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易淳
氣到有點語無倫次,水靈靈的妙眸死命的瞪炎禹,幾乎沒用眼神就將他千刀萬剮!
見她真的氣了,炎禹不知怎麼的有些心疼,不忍心再繼續惹她不快,因此儘管滿心不願意,他還是決定妥協。
「既然是姑娘的心意,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帶著歎息說完,他實在沒辦法忽視心中強烈反抗的聲音,卻還是壓抑下來了。
倒是獨孤紫竹呆住了——她剛剛聽到了什麼?炎禹竟然沒生氣、沒挖苦人,而且還答應住下來!老天!這大不可思議了!十年真的能讓人改變這麼大嗎?
還記得十年前,這傢伙的脾氣臭得像塊爛石頭,誰敢在他面前任性發脾氣,絕對會被他吼罵到哭,然後就被他不耐煩的丟出房門……那個不幸的人,正巧就是她大小姐。
「哇哇哇……你還真是變了!老天,你記不記得十年前你那些惡形惡狀?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你真的是炎禹嗎?還是他的孿生兄弟啊?」一回神她就無法抑制的連連驚呼,小臉上寫了滿滿的不敢相信。
然而炎禹卻不自禁笑了起來。「姑娘,我是誰我自己根本就不記得了,這個問題實在讓人很難回答。」
「也對……」點點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損了下唇,白嫩的粉頰微微暈紅。
難得展現的嬌羞為她增上一抹不同的美麗,讓炎禹看得癡了。
記憶中似乎沒有一個女子能像她一般吸引他的目光,不過記憶已然失去了,說不定先前也有女子吸引過他,但是絕對不像獨孤紫竹一樣給他這樣強烈的幸動……不知為何,他十分肯定。
「你一定是炎禹,因為空就在你身邊,你是它的主人哪!」對他的異樣一點也沒有發覺,獨孤紫竹自顧自又說,邊低頭尋求空的認同。
見空點了頭,她開心的笑開來,宛如初綻的芙蓉一般勾人心弦。
突然之間,炎禹覺得口乾舌燥了起來,虎眸著迷的鎖在她粉嫩嫣紅的櫻唇上,極想嘗嘗那是什麼滋味,一定十分甜美吧!
像是察覺了主人的心情,空用鼻尖蹭了下他手臂,似乎是要他放手去做。這卻反倒令炎禹清醒了過來,難掩尷尬的紅了臉……適才,他究竟是著了什麼魔!
「怎麼啦?你身子不舒服嗎?」看著他那黑裡透紅的俊顏,獨孤紫竹不由得擔心,立即抓過他的手把脈。
「沒什麼!」柔軟細緻的掌心在他肌膚上摩擦,心神更加激盪,想抽回手卻又捨不得。
「你的脈象怪怪的,有些混亂……但又不像有什麼大礙的樣子……」揪起細緻眉峰,她仔細要診斷出他的症狀,小臉卻越來越迷惑。
「待會兒就沒事了。」總不能老實說是為什麼吧!炎禹只能尷尬的如是說。
「我大夫還你大夫啊!閉嘴!」妙眸不耐煩的一瞪,她最討厭自以為是的病人了,沒點兒真才實學還敢亂說話,吵死人!
「女人,這和誰是大夫一點關係也沒有。」濃眉也緊緊蹙起,炎禹氣自己有口難言,總不該唐突佳人吧!
聞言,她眨了眨眼,愣了片刻就笑了起來,纖細的身軀猛烈顫抖著,幾乎沒笑到在地上打滾了。
「你笑什麼!」炎禹惱羞成怒的咆哮,俊顏狼狽的紅成一片,像要滴出血來,連耳根也是一片赤紅。
「我沒笑什麼呀!」一臉無辜的瞅望著他,嘴角眉梢的笑意還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別睜著眼睛說瞎話。」當人是傻瓜嗎?都笑成這副模樣了,還說沒什麼!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
才不理他,獨孤紫竹還是自顧自的笑得好快樂。
她當然要盡情大笑!也不想想十年前,炎禹根本不當她是一回事,哪會看她看得心蕩神迷啊!沒不耐煩的對她吼叫就不錯了,更多時候他是直接拎著她衣襟往門外扔的。今天,終於讓她挽回了一點面子,怎麼能不放聲好好笑他一笑呢!
