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伊蝶薰
不過，既然他說要開大燈，她也只好照做，以免惹惱了他，白白挨上一顆子彈；她可不想身上破個洞，也還不想去找閻王爺喝茶。
「你想開燈?這我來就行了。」程倩倩討好地說道。
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反對，她奮力奔到開關前，將大燈打開。
燈光亮起的同時，那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清清楚楚地說道：「我是來找程倩倩小姐的。」
程倩倩一個反身，兩人頓時都驚訝地蹬大了眼。
「是你！」
「是你!」
——原來是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個囂張的女(男)人!
「哼!你這個獐頭鼠目的男人，穿得是人模人樣，沒想到背地裡卻於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程倩倩首先發難，怒目直視著他。「你趕快走，由則我就將你提報上警察局。」
「小姐，你誤會了，我…」莫文槐試著解釋。
經過一番冷靜思考，程倩倩才忽然想起，這個男人好像是姓莫。哦!她得遠離他，她絕不能讓姓莫的人靠近她。
拎起皮包，再次將燈關掉，她將他推出門外，然後放下鐵門。
見莫文槐一臉怔愕，程倩倩真是怒氣不打一處來。「我告訴你，我討厭姓莫的，如果你剛好也是莫氏一族，那麼，請你離我遠一點，0K?」
說完，程倩倩便拋下他，逕自攔了一部計程車，回家去也!
進了家門，程倩倩甩掉了高跟鞋，皮包也隨意二丟，讓自己投入沙發的懷抱。
她正想假寐幾分鐘，門鈴聲又陣陣傳進她的耳朵。
「哪個不識相的人!」
程倩倩拖著疲憊的身軀挨到門邊，猛力將門打開，映人眼簾的，正是莫名其妙的傢伙——莫文槐。
「你和這扇門有仇嗎?」莫文槐看著她的表情，促狹地問道。
「不，我和站在這扇門後的人有仇。」程倩倩不假思索地說道。
「哦?原來你和自己有仇啊!由我來分析一下，你到底是屬於何種心態呢?或者，該稱這種人為病態?」
如果莫文槐不是屬於善於察言觀色的人，那他就是屬於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太想活命的那種人。
「你才是病態呢!」
程倩倩狠狠地欲將門甩上，卻披莫文槐早一步給擋住了門，並順利地進人屋內。
「你…你給我出去!」她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不但跟蹤她，居然還大大方方地登堂入室，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別氣成那樣，常常生氣，對你的皮膚可是會有害處的。你有二十五歲了吧?」莫文槐不等她回答，又繼續說：「你應該知道，女人一過了二十五歲，皮膚就令逐漸失去彈性，如果你還是動不動就生氣，不出三年，你這張美麗的臉孔，就會出現許多皺紋。」
程倩倩聽了他的話，差點傻眼。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對女人的皮膚瞭解渲麼多?要不是他一身西裝、領帶，標準的男性穿著，她可能會誤以為他是人妖或是紅頂藝人呢!
「你很納悶我怎麼會對女人的皮膚這麼瞭解?」莫文槐清楚地看到她那張美麗的臉龐上，所表現出來的疑惑。「如果你也有個愛漂亮的母親，你就會知道這些常識了。」
「哼!」程倩倩不屑地輕哼一聲。懂這些很了不起嗎?這些常識她在讀幼稚園時就知道了，哪還需要他來雞婆。
不對!她怎麼會和他「哈拉」了半天?她應該趕他出去才對呀!
「喂!姓莫的，你給我出去，我不歡迎你來。」
「你以為我很喜歡來嗎?程倩倩!」他邊說邊大步走向她，逼得她節節後退。
「你……你怎麼知道我叫程倩倩?」
「果然沒錯，就是你！」嘿嘿!果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找到了。
可是，她的兩隻手腕上，並沒有他母親的那隻翡翠玉環呀!會不會是找錯人了?
