擦屁股。
當初,初見靈弄兒時,以為她是乖乖的,柔順得人家說什麼都好的小姑娘。誰知,乖沒三天,本性就畢露,到處惹麻煩、到處生事。
本來以為大少帶她回來,是認定她是大少要娶的人,哪知,樓裡流言四起時,大少竟二話不說,當下馬上認她做義妹,還囑咐他得跟在她身邊,「以防萬一」。
這下,樂了她卻苦了他,苦的還不只這樣,他竟沒頭沒腦、沒理沒由地愛上她,毫無保留的,將一顆心奉獻給她。
而她……丁劍飛看了兀自對他兇惡的靈弄兒一眼,心驀地往下沉。她要到何時才會明瞭他的心?他暗歎一聲,若她其懂了,會接受?還是會恥笑他的不知好歹?思及此,丁劍飛的心又沉得更深了。
「喂!你怎麼啦?怎麼都不說話?」靈弄兒見他好半天一句話都不說,關心地問道。
收拾起落寞的心,丁劍飛換上嘻哈的笑臉,「有你在,哪有我開口的份兒?」
靈年兒一聽,適才的關心蕩然無存,有的只是被他言辭挑起的怒氣,她一手擦腰,一手戳著他的胸口,「你的意思是我話很多、很囉唆、很討人厭?」
她茶壺狀的質問,逼得丁劍飛雙手齊搖,迭聲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還是不放鬆地直逼問。
退到無路可退,丁劍飛背抵著牆,硬是掰出話來,「是……是你聲兒好聽,所以我不想打斷。」
自己的聲音會好聽?靈弄兒停下手,挑眉瞪他,「騙鬼啊?我的聲兒好聽,是你聾了還是我聾了?」
唉!丁劍飛非常無奈地歎聲氣,「弄兒,我是說真的。」他愛憐的眼直射進她靈活的烏黑大眸,「你的聲音嬌嬌軟軟的,煞是好聽。」
說得跟真的一樣,靈弄兒偏頭打量他,一點都沒感覺到他溫柔憐惜的目光。「真的?」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而後漾開如朝陽的笑,「算你有理。」這就是她,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喂!」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要不要跟去瞧瞧?」她有點不安好心地問。
看她不懷好意的笑,丁劍飛也知她是想拉個墊背的。但要他搖頭拒絕,卻似乎有點困難,只因,他對她從來沒有搖過頭。於是他道:「走啊!」他反倒催促她。
靈弄兒有點傻眼地看著有點反常的他,他吃錯藥了嗎?雖說平時的他從未拒絕過她任何的要求,但也不曾像今日這般,連稍微的推拒都沒。
靈弄兒傻愣愣的模樣,教他看了好氣又好笑,他不過是微轉變了態度,有那麼難以接受嗎?
