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紫璇
他去北部參加一個為期四天的數學老師研習會，原本參加的老師臨時有事，學校就拜託他代替出席。
起初，程筱築很高興終於有四天的時間可以不用見到討人厭的聶少凡，他不在的第一天她簡直是開心極了，心情愉悅到同事及學生們還以為她發生了什麼好事呢!可惜，她的好心情因某人的出現而沖淡了不少。
「你好!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望著眼前的男子，程筱築努力搜尋腦海中的記憶。「啊……你是那個……」和她相親的人，叫周什麼偉的。
「你想起來了?」周克偉微笑。「我再介紹一次，我叫周克偉。」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對於他來的動機，程筱築十分不解。
「我想追你!」周克偉像是宣誓一樣地說出來。
乍聽他的話，程筱築狠狠地嚇了一跳，可鎮定下來後，便將它當做是笑話聽聽。
「周先生，請你別拿我開玩笑。」她沒忘記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她不相信他會對平凡的她有興趣。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真的想追你，就讓我從送你回家開始證明我的話不假。」
程筱築擺擺手。「不必了，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那你相信我要追你了嗎?」周克偉問。
「相不相信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我想，我不適合你，而且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程筱築把話挑明了說，反正她就是不喜歡這個人。「對不起，我要走了。」
「我明天還會再來。」在程筱築走之前，周克偉丟下這句話。
程筱築不予理會也沒有放在心上。
晚飯後，程筱築和程筱晴窩在房間裡聊天，她將這件事告訴了妹妹。
「天啊!那個人竟然說要追你?」程筱睛有些不可置信。
「哎!你那是什麼口氣?好像他會追我是不可能的事。」她不滿地看著妹妹。
「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只是一時感到驚訝而已。」程筱睛趕快安撫姐姐，又接著說道：「他怎麼這麼突然就冒了出來說要追你?你不是說那天他和你相親表現得也不是很積極?」
程筱築聳肩。「是這樣沒錯啊，誰曉得他哪根筋不對了。」
「姐，你怎麼這麼說?有人追求是好事啊!」
「可是我不喜歡他。」當然她很高興有人追，這可以證明自己不是沒人要，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她不喜歡的人呢?程筱築同妹妹說過她對周克偉的觀感，所以程筱晴可以瞭解姐姐不喜歡的原因。
「沒關係啊!你就過過被人追求的癮，等一段日子後再跟他說你不喜歡他就好了。」程筱晴提出她的看法，卻被程筱築往頭頂敲了—記。
「你從哪學會做這麼缺德的事啊?這樣不等於玩弄人家的感情?這種事我做不出來。何況，我也已經拒絕他了。」
「這麼快?」老姐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人家。
「廢話!這種事當然要速戰速決了。」
「他會死心嗎?」
「這我就不管了。」
「喔!」程筱晴在床上躺了下來。「不知道少凡哥現在在做什麼?」
「好端端的，幹嘛又提他?」
「今天吃晚飯少了少凡哥，感覺有些怪怪的。」
「哪會!」她可是開心地多吃了一碗飯。
「唉!少凡哥還要三天才回來。」不過也還好，不算長。
是啊，才短短的幾天他就回來了。程筱築悲情地想著。
樓下傳來程母叫喚的聲音。
「媽在叫我了，姐，我下樓了。」
「嗯!」姐妹倆的談話到此結束。
聶少凡不在的第二天，程筱築照常到學校上課。
「大家早啊!」程筱築向辦公室內的同事打招呼。
「早，程老師。之前天天看著你和聶老師一起來，這兩天看到你自己一個人來，還真有點不習慣。」一名老師開玩笑地說道。
「是嗎?」程筱築談談地回應，心底不願承認其實她也有點不習慣。她望著身旁的位子。如果他在的話，一定先去拿報紙來看，而且還會跟她說報紙上刊登的有趣新聞。哎呀!她怎麼在想這種無聊事呢?
