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易淳
"對啦!!對啦!就是這麼回事!"她還是通紅一張小臉,刻意用粗聲來掩飾心中的不安。
淺淺一笑,他一攤手。"那,請說吧!我願聞其詳。"
又凱望了他一會兒,獨孤紫竹緊緊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你,大木頭!"
這下,換成炎禹獸住了——她說什麼?喜歡他?
"別說笑了!"縱使心中沒來由的高興,他還是不經思索的粗喝,一推桌子站起身。
"我沒說笑!我真的喜歡你!"獨孤紫竹小臉由紅轉白,急切的再次表明。
十年前,她對他告白的心意已經被無情的拒絕,十年後結果還是不變嗎?她絕對不要!
"你喜歡我,打算給我作老婆嗎?"忍不住嗤笑,炎禹只能以此來掩飾內心的激盪,而這種感覺似乎似曾相識。
"對!我就是要當你娘子!"她不顧一切的喊道。
"不行!"他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我有未婚妻了。"
"啊?"獨孤紫竹瞬間僵住,瞪圓了一雙妙眸不敢相信。"你有未婚妻子了?誰說的?"他不是喪失記憶嗎?"今早想起來的……"
一聽炎禹的答覆,她再也支持不住的軟倒在地上——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而已吧……
"真他媽的混蛋老天爺……"事到如今,她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才好……天!
第六章
"紅娘,你看小姐是不是怪怪的?"青衣一手拿著木杵搗藥,一邊輕聲細語的問,深怕會被獨孤紫竹聽到。正在分類藥材的紅娘僅抬眼淡瞥了下主子,就壓低聲音糾正青衣道:"非也,小姐那樣是失魂落魄才對。""怎麼了嗎?"青衣好擔心的問,倒不只是擔心主人,主要是擔心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萬一獨孤紫竹心情一個不好拿她來開刀,那豈不無辜?
"誰知道呢?動作快些吧!"微一聳肩,紅娘現在可不敢跟主子閒聊,誰知道會不會捻到虎鬚呢?
青衣乖乖點頭,更努力搗起藥來,但眼前突然出現不可思議的一幕,她被驚的停下動作。"紅娘紅娘!你看!"
"哇……"一抬頭,紅娘也嚇了一大跳天!她不會是看錯了吧!獨孤紫竹竟然在丟製藥的珍珠!
"小姐!你……"紅娘走了過去,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但事情真的很不對勁,主子一向嚴格要求他們要愛惜藥材的,怎麼今天自己反而破戒了呢?
"我問你,為何有人特別寫了那首'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句子,卻沒人為女子寫些東西呢?"將一顆一顆圓潤晶瑩的上好珍珠丟進了沸騰大鍋中,獨孤紫竹一臉懊惱的問,聽得紅娘一頭霧水。
"小姐,我不懂。"她老實搖搖頭。
用力歎口氣,獨孤紫竹沒好氣道:"總之呢!從古至今那些酸溜溜的文人似乎都沒想過姑娘家求愛也會被拒的,因為那名男子有未婚妻子了呀!"
"小姐,因為文人都是男人呀!"紅娘隱約明白主子失魂落魄的原因,一定是為了炎禹吧!
"也有幾個女人呀!像謝道蘊,你知道她嗎?"將手中最後一顆珍珠丟進沸水中,獨孤紫竹從小桌上又抓來一把,繼續丟。
"似乎聽過。"紅娘皺皺鼻子,不很肯定道。
扁了下嘴,獨孤紫竹認真的看向紅娘問:"你告訴我,我長得不好看嗎?"
"啊?!"紅娘一聽到疑問,驚訝的幾乎沒把眼睛瞪出眼眶。
這這這……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她親愛的主子竟然會問這種問題!獨孤紫竹不是一向自信滿滿的說自己是曠古絕今的大美人神醫嗎?
"回答我呀!你發啥呆呀!"沒立即得到答案,獨孤紫竹口氣簡直差到無以復加。
"因為小姐你本來就是個大美人,何必問呢?"紅娘老實說,一邊用眼神示意青衣接話附和。
呆了下,青衣才慌慌張張接道:"耶……是啊是啊!小姐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美人哪!"
看了兩個丫環一眼,獨孤紫竹將手中的珍珠一股腦丟進鍋中,蓋上鍋蓋調好了火侯,緩緩轉過身來……
"所以說那該殺千刀、剮萬片、沒眼睛的渾帳臭男人!竟然放下我這絕世美女不要,反而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我絕對絕對不承認!"她深吸一口氣,用盡丹田之力咆哮,震得青衣紅娘耳朵都疼了。
"小姐……那是炎公子的未婚妻,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青衣捂著耳朵,多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無疑是火上加油,獨孤紫竹氣勢兇猛的大踏步走近她,一把將她揪起。"告訴你!除了我以外,其他的女人,都是不三不四的!他只能娶我!"