哇哈哈哈哈……
「算了!」明白眼前的少女絕對不會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炎禹只能滿心不是滋味的忍受她的嘲笑。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找回自己記憶前,他也只好忍氣吞聲了。
第三章
戴上了斗笠,拿了竹簍和釣魚竿,獨孤紫竹一身輕便的粗布衣裙帶著空桶,準備到屋後的小溪去釣魚。
「小姐,陳長冬找上門來求診。」青衣趕在她溜出門前叫住她,態度極為小心翼翼,深怕主子不高興。
「叫他滾回去,我開了七天份的方子,現在才過了一天而已,不見。」頭也不回,她的口氣正如青衣所猜的,十分惡劣。
「但小姐,陳長冬看來真的很不對勁。」青衣硬著頭皮繼續說服主子,本來這項工作該是紅娘的,偏偏她有事上街去了。
「我說他絕對沒事,跟了我這麼多年,你還不清楚那些男人來找我的目的嗎?真是來看病的能有幾個?」撇撇紅唇,獨孤紫竹不耐煩的嗤哼。
「……小姐,陳長冬是得罪不得的哪!」青衣當然明白主子所說的,但是整個尋陽鎮誰不知道陳長冬的惡形惡狀,憑著他姐姐進宮當了嬪妃,就成天欺壓百姓,沒人敢惹他。
雖然獨孤家在朝中的勢力也不小,但畢竟是靠人面廣、又只是柳醫,哪能同一個妃子衝突呢?豈不是自尋死路?
「呸!我去他的。」凝起當臉粗魯的罵道,獨孤紫竹還是沒回去看診的打算。
也不想想,要是她真怕了這些權貴,她還是獨孤紫竹嗎?吱!陳長冬是什麼東西,滾邊涼快去吧!
青衣看情勢是說不動小姐了,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紅娘在這兒,至少能安撫說服其中一邊,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不在呢!青衣好哀怨的在心中埋怨。
「救人不是行醫的根本嗎?」正好在此時炎禹抱著一堆木柴走入,搭上了話,神情滿是不以為然。
「你唆個屁!柴都劈完了嗎?」面對他的話,獨孤紫竹心情更加的差,在斗笠陰影下的俏臉可疑的呈現青色。
粗魯的言詞令他蹙起了濃眉。「你是個大姑娘吧!說話也太沒遮沒攔了,這樣有誰敢娶你回家呢?」
「吱!本姑娘才不稀罕有沒有人娶我,反正我已有想嫁的人了,你少操這個心吧!」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氣他不解風情,竟然敢在她面前提到嫁別人!
早在十年前她就決定了,非他不嫁,死都不改變心意!
「你有情郎了?」不知為何,炎禹覺得胸口有股酸味。
眨眨妙眸,獨孤紫竹帶些氣怨的冷哼。「有心儀的人了,還不是情郎。」
眼前這塊大木頭,大概察覺不出她的心意吧!從以前就是這樣,他對情啊愛啊的,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嗤之以鼻,嚴重的傷害了她幼小的心靈……
「你這麼粗裡粗氣的,有哪個男人敢看上你。」炎禹不客氣的嘲笑道,莫名鬆了口氣。
「怎樣!你管我!」妙眸一瞪,眸底深處有一抹受傷,但她隱藏的極好,連空都沒有察覺。「總之我要去釣魚,你叫那渾蛋陳長冬給本姑娘滾回去,要不然我就賞他一頓排頭吃!」
說完,她不再理會青衣一副為難表情,纖影迅速的消失在門外。
「小姐……」真的體會到什麼叫做欲哭無淚,青衣皺著臉不知所措的僵在原地……老天!劈來一道雷了結她好了,這叫她怎麼辦嘛!
去請主子回來嗎?別傻了!那她只會被抓去當魚餌,再也沒有人找得著她;但是去面對陳長冬嘛!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她很膽小的,恐怕會被嚇死……嗚嗚嗚,誰來救救她呀!
「陳長冬是誰?」炎禹突然開口問。
沒料到炎禹會跟她說話,青衣猛的彈起身連退三大步,才長畏縮縮道:「他是人……」
「廢話!我問他是什麼人!」炎禹就是受不了女人老是一副委屈可憐沒膽子的模樣,不等青衣抖完話,他就用力怒吼,滿臉不耐煩。
「是……是……」原本就沒膽子的青衣被一喝之下,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淚水在眼眶中滾呀滾又不敢落下。
嗚嗚嗚……她怎麼這麼可憐,所有的人都凶她!
「夠了!你哭什麼!」炎禹口氣更差的咆哮起來。
「咦?怎麼啦?你吼這麼大聲,我耳朵都痛了。」紅娘俏皮清脆的聲音適時插入,讓青衣大大鬆口氣,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下來。
「紅娘!怎麼辦,陳長冬要見小姐,可是小姐去釣魚了啦!」完美的飛撲到紅娘身上,青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口齒不清的嗚咽。
「趕他回去呀!他不是天天來、天天被趕嗎?再趕個一次兩次沒事的。」紅娘輕鬆無比道,動手將青衣拉遠自己,免得衣服上沾到眼淚鼻涕,那豈不是很髒嗎?
「我不敢。」說到底,青衣就是缺少勇氣。
紅娘立刻用圓亮的杏眼狠狠一瞪她。「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