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易淳
繞到他背後,她的小臉突地漲得通紅——那糾結的肌肉中,像是蘊藏了絕對的力量,他的體魄實在好到讓人不知所措……
小手遲疑著該不該擦下去,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大姑娘,該有的一點點矜持還是有的。
"好了是嗎?我要工作了,柴還沒劈完。"等了片刻不見她接下來的動作,炎禹的神智總算大致恢復,不再昏昏沉沉的。
"你轉個身。"獨孤紫竹悶悶道,壓低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些微的顫抖,像是決定了什麼事。
"嗯?"雖然疑惑,他還是順了她的意轉過身去面對她,進入眼簾的是一張因雙頰飛紅,而顯得美麗不可方物的嬌顏,幾乎要奪去了他的呼吸。
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垂下了頭,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去完成自己的目的。
炎禹看來像是隨時準備要將她一口吞下的猛獸,如果這種時候她真的大膽放手下去做了那件事,後果會不會是她無法接受的?但是若是不做的話,她會很後悔!難得兩人之間感覺還不差,沒有吵架。
深吸幾大口氣,獨孤紫竹終於鼓足勇氣問:"我問你,你喜不喜歡你的未婚妻呢?!"
沒想到她會丟出這麼一個問題,炎禹反應不過來的呆了下。"你說啥?我喜不喜歡我的未婚妻?"
"對啦!"忍不住又用力白他眼,都問得那麼清楚了還聽不懂嗎?
"我喜不喜歡關你什麼事?"俊顏整個冷了下來,黑棕色的眼眸散射出無言的威嚴,像一把利刀般定住獨孤紫竹。
"當然關我的事!"狠狠瞪了他一下,根本不理會他的威嚴。"要是你不喜歡你未婚妻,那正好可以喜歡我,要知道像我這樣的美人不多了,做人要懂得把握機會。"
聽她自信滿滿的如是說,炎禹興起一股惡作劇的心理。"不巧的是,我十分喜愛我的未婚妻,等我想起大部分的事情後,我會回去迎娶她過門的。到時候,我不會忘了發帖子給你,畢竟你是我們夫妻的大恩人。"
"放屁……"沒料到被反將一軍,獨孤紫竹立即垮下一張俏臉,不甘的道:"要是你真給我帖子,我就……就……"
就了半天就不出個所以然來,炎禹忍不住戲謔道:"就怎麼著?就來將我殺了不成?還是當我的小妾?"
"你……少欺負人了!"心中最怕的事被一語道破,一行清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原來,他真的只願意讓她當個妾……
"怎麼啦!幹啥哭呢?"一見她的眼淚,炎禹的心都亂了,想上前摟住她又鼓不起勇氣。
"我討厭你!討厭你幹麼要讓我喜歡上呢?為什麼要有未婚妻子呢?你這大渾球!"索性掩面大哭,一邊不住口的罵。"早知道十年前就不救你了,讓你死在我家門前算了!"
"別又扯上十年前。"有些無奈,他連現在的自己是誰都還想不起來,她何必又老談那過去呢?
"你管我!我就偏要扯上十年前!你這沒天良的臭死人,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今生才會一再被你欺負!"她掄起小拳頭在他胸前不住捶打,發洩滿腔訴不盡的苦。
對空一翻白眼,炎禹實在很想問,到底是誰欺負誰呀!
"竟然還要我當個小妾?!你渾蛋!我就這麼比不上你那未婚妻子嗎?你說呀!說呀!"
"我只是說說罷了,沒真要你當個小妾。"終於有點弄明白她在介意什麼,他帶著從未有過的心疼安慰道。
"什麼!"怎知他的安慰得到的卻是大出人意料的結果,獨孤紫竹猛的仰起淚痕交錯的小臉,更加心碎的道:"你連小妾也不讓我當了!你這該殺千刀的混帳東西!我討厭你!"
吼完最後一句話,她也不等驚愕中的炎禹做出反應,就凶悍的一腳往他大腿根部踢去,險險的從"重點部位"邊擦過去,轉身就跑得不見人影,留下錐心刺骨的疼痛伴著莫名其妙的炎禹。
"該死的!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挫敗的咆哮,對眼前完全無法掌控的情勢頭痛不已。
只差一點點,他炎禹這輩子大概就不能再人道了,獨孤紫竹出手似乎從來不克制力道。
勉強忍住疼痛站直身子,他考慮著該不該追上前問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炎公子,我勸你別做傻事唷!"遠遠的,紅娘從藥房窗口探出頭,笑盈盈的似乎很開心。
"是啊!小姐生起氣來,很嚇人的。"青衣也一臉心有餘悸的附和,她可不希望炎禹被獨孤紫竹怎麼了。
"我不懂,她為何不開心?"俊臉還是因疼痛而皺成一塊,然而此時此刻他已無暇顧慮顏面問題,只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紅娘笑了笑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先低頭跟青衣竊竊私語了一陣子,才又抬起頭來對炎禹道:"總之呢,那件事要是您不自己發覺就沒戲唱了,我們身為奴婢的不能多說什麼,您多多保重啦!"
