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伊淨兒
也就是因為交情深,所以他知道聶昊天只要一提到他那寶貝娘親,所有冷酷的面孔與脾氣,就會宣告破滅,因此,他才特地叫他到御書房告知這件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嘿嘿!親眼目睹他變臉的過程,這可是他的一大樂趣啊!
「是嗎?」聶昊天緊蹩眉頭,有些氣惱地反問。
哈!他終於稍稍有了表情。
「是啊,所以我才馬上告訴你,可別說我沒幫你。」
「要你別多事才是真的幫我。」聶昊天老實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說到當今的太后,跟他娘可說是半斤八兩,誰也不輸誰。
「我是想啊,可是你知道的——」李權聳了聳肩,「有時我也拿她沒辦法,誰叫她是皇太后呢!」
「你——」聶昊天不悅地瞪著擺明想看笑話的好友皇帝。
「對了,你覺得我們家天承如何?她可是很喜歡你哩!我看就她好了,找一天我下旨賜婚。」
「李權!」聶昊天被他激得連名帶姓冷聲喝道。
通常在宮內,他是絕不會這麼直接喊他的名諱的,現在卻破例,可見人是真的生氣了。李權暗忖。
「別氣,別氣,只是開開玩笑罷了,幹嘛那麼在意嘛;不過,你這種無拘無束的浪子生活,倒真是該結束了。」
「我自在得很。」聶昊天冷眼睨向他。
「浪花蕩生活誰不自在,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算了,先不談這些,現在最重要的是快想對策才是。」
雖然這席話換來聶昊天的不悅,但實在讓李權樂得很。
這大概就是老天爺為什麼把這世上最會耍寶的兩個娘親,分給他們兩個的原因吧,為的就是要讓他們在無趣的嚴謹生活中,添加一些樂趣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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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太陽還來不及穿透薄薄的雲層,射同第一道的光芒,聶昊天便已起身毫不眷戀地離開溫暖的被窩。
床上的美人蘇宛宛被他的動作驚醒,來不及思考就跟著下床,為他披上外衣,繫上束腰,一切就緒之後,她才開口誤碼:「這麼早就要走了?」
「嗯。」
他轉過身,俊朗的劍眉一揚,薄唇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邪魅笑容,「怎麼,捨不得我走?」
蘇宛宛俏臉一紅,反駁道:「哪有?」
聶昊微微一笑,俊美的臉孔忽地靠向她,「真的不想留我?」
他伸手攬住她,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貝耳。
受不住這般挑逗,她不由得嚶嚀一聲,纖纖細手倏地色勾上他的頸項,粉嫩的臉頰不住地磨蹭著他,吐氣如蘭的說:「不要走!」
他閉上眼享受著她全然肉感的魅惑,但口中仍是吐出冷然的拒絕。「不能不走。」
雖然語出拒絕但他仍以最火熱的慾望回應著她,無情地撩亂了她的呼吸、心律,讓她來不及生氣,就又陷在他的情慾陷阱裡。
兩人就這樣站著激狂地纏綿了好一會兒,在蘇宛宛意亂情迷之際,他毅然抽身,離開她柔軟的懷抱。
「該走了,我再不走,全京城就會知道我昨夜在你這花魁之王的香閨裡留宿了。」他溫聲地解釋。
看著他整半夜的背影,蘇宛宛無奈地歎了口氣。因為她知道,雖然他的語氣像是充滿柔情與歉意,但實際上他卻是最無情的。
但她卻是怎麼也放不下他啊!
