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伊蝶薰
莫文槐這句話著實讓程倩倩嚇了一大跳。
「你……你……不會吧!你真是莫伯母的兒子?」程倩倩震驚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沒錯，我就是。」莫文槐索性說出自己來此的目的。「事實上，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要回那隻玉環的。」
「哦。」程倩倩傻傻地點點頭，隨即又發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這麼說，你方才捉住我的手是…」
「投錯，我是在找玉環。」見她臉色不太對勁，，他立即搬出免死金牌。「你剛才說你不介意的，而且我已經向你說對不起了。」
程倩倩氣憤難消，又不能捶打眼前的臭男人洩恨，只好仰天長嘯。
原來，方纔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虧她還把自己最喜歡而且所剩不多的柳橙汁分了一半給他喝……
她迅速地搶回擺在他面前的果汁，而且還很孩子氣地向他「哼」了一聲。
莫文槐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見程倩倩先是放聲尖叫，防後又對他冷哼了一聲，違把他的果汁搶走…噢!感謝老天，讓他免於犯下暴殄天物之罪。
「你給我走!」程倩倩忍住氣，聲音痖痖地指著門：「請你離開我的視線!」
「可是……你還沒把玉環還給，我若就這樣回去，怎麼和我母親交代呢?」莫文槐佯裝頭疼狀。
「交代?我都還沒要你母親給我『交代』呢!她什麼意思啊?高興就送人家東西，不高興時，就想把東西要回去……你們耍人嗎?」她忍不住遷怒至他母親身上。
「不是這樣的，程小姐。」莫文槐實在不瞭解她怎會翻臉和翻書一樣快。「因為那隻玉環是我們莫家的傳家之寶，所以我母親才會要我來向你索回。」他耐心地說明。
「傳家之寶?」
程倩倩先是愣了一下，畢竟傳家之寶是人家流傳了好幾代的東西，她若是硬霸著不還，好像有那麼一點不道德，可是……
「呵!那她在送我玉環前，為什麼沒想到它是傳家之寶呢?」
「呃……因為……因為她太衝動了嘛!」他記得母親的確是這度說的。
「衝動就可以解釋一切嗎?」程倩倩頗不以為然。
「程小姐，不管怎麼說，還是請你先把那隻玉環還給我，至於你的損失……雖然實際上，你並沒有損失什麼，不過，我還是會補賞你的。」莫文槐慷慨的說道。
「我沒有損失?你居然說我沒有損失?」程倩倩怒吼著，一雙杏眼瞪得老大。
「你有損失嗎?我看不出來啊!何況玉環本就不是你的，讓它物歸原主，這也是應該的啊!」莫文槐說得理所當然。
程倩倩簡直就要氣炸了；他這句話實在太過分了!原本她念在那隻翡翠玉環是他家的傳家之寶，打算抽個空，回新竹將它拿上來還給他的，現在他卻說她本就應該還他那隻玉環……
他大概不太懂「禍從口出」是怎麼一回事吧!．
想當初，她可是千推萬推，怎麼也不肯收下那隻玉環，是他母親硬把玉環往她懷裡送的；現在，居然要他來討回玉環……嘿嘿!沒那麼簡單的事。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把玉環還給我呢?」莫文槐覺得再和她耗下去肯定也沒什麼結果，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她。
「我可沒說要把玉環還給你!」程倩倩拿起。
「你……霸佔別人的東西，是很不道德的事哦!」他誠心地給她忠告。
「給了人家東西，然後又要回去，那更是不道德。而且，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冒充的呢?說不定你只是藉著莫伯母兒子之名，想來拐騙那隻玉環。」程倩倩得意地看著一臉沮喪的莫文槐。「我說的沒錯吧?」
莫文槐一手撫著額角，他還真希望自己是冒充的呢!這樣一來，他輸不必和這個「番女」討論老半天，更不用去管玉環的下落。可是，偏偏他就是「貨真價實」的莫家子孫…埃!他頭一次感覺到，當莫家人原來是這麼可悲的事。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哼!看你生得一表人才，這種下三濫的事，你也做得出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程倩倩無情地數落他。「你媽有你這種兒子，一定很後悔懷胎十月生下了你，你真該回去面壁思過!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也不和你計較，你快回去吧!」