說完,兩人又縮回屋裡去,留炎禹自個兒去體會瞭解一切了。
***
自從那天之後接下來一個月,炎禹費盡心思就是找不到獨孤紫竹,紅娘青衣明顯不敢說出主子的行蹤,又不是活膩了,哪敢出賣主子給現在看來就處於劣勢中的炎禹。
紅娘還十分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我說炎公子呀!既然小姐不想見你,我看您就先別找了,快把後事交代清楚,免得哪天小姐一見了您,就……"攤攤手,她好同情的笑了笑,轉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至於青衣,則躲在遠遠的一頭,自樹後畏畏縮縮探出半個腦袋勸道:"炎公子呀!我不會說出小姐在何處的,您體諒一下我還小,不想這麼早死。"一溜煙就跑了。
不得已,他只得去找空求救了,總不會連空都屈服於獨孤紫竹的淫威下吧!
然而,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空早就不知道跟獨孤紫竹一起消失到何方去,近日來只專心於獨孤紫竹身上,他竟然沒有發覺。
她莫名的失去蹤影令他說不出的掛心,但是一個月以來他天天思索,卻還是想不透為何她會突然生那樣大的氣,難道就因為他有了未婚妻子嗎?可這件事她前一天就知曉了不是嗎?怎麼會隔了一天才突然生氣?想不出所以然來,他煩躁的扒扒黑髮,將肩上的柴枝就地放下,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休息,好整理自己紊亂到沒有一絲頭緒的思緒。
"咦?這不是炎禹嗎?"還來不及靜下心來,身後就傳來略為蒼老的男聲,熟悉的聲音讓他頭部莫名一陣劇痛。
勉強忍著痛轉過身去,一張說不上是陌生還是熟悉的中年男子容顏映入眼簾,斯文白淨的面皮上帶有驚喜的微笑。
"果然是你,怎麼有時間到人界來?"男子親熱的問道,走到炎禹身邊坐下,一種奇特的藥草昧鑽進他鼻中,感覺異常親切。
"對不起,你是……"濃眉微挑了下,他對男子一點印象也沒有,就如同他一直不確定自己是否真在十年前遇見過獨孤紫竹。
"老夫是獨孤亦呀!"男子顯得有些驚訝。
"獨孤亦?你是獨孤紫竹的父親?"怪不得他會覺得有些熟悉,因為獨孤父女的五官像了五成。
"是,我是竹娃兒的父親……炎禹,你不記得了?"終於發覺有些奇怪,獨孤亦微微蹙起眉。
"嗯……我喪失了記憶。"苦笑了下,炎禹沒有防備的承認,他莫名篤定眼前的陌生男子是可以信任的。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獨孤亦喃喃自語道:"怪不得竹娃兒火燒屁股似的找我回來,說什麼有她醫不了的病症……原來是你失憶了。"
"她去找你回來的?你知道她究竟哪兒去了嗎?"聞言,炎禹驚喜不已的彈起身,緊抓住獨孤亦可憐的肩頭,力道一時忘了控制。
"冷靜些、冷靜些……"獨孤亦被抓的齜牙咧嘴,暗想自己回頭可能要貼個幾天膏藥了。
這才連忙鬆了手,他急切地問道:"快告訴我,她在哪裡?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在找她!"
"她心情差,跑到開封城去散心,順道去宮裡找我……炎禹,該不會是你惹她不開心吧?"想起來也不無可能,要不然還真難解釋女兒不開心的原因。
臉色微微一變,炎禹神情十分僵硬,點頭也不是不點也不是,只好用一雙犀利的虎眸望著獨孤亦不說話。
看了他的模樣,獨孤亦心裡就明白了。"是嗎?她是為了何事不開心呀?"
"我不知道……或許是為了我有未婚妻子的事,所以我不能娶她,她才不開心吧!"只能做如此猜測了。
一聽,獨孤亦不禁呆了下,眨眨眼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你說有未婚妻子?所以不娶竹娃兒?"
看他點頭,獨孤亦更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了,照說這兩件事之間一點衝突也沒有呀!該不會炎禹連這件事都不記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