程倩倩發覺他猛盯著她的「纖纖玉手」，猜想這人一定心棋不不軌!雖然她的手白皙無瑕，好看得沒話說，但是，他也犯不著一直盯著看呀!更何況她全身上下，好看的地方可不止手，還有其他值得欣賞的地方嘛!唉!她大概是有病，否則怎會允許她討厭的人，多看了她好幾十眼呢?要不是他姓莫，而她對姓莫的人又有著某種程度的恐懼，不然她還可能會接受他的愛意。
想她先前只不過在街上和他對峙了十幾分鐘，甚至還處得不太愉快，但是，他或許是被她的美貌和不輕易表露的氣質深深他吸引住，所以才會千方百計地打聽到她的名字和她的工作，更不良辛勞地一路從服飾店跟了過來……
此刻，見他那個「架勢」，他大概是想學電影中的男主角，牽著女主角的玉手，對她傾吐心中的情意。
雖然，她是很不屑這種情節的，但是——君子有成人之美嘛!她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莫文槐抓起她的手，不死心地瞧了又瞧，確定她的手腕上真的沒有他送給母親的那隻翡翠玉環後，他才尷尬地鬆開手，「我……對不起，我只是……」
原以為程倩倩會大發雷霆，順便再送他幾個白眼的，但……
這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她不但沒有怒氣騰騰，反而還對他非常客氣。」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
此時的程倩倩，恢復了大家閨秀的模樣，一雙手放在身後，頭略微低垂，說話聲也變得輕柔許多。
莫文槐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這是方寸罵他病態的女孩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她的態度變得如此之快，簡直是南轅北轍……
「你沒事嗎?」莫文槐不太放心地問。她會不會是發燒了，所以神智不清?
「沒有。」程倩倩非常淑女地搖搖頭。
她略顯嬌羞地抬頭將他仔細一瞧——他有一頭濃密的黑髮，和一雙會勾人心魄的眼眸；挺直的鼻樑，駐立在臉部的中央，而那性感的唇，想必已攫取過不少女性的芳香……
哦！不行，他怎麼可以這麼花心呢?怒色瞬時出現在程倩倩的臉上，停留了約莫兩秒鐘後，隨即又換上一抹自嘲的笑。
「你確定你沒事嗎?」莫文槐再次詢問。
他左看、右看，都覺得她不太對勁，不然怎令一會兒生氣、一會兒輕笑?
「沒事，我真的很好。」程倩倩回到現實中來，這才發現他一直是站著的。「你坐嘛?我去幫你倒杯飲料，你想喝什麼?」她慇勤的問。
「我……不用了。」
程倩倩只當他是在和她客氣，很自然地將他的話置若罔聞。「沒關係的。你坐一下，我馬上來。」
看著她翩然離去的身影，莫文槐仍然「一元捶捶」地站在原地。到現在為止，他仍然找不出使她從「母老虎」變成「小綿羊」的原因。難道是因為她突然發覺他長得很帥，所以對他產生了愛慕之意……
唉!色不迷人，人自迷。
這時，程倩倩從廚房裡端了杯果汁出來。
「來，喝果汁，你喜歡喝吧?」事實上除了果汁之外，冰箱裡頭也沒別的東西，大概是被美娜給、「一掃而空」了。
莫文槐一看到鮮黃色的果汁，本能地倒抽一口氣。老實說，他是不怎麼喜歡喝果汁的，但是，看在她那麼熱切討好他的份上，而他又有一顆不為人知的善良心，他總不好太掃她的興吧!於是，他強迫自己點點頭。
「嗯，喜歡。」
「咦，你怎麼不坐呢?還想長高啊?你已經夠高了!」
身高一六八公分的她在女孩中已經算是高佻的了，但站在他的身邊，還是足足矮了他一個頭。
莫文槐往沙發上坐下，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不如再確認一次，看她是不是他要找的程倩倩。
「不知程小姐家住哪兒?哦，我是指你的老家，這裡是你租的吧?」
這種高級住宅，可不是人人都住得起的，所以他才會這樣猜測，希望別傷了她的自尊心才好。
「是，這裡是我和我同學合租的。因為她最近忙著結婚的事，所以都比較晚回來。」程倩倩自然地回答他，絲毫沒有不悅。「我的老家在新竹，不算太遠，坐火車很快就到了。」
新竹?!莫文槐蹙著眉頭。她叫程倩倩，又住在新竹，那應該就是她了，可是，她手腕上卻沒有玉環……
她……該不會是將玉環拿去典當了吧?!
情急之下，他脫，口便問：「你的那隻玉環呢?」
「什麼玉環啊?」程倩倩早忘了玉環這件事，所以對他的問題感到非常莫名其妙。
「你前幾天是不是有回新竹?」莫文槐決心要問個水落石出。
「是啊，你怎麼會知道?」程倩倩有些訝異。
「是不是有個婦人送你一隻玉環?」
程倩倩沉吟了半晌，才想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是啊，連這個你也知道?!不要告訴我，你是未卜先知哦!」她促狹地道。
「我不是未卜先知，事實上……我是送你玉環那婦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