「走啊!」丁劍飛見她不動,再次出聲催道。
「噢。」靈弄兒有點傻的,任他牽著走。腦中只不斷地重複著,他一定是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第三章
「烈火軒」裡,軒轅烈將不知何時睡著的官無悔輕輕地放置到床上,並替他蓋好被子。看著熟睡中的官無悔,軒轅烈愈看愈覺熟識,總覺得小傢伙很像一個人,卻又想不起來那人是誰。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軒轅烈輕甩了甩頭,拋開擾人的問題,半轉過身問一旁一直無聲的官荷心,「你的傷好點了沒?」這句話是他一直想問,卻忘了問的話。
官荷心扯開一朵虛應的笑容,「好多了。」
她雖不著痕跡地將雙手藏至身後,但軒轅烈還是看出了她的隱瞞。他起身踱至她面前,鷹隼般的眼,直勾勾地盯視著她心虛逃避的眼。
雖然心知他對她無意,也知他此刻的凝視別有深意,但官荷心就是沒法控制自己加快如雷鼓的心跳,及癡速奔流四竄的血液。怎地這般沒用,也不過是雙眼在看,臉紅個什麼勁?不只雙頰燥熱,官荷心覺得全身都沸騰了,她暗罵著自己沒用,但一雙眼東看西看就是不看他。
看著眼前人兒因他靠近而酡紅的容顏,軒轅烈只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反正因他靠近而臉紅的姑娘,她又不是頭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忽地,他舉手扣住她雙肩,「手伸出來。」
早知他會要她伸出手,只是沒料到他會動手,官荷心先是一怔,隨即柳眉微蹙,「放手!」
不悅的輕柔嬌斥,讓軒轅烈又想到那個「她」。瞬間,他心神微一恍惚,彷彿看到了「她」和她重疊在一起。用力地眨了眨眼,眨掉片刻的失神。錯覺!軒轅烈很肯定地告訴自己。
「放手!」加大的音量裹滲雜著怒氣。
眉兒一挑,軒轅烈動手將她的手拖扯出來。
官荷心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手落入他厚實的大掌中,「你……」她開了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不斷用力使勁地想讓自己的手重獲自由。
「別動。」簡單兩字,卻隱含威脅和怒意。
官荷心是個聰明人,明白和他爭,輸的是自己,楣的也是自己,所以,她安靜下來,靜靜地讓看個夠。
感覺小手的主人不再掙扎,軒轅烈抬眼瞧了瞧雖認命,但不甚服氣的驕傲小臉一眼,便將視線停駐在她依舊紅腫的手上。翻來轉去地看了好一會,他才抬起眼,警告地說:「不想手爛掉,這幾日最好啥事都別做。」
明知他是好心的告誡,但聽他輕狂的語氣、輕蔑的嘴胸,官荷心怎麼也無法將感謝之意往心裡擱,更別提要她說出口了。
多事!雞婆!要你管!這才是她最想說,卻空知不能說的話。
不理會也眼眉間的不屑,軒轅烈伸出手,「把藥膏給我。」
獲得妥救的手頓了頓,才探往腰際,拿出一棕檀小盒置放於身側的圓桌上。
軒轅烈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好一會,才拿起桌上的小盒,掀開盒蓋,頓時,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清香。「待會我會請喬老派個人過來接替你的工作,」他極輕柔地幫她上著藥,頭也不抬地說:「直到你的傷痊癒為止。」
那她要做什麼?等著吃飯啊!
蹙著眉,官荷心側偏著頭,「大少,那荷心這幾日能做什麼……」在瞥見軒轅烈額角隱隱浮現的青筋,官荷心愈說愈小聲,不自在的,她囁嚅地解釋道:「呃……我,我的意思是,總有比較輕鬆或者……嗯……」嗯嗯啊啊好半天,她就是想不出一個適當的理由,因為,她實在是想不出有哪一項工作是不必「動手」就可以完成的。
軒轅烈猛地抬起頭,冷冷地睇視著她,「沒有。」凝視了良久,他才冷冷地回道。
他語氣極輕極淡,然後聽在官荷心耳裡卻是森冷無比,同時也明瞭到一事,他,一旦決定的事是絕不會改,沒得商量。
「噢。」官荷心帶絲被迫的無奈輕應了一聲。
「怎樣,你聽到什麼?」怕教軒轅烈給發現了,靈弄兒和丁劍飛兩人只能躲在轉角處,不敢得太近。
可是不靠近,對武功平平的靈弄兒來說,根本什也聽不到,所以她只得頻頻問著身側,同樣一副拉長耳朵的丁劍飛。
「哎呀,你別吵啦!」丁劍飛被問得有些火。武功是不錯,算是位高手可這距離也太遠了吧,他有些被打敗地翻了個白眼。
他們所站的位置,離軒轅烈他們所在的房間,中間還隔了一間書房、一間花廳,任憑他的武功再高強、耳力有多好,也只能聽到細微不清的交談聲,斷斷續續地只能分辨是男聲或女聲而已,至於話語的內容,他是一個字也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