「什麼時候再來?」她忍不住開口問。
這問題讓聶昊天蹙起眉頭,他不喜歡她的得寸進尺。
也許該換換口味了。
「再說吧。」他頭也不抬地回答。
他的冷聲回答,讓她將其他問題都吞回肚裡。
她知道對他,是不能逼得太急的。
她走向他,自身後攬住他,嬌軀緊緊貼著他。「我等你。」
聶昊天面無表情地拉下她的手,沒有回答逕自走出房門,徒留下蘇宛宛對著他的背影暗自傷心。
他才走出莊院,聶震便靠了上前來。
「少爺,王爺和王妃有請。「
這個消息讓聶昊天才鬆開的眉頭再次一緊,「什麼時候的事?」
「屬下是昨晚收到的消息。」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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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到晉王府,聶昊天立刻被家僕迎到正堂。
他一進正堂,就看到雙親端坐在椅子上。
「爹。」
「還知道回來啊!」晉王爺冷聲譏諷。
「好了,好了,他都回來了,你還念他。」一旁的晉王爺威嚴肅穆,舉手投足間有著一股天生的權威氣勢,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但只要一遇上他的寶貝王妃,他就溫馴得像只小白兔。
身為他們的獨子,聶昊天知道只要他娘在場,他就什麼事也不會有,所以他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輕啜著。
「爹,找我有事?」
「這什麼話,難道有事才能找你?」
「爹!」他有些無奈地叫道。
「就光會叫爹,沒看你娘也在這兒嗎?」晉王妃不甘兒子的忽視,佯裝不悅的說。
聶昊天翻了個白眼,乖乖叫道:「娘。」
「這還差不多。」等不及丈夫的溫吞,晉王妃又開口道:「昨個兒聽說皇上特地召見你,不知皇上跟你說了什麼?」
「娘,你明知道的。」他向來冷然無波的語氣,難得有了情緒的起伏。
「娘什麼都不知道。」
「我還不想娶!」這樣夠明白了吧。
對於要分娶妻的話題,聶昊天實在感到很煩。
「不想?你說不想就得過了嗎?左丞相的小兒了都娶妻生,替左丞相家添了個小壯丁!前幾天我去太后那兒,大家都在談孫子,就我沒有,嗚——真是太丟臉了!」她順熱倒入晉王爺的懷中哭訴著。
「好了,好了,別哭泣,我罵他。」晉王爺一邊柔聲勸慰,一邊張大了眼,狠狠瞪著惹愛妻哭泣的罪魁禍首。
聶昊天無辜的聳聳肩。那群女人也太無聊了,連這也可以比。
「都是你的錯。」晉王爺眼見妻子淚流不止,乾脆開罵。
「爹!」真是重色輕子的人。
「娶個妻有什麼不好?像我跟你爹,不也恩恩愛愛了這麼多年。」晉王妃邊拭淚邊說。
想她這寶貝兒子堂堂七尺頎長的身軀,加上英俊的臉部輪廓,寬闊的肩膀,強壯的體格,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息,不是她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這種貨色——不,不,不!這種女婿誰不搶著要?
可是他偏偏誰也看不上!
本來她也沒那麼急著要他娶媳婦,但這次被左丞相夫人一激,覺得丟臉的她,說什麼都要盡快當上婆婆才行,否則下次娶會,她又會是丟臉的那個人。
「娘!」聶昊天的語氣裡滿是無奈。
老實說,你的確是羨慕父母之間的鶼鰈情深,也曾經嚮往過難覓得那位難撼動他的心,左右他的情,讓他甘心付出一生一世的女子,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不再認為世上真有這麼一名女子了。
「沒時間。」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沒時間?!」晉王妃聽了他的說辭,氣得整個人豁然站起來。
這是什麼混帳話!
「你年紀輕輕沒時間,我跟你爹都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裡了,更沒時間。我不管,下個月我生辰時,我要看到我未來媳婦,否則,你別怪我去找皇上,要他隨便為你賜一門婚事算了。」
「娘!」聶昊天聞言,也急得站起身。
「沒用,這次我可是鐵了心,我要我的媳婦和孫子。」
見娘親一副認真的模樣,他連忙向父親使了個求救的眼色,卻只換來晉王爺無奈的笑容和聳肩。
真是重色輕子,見死不救。
聶昊天有些認命地歎了口氣,想他與父親權傾朝野,平常是誰的帳也買,唯兒遇上他娘,他們就好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偏偏他們又捨不得忤逆她。
「娘,時間這麼緊迫,叫我去哪兒找個妻子給你?」
「不管,反正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晉王妃不理會兒子的不滿與惱怒,拉著丈夫回房去了。
「爹、娘——」她急急叫喚,卻沒人理他。
「該死!」聶昊天忿忿地低咒一聲。
縱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無計可施,還是趕緊把那些紅粉知己過濾一下,先找個人充數吧。
但找誰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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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千辛萬苦,聽吃盡了不知多少苦頭,劉文清和婉兒終於風塵僕僕地來到京城,她們是想來投靠在此當官的母舅。但從未出不定期遠門的她們初到京城,就被京城裡的繁華景象給駭住。
她們走在街上,想找個問路,但風眼前路人行色匆匆,她們就不敢攔人問路。
正當她們猶豫之際,麻煩就自動找上門了。
其實當她們踏入這條街時,這裡的地痞流氓已注意到她們,雖然她們易釵為棄。但舉手投跳間仍是流露出娉娉女子的嬌柔氣質,仔細一看依然可以看出些端倪。
這些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圍了上去,其中一個相貌蝟瑣的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堆起人臉虛偽的笑容,大咧咧地靠近她們。
「兩位小哥,想去哪啊?」他才一開口,就露出滿口的黃板牙與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