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怡莙
「你講不講道理？」工頭被她惹毛了。
「番婆就是不講道理嘍！」楚風正視他：「我說你，要打還是乖乖回去做，你嘛快一點決定，我的店還趕著下個月初的吉日開幕，過了那天還要再等半個月呢！你別鬧我了行不行？」
「錢先拿來！」
「拿個屁咧！一定是你自己想中飽私囊，對不對？」楚鳳斜眼一瞪，賊兮兮地瞅著他。
「呃……你……你這個番婆不要亂說話！」被說中心裡事，工頭控制不住地羞紅臉。
楚鳳雙手一拍：「哈！我一定說對了！這下我就不介意自己打電話給老闆了。」說著，她悠然拿起手機，按下裝潢店老闆的電話。
「啊你不要打啦！」工頭伸手搶電話。
楚風轉身避開他，哼！要給這個佔人便宜的壞蛋一點教訓！
「喂，老闆嗎？我是艾麗兒的楚鳳，我跟你說唷……啊——你做什麼！」她瞪著自已空著的手，再轉瞪粗魯的惡劣工頭。
「你這個是女人不要太過分唷！」工頭把她的手機摔得老遠。
楚鳳瞪著她才剛買的手機被這個混蛋摔成一團廢物，一肚子火愈燒愈旺。
「喂，是你自己跟我亂要價的，你還敢惡人先出手？別以為我是女人又個子比較小就好欺負！」她抬腳，厚底高跟掛踹向工頭圓鼓鼓的肚子。
「哎喲……你這個死番婆！」工頭氣得雙手把她拎起，往外頭拋。
「殺人嘍！」楚鳳在被摔出門外時，不忘求救。
「什麼事？」街坊鄰居都跑出來了。
「救……救命，李媽媽，麻煩你幫我打電話叫警察來！」楚鳳先喚著一向熱心的李媽媽。
「好好好。」李媽媽轉身回店裡打電話。
「你這個番婆，你……給我記住！哼！」工頭見人愈聚愈多而且不對的是他，撂下狠話之後就逃得不見蹤影。
「啊，小姐你沒事吧？」慈祥老伯扶起她。
「沒事沒事，嚇了一跳而已。還有，我叫楚鳳，叫我小鳳就行了。」撥開遮住眼前的長髮，楚鳳狼狽地對義助她的鄰居傻笑。
「我是對面自助餐店的老闆，我叫老錢。」老伯自我介紹。
「我是你在邊的超商的小弟，我叫小沈。」一臉學生樣的清純男孩接著自我介紹。
「沒事了吧？我叫警察不要來了。」李媽媽也過來了。「哎喲，你的膝蓋受傷了呢！到隔壁診所包紮一下吧？」
「沒事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不好意思，我……哎，你們要把我的鏡子踩破啊！」
楚鳳看見沒主的裝潢工人正在收拾，連忙趕過去阻止他們離開，迅速打電話給裝潢店老闆確定工頭唬人之後，大家又回去工作，她又笑咪咪地晃過來。
「啊，真是的，我去買冰請大家吃啊！等我一下。」也不管後頭三個人呼喊，她急吼吼地衝到街尾的自助冰店。
「看樣子，這個小丫頭還真有勁呢！」老錢一臉有趣的笑
「老錢，看來我們這裡會熱鬧點唷！」李媽媽滿意地點點頭。這條街老的老小的小，會來這裡的多是附近辦公大樓的上班族．對他們而言是悶了點。
「我要回去了，有客人。」也一直盯著楚鳳的小沈一溜煙地衝回便利商店。
「來來來，吃冰消消暑。啊，今年夏天一定很熱，現在也不過六月耶！」用托盤捧著四碗冰的楚鳳又喳喳呼呼地衝回來。「咦，小沈呢？」
「回店裡去了。」
「喔，那我拿去給他。」
敦親睦鄰是必要的行為，而且今天她遇危險時，是這三位出來關心，她就當他們是最先交的朋友了——
隔壁再隔壁那位前幾天碰過面的醫生不能算，因為他沒出來。
5YYQT5YYQT5YYQT
哎喲……出人命唷！
八成是那碗冰害她腹痛如絞，坐在馬桶上大半天，外加吐了三回。
還好……她家隔壁再隔壁就是診所，只要走幾步就到了
噢，病死人了！肚子每一次抽痛，她都只能發出顫抖的呻吟，身體也跟著抽動，更別提她剛才經過鏡子前，看見的那張蒼白臉孔了。
唉，她用爬的有沒有關係？
搖搖晃晃跨出店門口，正巧下班的小沈也一臉灰白地走過來。
「小鳳姐……
「你也肚子痛啊？呵呵，運氣不好、不知道另外兩位……」她痛得腳軟，伸手去拉小沈。「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當然。」身為男子漢，面子問題，小沈只能咬牙硬撐。
兩人相互扶持到了診所，一看，居然是李媽媽坐在候診的位置。
「李媽媽，你也來啦？」
「嗯，老錢已經在裡頭了。」李媽媽捧著肚子，忍不住用含怨的眼看向楚鳳。「那碗冰……」