"小姐,炎公子似乎很討厭任性的姑娘唷!"紅娘先閉到屋外,才敢開口如是道,隨時準備好逃跑。
"我任性嗎?"怎知獨孤紫竹的氣焰突然全數消失,換上一臉疑惑認真。
"十分任性哪!"看看情勢有變,紅娘也就大膽了起來,不過還是準備好隨時能跑。
被這麼一說,獨孤紫竹不甘不願的鬆開抓在青衣衣襟上的纖纖素手,皺皺小鼻子悶悶的走到窗邊發起呆。
"怎麼辦?小姐真的好怪。"青衣悄悄走到紅娘身邊道,開始為主子擔心了。
"不知道,反正咱們也管不著。"微聳肩,紅娘重拾自己的工作。
感情這種事呢,是誰也幫不上忙的,只能讓他們順其自然的吧!
對於兩個丫頭的竊竊私語,獨孤紫竹像是一點兒也沒聽見,水靈的妙眸瞬也不瞬的看著窗外空地上,正在勞動的人影。
艷陽下,炎禹正在劈柴,因為炎熱的關係,他上身是赤裸的,黑鐵一般的肌肉結實、勻稱,充滿了力與美,讓獨孤紫竹看了不禁臉紅心跳。
背上、手臂上盤節的肌肉並不是令人嚅心的誇張,汗水如同小溪一般在肌肉與肌肉間的溝槽處蜿蜒而下……單看這樣子,有誰會猜到炎禹其實是個大王,不過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長工罷了。
咋了下舌,獨孤紫竹從懷中拿出手巾,揚聲叫道:"喂!姓炎的,你過來。"
聽見她嬌軟的聲音,炎禹立刻有了反應,放下手中斧頭抬頭望了下她。"我正在忙,有啥事嗎?"
"過來。"瞪了他一眼,獨孤紫竹沒好氣的加重語氣。
"我說了我在忙,有事自個兒過來,我沒空。"淡瞥她一眼,他雙手環胸似乎是在等她過來。
蹙了下細緻眉峰,獨孤紫竹吸了下紅唇,單手一撐窗沿翻出了窗外,還沒站穩炎禹如雷的吼聲又傳來了。"你那什麼動作?一個姑娘家,不會走門口嗎?就非得爬窗不可?"
"我高興,姓炎的,本姑娘只再說一回,別婆婆媽媽的管我,你又不是我親爹祖爺爺、親娘祖奶奶勞啥子祖宗十八代,想管我?下輩子吧!"本來心情就差,現在更是惡劣到巴不得殺人放火去算了,腳步十分僵硬的踱向同樣神情兇惡的炎禹。
"你就不能不把那些粗話放口邊?"帶些愕然的看著儀態優美走上前的獨孤紫竹,炎禹很難想像她口中真的吐出那麼多不堪的言詞。
"不能。"瞪他一眼,她已經走到他身側,迎面是一股汗水的味道,她奇異的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反而有些微暈了起來。
"隨你吧!"搖搖頭,雖然自己曾說過要改變她的言行,不過照現實來說還是放棄比較實際。
"哼!算你識相,蹲下。"她神情還是冷冷的,沒有平時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囂張。
濃眉微蹙了下,感覺上她似乎怪怪的,小臉從一開始就是緊繃的,讓他的心情也莫名沉重。
無言的照著她所言的蹲下身子,還來不及開口問她要做什麼,一種柔軟的觸感輕撫上他佈滿汗珠的面龐,帶上了一股悠然淡香,幾乎沒將人給醉死,炎禹也愣住了。
那種感覺不像是她柔嫩的肌膚,而是另一種更輕軟的東西,他一時之間竟然分辨不出是什麼。
察覺他的不對,獨孤紫竹撇了下嘴,淡諷道:"瞧你傻的,你未婚妻不會沒替你擦過汗吧?"
"擦汗?"他還是回不了神的問了一聲,那股淡香有如一張細密的網子,將他緊緊束縛住,連腦子也不靈光了。
"對呀!你還跟我裝傻嗎?"拿著手巾的小手已從黝黑俊顏上向下滑到鋼鐵一般的胸口,擦拭著結實肌肉上的汗珠。
"我沒有……你為什麼要……"輕輕甩甩頭,他試著要讓神智清醒一點,然而當她細柔的髮絲被風吹拂起來,搔過他胸前的時候,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精神又渙散了。
奇特的麻癢從胸口直達心上,渾身都不禁燥熱了起來。
"要怎樣?幫你擦汗嗎?我高興不行啊!"瞪了他眼,獨孤紫竹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對他造成十分之大的影響。
"不是不行……"炎禹輕歎口氣,他還是覺得飄飄然的像浮在雲端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