「你說完了沒有?」莫文槐雙干交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她自說自話。
「大概就這樣了。」
「很好!」莫文槐伸出於。「拿來。」
「什麼?」
「那隻翡翠玉環啊!不然你這裡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他擺明了是鄙視她的能力。
「你竟敢鄙視我……」程倩倩氣得舌頭都打結了。「我限你在三秒鐘之內，立刻滾蛋，否則我就打電話叫警衛來抓你走!」
莫文槐彷彿沒聽到她的話般，依然老神往往的端坐著。
見他無視她的威脅，她也老實不客氣地拿起電話，直撥警衛室。
「喂，你幹嘛?」莫文槐終於有點緊張了。
程倩倩不理他，逕對著話筒說：「陳伯伯，我是倩倩，麻煩您上來一趟。」
莫文槐在心裡暗暗叫槽!當堂莫氏企業的董事長，怎可在此鬧笑話?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去。
「哼!惡人沒膽。」其實她剛剛只是虛晃一招。
程倩倩鎖上門，愉快地哼著曲兒走進浴室。
第三章
莫文槐原本以為將父母送出國後，耳根便可以享受個把月的清靜，誰知母親每天一通越洋電話，讓他想安靜度日的夢想完全破滅了。尤其她一定會提醒他那件事——
「我知道了，媽。」莫文槐一手拿著話筒，一手飛快地批著公文。「你放心，我會把玉環拿回來的。如果沒事，我要去吃飯了，你總不希望兒子的胃受折磨吧?」
這句話讓遠在美國的丁楓心甘情願地自動收了線。
莫文槐放下話筒，大大地吐了口氣。他打開公文夾，原想繼續工作的，那些數目字卻在霎那間全部失去了吸引力。也罷!既然母親對這件事念念不忘，那他就做個孝順的兒子，走一趟「霓裳」服飾店吧!
「小姐，你試試這件。」程倩倩拿著一套鵝黃色的套裝，走向一位嬌小的女顧客。「瞧!和你多速配呀!鵝黃色最適合你這種青春美麗的小姐了，尤其你的腿很漂亮，配上這件裙子，簡直太完美了。」
程倩倩又使出「天花亂墜」那一招了。不過人在社會，「口」不由己，適時說一些小謊，不但客人聽得高興，她的荷包也豐厚不少，一舉兩得嘛!誰教她曾經常過童子軍，自然就會習慣日行一善。
「可是這件裙子的腰身太窄了，我可能穿不下!」嬌小的女顧客故意眨損自己的身材，希望能多聽一些讚美的言詞。
程倩倩笑了笑，這種喜歡別人褒揚的女顧客，她不知遇過多少個，而她向來不吝於滿足她們的要求。
所以現在，她就很慷慨地讚美著她的衣食父母。
「不會啦!」程倩倩用雙手比著那女顧客的腰，直覺那件鵝黃色短裙，她應孩穿很下才是。不過，為了讓顧客高高興興地進門，歡歡喜喜地出門，她便用很驚訝的語氣說道：「哎喲!你的腰這麼細呀!恐怕不到二十三寸吧!我真羨慕你！」
果然，那女顧客聽得心花怒放，不止買下程倩倩為她挑選的那套鵝黃色套裝，甚至連程情倩身上穿的那件紅色連身裙也想買下……
要不是程倩倩再三保證，一定想辦法再為她找一件更合適的衣服，說不定程倩倩身上的衣服，這會兒已被她剝下來了呢？
看見那位瘋狂女顧客已走遠，程倩倩這才鬆了一口氣。
「呼!真受不了，好險!」
她拿起電話，正想叫個便當安撫自己已抗議多時的胃，一個男人的咳嗽聲，使她立即轉過頭來，公式化地冒出一句。
「歡迎光臨!」
她店裡的衣服雖然是女孩的，但也有男顧客，他們多半是買衣服送給女朋友．妻子或者是…情婦。雖然送的對象不同，但這些男人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溫柔、體貼又大方。
不過，程倩倩非常確定，現在進門的這個男人，絕不是來買衣服的，更不可能是溫柔、體貼那一型。
「你來做什麼?」她沒好氣地問著莫文槐。
「來者是客，我上你的服飾店，還能作做麼呢?」莫文槐不答反問。
「我可警告你，我這服飾店是要做生意的，你別來搗亂！」程倩倩拿起手邊的電話。「你別以為，你這樣
直糾纏我，我就會把玉環拿給你。告訴你，你別作白日夢了!而且，我也不怕你……」
說著，她便按了三個號碼鍵，莫文槐見狀立即移位，迅速地將電話切斷。
「你——無賴!」
程倩倩知道電話甭打了，索性將電話擱下，狠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你都是這樣對待你的客人……新客人的嗎?」莫文槐揚起一抹淺笑。「要不是我非常體諒做老闆的心情，說不定我早就掉頭走了，而你也會損失一大筆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