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易虹
微暈的醉人月光下,雷德低柔的嗓音迴盪在她的耳邊。鹹濕的海水早已將兩人打濕,陣陣海潮聲不停地自黑暗那方有節奏地傳來,彷彿是首能夠撫平人心的安魂曲般,令她原本洶湧的心濤悄悄地平靜下來。倚靠在雷德結實溫暖的胸膛中,她只聽見他那不停鼓動的心跳聲,只聞到他充滿男性迷人氣息的熟悉體味,好溫暖……
「雷德,我……我還是得殺了你……」
她的心好痛,這男人對自己愈溫柔,她就愈忍不下心來殺他,她的心好苦、好難受……
「我知道,我不會怪你,只要能擁有現在這份感覺就夠了。」他撫著她濡濕的秀髮,輕聲地安慰。
這場暗殺遊戲中,終究必須有人付出代價,這是遊戲規則,他明的。老總這傢伙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更不會讓未完成任務的手下苟延殘喘,這次他勢必得放手一搏,和這隻老狐狸好好鬥一鬥,不僅是為了她,也為了自己。
這場遊戲才進行到一半,鹿死誰手甚至還沒定局,他要讓那位想要取走他性命的幕後主使者知道——他,狂獅雷德,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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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你還要在小島上待多久?塞頓已經放出狠話,若是你再避不見面,他可是會跟你翻臉。為了他的寶貝女兒被你狠狠摑一巴掌這件事,他簡直氣得跳腳,要你出面給他個合理解釋,我看你還是早點回來好了,免得羅馬這邊給他搞翻了天,吵得大伙不得安寧。」
納克的聲音自話筒彼端傅了過來,由他充滿焦切的求救語氣聽來,羅馬那邊極可能已是風雨滿城,厲兵秣馬。
塞頓當然不會原諒他打了亞娜一巴掌這件事,但他在動手之前」考慮到整個事情的後果,並決定是該跟義父攤牌的時候了,他不想一輩子活在塞頓的陰影下,活得一點尊嚴也沒有。至於亞娜被打的事情,他才不想出面說明,也懶得去理它。
「鈉克,我還不想這麼早回去,你告訴塞頓,我會在三天後的結婚典禮中自動出現,請他不必派他的爪牙四處找我。我既然已答應了他,就絕不會做個落跑的新郎,請他不必如此著急,要相信他兒子的人格。」
他懶懶的朝著大哥大說話,眼神卻一直飄向坐在屋簷下的冷月。她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事情,只是一直呆坐在木製階梯上,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雷,你至少得在婚禮前一天回來吧!你故意拖到婚禮當天才出現,分明是想把塞頓及亞娜氣死。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就算你活得不耐煩,也得替麗莎想想。你總不希望這孩子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吧!」納克擔心的勸道。
「我自有打算,你別替我瞎操心了。納克,後天我會和你聯絡,到時你再照我的吩咐去辦事就行了。」
他想盡早結束這通電話,因為他看見冷月已自木階上站起,慢慢離開自己的視線。
「雷,既然你另有打算,那麼我就不多說了。冷月……冷月她好嗎?」
顯然納克對這句表示關心的問候還有些猶豫,語氣不由得頓了一下。究竟即使冷月現在過得不好,他又能如何?他根本什麼忙也幫不上,徒然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罷了。
「嗯,她剛剛還坐著發呆,現在人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他拿著電話站在屋簷下,白花花的刺眼陽光將整片沙灘照得雪亮,但卻不見她的蹤影,不由得令他開始擔心,連忙四處搜尋。
「雷,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說過,只要我能夠找出一個充分的理由,說服你不要殺掉冷月,那麼你就願意放她一條生路,是不是?