很快地，一天又在忙碌之中過去了，今天周克偉還是不死心地在校門口等她，結果當然可想而知了。
聶少凡不在的第三天——
程筱築開始覺得少了他其實也沒那麼值得高興了。上下班沒有他陪伴，吃飯的時候及下課的時候沒有他和她吵嘴，她應該感到開心的，可她卻感覺到寂寞，反倒想念起他來了!想念他惡魔般的笑容、想念他的無賴、也想念他的毒舌……
真是怪了!她不是一向希望聶少凡離她遠遠的，怎麼現在他才去兩天而已，她竟然就會想念他了?!之前他在台北的兩年，她不也是這樣過的嗎?如今為何會不一樣了……
她想了一天也想不明白原因。
***
今天聶少凡就回來了!程筱築一直想著這件事，心裡也起了莫名的興奮。她一步出校門口，就看見朝她走來的周克偉，她整張臉隨即沉了下來，心裡想著他還真是纏人啊!
「你怎麼又來了?」吃了幾次閉門羹，他還不死心啊!
不知道是怎麼了，聶少凡不在的這幾天，她早就拋之腦後的相親對象竟然說要追求她，這幾天跑到學校等她下課，讓她快煩死了。還好，她出來的時候學生大部分走光了，否則她肯定成為學生八卦的主角!
有人追她應該很高興，可是如果對方是她不喜歡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還有，周克偉怎麼會才見過她一面，就說要追求她?她記得那天他們沒聊到什麼，加上她從頭到尾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他到底是憑哪一點喜歡她呢?
「我想送你回家，雖然你說不用了，可我知道你只是對我客氣罷了。」周克偉笑咪咪地回答。
厚!這個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拒絕」啊?要不是聶少凡出差去了，她才不用在這裡跟他糾纏不清。
「我坐公車回去就行了，真的不需要你。」她原本在騎的摩托車給程筱晴使用了，所以只好搭公車上下課。
「我覺得你坐我的車比較方便，不用和人擠公車，這樣不是很好?」周克偉搬出他已想好的理由。
「那是你覺得，我並不這麼想。」程筱築寧願去擠公車，也不要跟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相處。
「你就不要再堅持了，看在我這麼有誠意的分上，答應我一次好嗎?」周克偉誠懇地說著。
「你怎麼清楚我什麼時候下課?」程筱築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
她下課的時間不定，要視第八節輔導課有沒有排課而決定，他怎能天天抓准她下課的時間而等在校門口呢?
「我的朋友在這裡當行政人員，我請他幫我查你的課表。」周克偉說來得意。
原來如此!不過，怎麼這麼倒霉，剛好學校裡有他的朋友呢?
「你今天沒去上班嗎?」前三天她上到五點多才下課，看到他不奇怪。可現在才四點多他就來了，有公司這麼早就下班的嗎?
周克偉微笑道：「你在關心我了，我就知道我的努力沒有白費。」程筱築翻翻白眼。她只是好奇問問罷了，他竟然可以把她的話解讀成這樣?這個人不僅自以為是，而且還想像力豐富!。
「周先生，你未免想太多了。」程筱築不想和他扯下去了。「很抱歉，我要去坐車了。」程筱築才走了幾步，又被周克偉攔了下來，顯然他今天不放過她了。
程筷築也不跟他客氣了，火大地說：「周克偉，請你讓開!」
「不讓!除非你讓我送你回家。」周克偉採取強硬的態度。
他們的對峙已經有人在側目了。她快氣死了，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不能發飆，那樣太難看了。可她又不知道怎麼擺脫周克偉，她真是又急又氣!
正當她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筱築。」
是聶少凡!他回來了!她急忙找尋聲音的所在之處，結果她到了停在路旁聶少凡的車，而他修長的身影正斜倚著車子，臉上帶著她所想念的笑。
程筱築理也不理面前的周克偉，她朝聶少凡所在之處飛奔而去。
「你回來了。」他的出現竟讓她的內心充滿雀躍？！
聶少凡的黑眸溫柔地鎖在她的臉上。「嗯!」
「那你是來接我的?」程彼築扯開大大的笑容。
「是啊，來了好一會兒了，還看到一幕精彩好戲。」
來了好一會兒了?看戲?他剛剛都看見了?
「你看見我被人家纏住不來救我，還在看好戲?」程筱築收起笑容，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我怎麼知道是這種情形?我還以為你和他談得很愉快呢。」聶少凡佯裝無辜，可唇邊卻勾起一抹壞心的淺笑。
「哼!狡辯!」他眼睛是瞎了嗎?沒看見她的臉色很臭嗎?
話說被程筱築晾在一旁的周克偉，心裡遭受到很大的打擊。想不到有女人這麼不買他的賬，對於他所向無敵的男性魅力完全漠視。他覺得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損，非把它修補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