楚鳳強笑著猛哈腰：「對不起，我沒想到他們東西不乾淨……錢伯，對不起唷。」她喊著正看完診走出來的老錢。
「不要緊，我健保卡過了半年還沒用一格，這回有機會了，而且也算是照顧鄰居的生意嘛……哎喲，受不了受不了，我先回去了啊！」老錢拿了藥，搖搖晃晃走出診所。
李媽媽看完診後，小沈堅持女士優先，儘管他也已經肚子痛到快掛掉了，還是堅持要楚鳳先進去。
「哇！好帥的醫生唷！」楚鳳一坐下，看見穿著白色外衣的醫生，馬上雙眼一亮。
上回看見他時，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一身邋遢；現在他這樣子很專業，她差點喊出一聲「好」！
細皮嫩肉是不用說了，梳整平順的西裝頭雖然對她這個作造型的來說十分礙眼，可是又如此適合他；兩道直濃而不嚇人的眉皺著時有點憂鬱，正是女人們想疼愛的模樣；他的鼻鋌而順眼；比她還嫩紅的薄唇迷人極了！
人家是怎麼形容的？唇紅齒白是吧？哈！小白臉一隻！
如果可以，她馬上撲上去親他一個，可是……噢，她的肚子……
帥？是在說他嗎？
趙明哲用眼角瞟瞟坐在一旁的病患，確定她說的人是自己後，他微微點頭：「謝謝。」
啥？一點都不高興唷？她才不放棄哩！
「喂，你有沒有女朋友？」她再湊近，發現他細皮嫩肉，十足書生樣。嘖嘖，她最喜歡這種男孩子了，好欺負又很好看！
「……」這個病人到底來幹嘛的？趙明哲偷偷挪動不自在的身體，眼神極度不安。
「你好害羞唷！快說快說，一定有對不對？說不定都已經結婚了。」她的眼飄向他潔白乾淨的手指。
沒有戒指，那麼說……他沒死會嘍！
「沒……沒有。」勉強地，他擠出兩個字。
「沒有什麼？」楚鳳掏掏耳朵，他的聲音比晚上擾人的蚊子還小聲。
身為醫生的有些不安地吸口氣：「沒有結婚。」
喔，她知道了。「那有沒有女朋友？」
「有沒有啦？」她很不耐煩。
怎麼才把李媽媽擺平，現在又多了一個？趙明哲皺眉：「小姐，請問你哪裡不舒服？」
「哈哈，看到你，就算患了絕症，也馬上痊癒了啦！」一笑，肚子的壓力又讓她感覺疼痛，她嗚咽一聲，虛弱地靠在桌上。
「……」趙明哲瞪著她的藍紫色腦袋，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叫護士進來比較好吧！
他正要開口喚人，休息夠了的楚鳳又突然抬起頭。
「難得滿地都是老頭和醜男的一條街出現帥哥一隻，我好興奮唷！快快快，快跟我說，你叫什麼名宇？電話呢？」她缺男朋友，很缺。
「這是我的名片。」雙手把名片送上，他連人的臉都沒看，執意盯著電腦螢幕。
「趙明哲？」她一陣哧笑：「難不成你爹爹要你明哲保身？」
還給她說對了。趙明哲睨她一眼，只瞅見她失去光彩的鳳眼，又飛快地將眼睛轉回電腦螢幕上。「小姐，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哎喲，你就陪我聊幾句嘛……名片上的電話是診所的吧？那你私人的號碼呢？你有沒有手機？」交交朋友應該沒關係嘛！
「我……」疑懼不安的眼瞅向她，她大咧咧的笑臉好燦爛，他不禁懷疑，她真的生病了嗎？
趙明哲緩緩垂眼，看著自己擱在膝頭上的手，數秒後又飛快地把眼睛放回電腦螢幕上。
「有沒有，有沒有？」
她可是強忍嘔吐在逼問他唷！他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酷？
「有……」
「那還囉嗦？快寫來！」她一副惡霸模樣。
真是……受不了！「小姐，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原本是來看病的啦，不過一看到你，我馬上神清氣爽，病全好啦！」她灰白的臉居然還能擠出笑容。
沒病？那來這裡做什麼？趙明哲上下打量她，她的服飾提醒了他，她就是隔壁再隔壁那間髮型設計屋的女老闆。
「如果沒事的話，請你出去，既然你沒病，就把掛號費拿回去。」他突然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要我走可以，先寫下電話。」她把他的名片反過來擺在他面前。
趙明哲瞪著她過度燦爛的笑臉。「那是我私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