「沒錯,如果你已經找到,不妨說來聽聽。」
聽到納克這麼說,他倒也好奇起來。就連他都找不出一個令自己心服口服的原因,來說明他為何遲遲不除掉冷月,而納克竟已找到理由,不免令他急著想知道答案。
「我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你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冷月,所以你絕對不能殺她。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納克信心十足地說道。他跟在雷德身邊這麼多年了,若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我愛上冷月?」他彷彿五雷轟頂般地停下腳步,仔細地過濾納克所說的每一個字。
若是說他迷戀她的身體,同情她的處境,這些柩都願意承認;但若說他已無可救藥地愛上她,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他不認為自己會去愛上一位處心積慮想要幹掉自己的女殺手,他和她之間絕不可能存在「愛情」這碼子事。自從麗蓮死後,他早已沒有心情去觸碰這個令人魂牽夢繫的鬼玩意,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潔白的灼熱沙灘上,他不停反覆地思索這個問題。至抬頭,他忽然看見冷月那纖細的身影,他終於找到她了。
此刻她正站在前方的海岸線上,遙望海天一色的湛藍海景。溫暖的海風將她的長髮柔柔吹起,吹亂了她的連身雪紡洋裝,也吹醒了自己迷亂不已的心。
他看不見她的臉龐,也無法想像此刻的她有著什麼樣的表情,她纖弱的白色背影看起來是如此孤單、如此落寞,令他感到心疼、難受,好想奔上前將這個小女人緊緊擁人自己懷中,不再讓她感到寂寞。他終於瞭解,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不知不覺……
「冷月!」他大叫,丟掉手中的大哥大,麥瘋似的直往她的方向衝去,將她整個人旋空抱起,擁入自己寬闊的懷中。他已決定再也不放她走了!
「雷德,你做什麼?」
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冷月不由得皺著眉躲避他的擁抱。他以為他是誰?每次總是把她當成寵物般逗弄,說抱就抱,說吻就吻,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就算他只剩三天壽命可活,他也不能如此率性而為,她是個殺手,並不是他的專屬情人。混帳東西!
「冷月,聽我說,我有話要告訴你,我……喂!你不要亂動,幹嘛一直掙扎個不停?」他沒好氣地說道。他只不過有些話想要親口告訴她罷了,她幹嘛躲自己就好似躲瘟疫般,拚命想脫離他的懷抱?
「雷德,你有話就直說,何必一定要抱著我?」冷冷的聲音自她緊抿的唇瓣傳出。
由於無法掙脫他的箝制,她不禁氣惱地撇過頭,不想理會這蘋突然俯衝過來的狂獅。他以為他是誰?愚蠢少女的夢中情人嗎?
「冷月,你……」
見她滿臉冷漠樣,原本想脫口而出的話語立刻又吞了回去,他真不懂自己為何迷戀上這位冷得足以凍死人的女殺手?簡直是頭殼壞掉!
「如果沒事,請不要來煩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剛才她才在考慮要如何把整個遊戲做個了結,正當她準備下定決心時,這傢伙竟不識相地衝過來搗蛋,讓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又像浪潮般地消失無蹤。
「冷月,看著我說話。」他抬起她柔嫩的臉蛋,沉下臉說道。他討厭見她如此幽冷、不理不睬的德行,誰都不許用這種漠然的態度對他說話。
「你休想,除了我的身體,你休想強迫我做任何事情。我不是那種可以隨意任人擺佈的笨女人,你所需要的昱蘋唯命是從的哈巴狗,而不是我,你懂嗎?」她冷冷地譏笑他。
自從那天晚上發現自己幾乎已快沉溺在雷德不經意的溫柔後,她便時時發現自己不能再以軟化的態度對待他,以免愈陷愈深,無法自拔。所以這幾天來,她刻意地遠離他、惹怒他,只想把內心深處的某種依戀給沖刷掉,不想讓他的些評溫柔再次侵蝕自己層層隔離的真心。
她不明白,她到底還在猶豫些什麼?這場暗殺遊戲已經拖得太久,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玩下去……
「好,既然只能強迫你做這件事,那麼我們就玩這件事。」
他火大了!她這幾天一直惹惱他、反抗他,態度甚至遠比初見面時更加惡劣。他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自從他好心好意地弄了那桌菜後,她便有如長滿針刺的玫瑰般,不停刺傷他的心,難道這就是她回報自己的方法嗎?
「快放開我,你這只禽獸——」
她整個人被他推躺在酷熱無比的潔白沙灘上,謾罵的話語被他溫熱的雙唇封住,強烈的陽光刺痛她的眼睛,令她看不清楚雷德此時的神情。
他的動作好粗暴,四處探索的唇舌毫不客氣在她嘴內竄動,粗大的雙掌在她全身上下游移撫摸,弄得她好痛……
「是你先惹怒我的,小女人,別怨我。」
說完,一手扯裂她的洋裝,雪白的誘人肌膚立刻暴露在燠熱的陽光下,無所遁形。他俯下身用力吸吮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她的唇、她的頰、她的頸、她的肩,還有她那挺立誘人的蓓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