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紫琳
「岳梁,你爸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你也不該在他倒下的時候不聞不問!」
「林伯,那麼多年的累積,不是一天就可以遺忘的。」
「我知道,但你至少要給他一個機會,他也是為你好啊!」
「林伯,不要再說了。醫生怎麼說?」再怎樣不在乎,終究仍是血肉相連的父子,
他沒有那麼狠心,畢竟他不恨他,他只是無法諒解他。
「唉!醫生說他血壓過高,不宜太操勞,要是再倒下一次,就可能是中風了。」
林在賢聲音哽咽,他再怎樣也想不到,叱吒商場多年的好兄弟,也曾有倒下的一天。
「中風……」
岳梁怔住了,腦海中什麼也無法思考。
「小梁,回來看看他吧!他其實是很寂寞的。他的一生,又何嘗不是為了別人而活
呢!」,「他為誰而活?他根本只為了他的公同,為了他自己。」岳梁再也忍不住,他
對話筒低吼出聲。
「你錯了,小梁,你真的錯了!怪只怪他太少與你溝通,怪只怪他老是只做不說,
怪只怪蒼天作弄;他這一生為的就是他父親,也就是你爺爺,他的人生,活得並不快活
啊!」
林在賢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敲得岳梁茫然萬分。
「我爺爺?」
「我們在台大醫院,你過來我再告訴你。」不等岳梁回答,林在賢便掛了電話。
直到話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響,岳梁才回過神放下話筒。
故事?什麼樣的故事?他何必去聽什麼故事?
他心裡雖是這樣想,已起身套上外套,抓起機車鑰匙。
在衝出大門前的一剎那,岳梁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只是想去聽故事而已,並非在意
父親的病情……
第七章
怎麼搞的?
家璐抬頭看看天色,再低頭看看手錶,搖頭晃腦的嘀咕著:「怎麼沒來呢?」
是啊!怎麼沒來呢?現在都已經晚上七點了,岳梁怎麼沒來「上工」呢?他怎麼了?
生病了?還是發生什麼事了呢?
家璐雖然心亂如麻,面對客人的詢問,卻仍是微笑著回答。她想,他可能是睡過頭
了,但是,沒道理睡過頭嘛!
為了分散自己的心情,家璐像只忙碌的小螞蟻,這邊爬那邊爬的,忙得天翻地覆的,
卻也不過只是將那些飾品重新排整齊。
「你在做什麼?」站在她前面很久,終於看不下去的謝靖瑋開口了。
覺得這個男聲很陌生的家璐,抬起頭,一對上他帶笑的眼眸,心情更加惡劣,完全
不想理他,手下繼續忙碌著。
「你到在做什麼?」謝靖瑋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又要幹什麼!」心情已經很不好的家璐,忿忿地甩開手,惡「顏」相向。
「你心情不好?在煩什麼?」難得溫柔地關懷女孩子,謝靖瑋還真有點不習慣,但
他就是看不慣她心煩的模樣。
「你不要管我!」見不到岳梁已夠令她擔心的了,偏偏又來了一隻大蟑螂,家璐快
要爆血管了。
「我帶你去散散心,好不好?」他緊捏著她的手不放。
「我不要,我不要!」他的手像八爪章魚似的,怎麼也甩不掉。
好想哭,為什麼在她最要岳梁的時候,他卻不在呢?
他到底在哪裡?嗚,她好想他啊!誰來救她啊!
「王八蛋:你在幹什麼?還不給我放開!」突來一陣暴吼,只聽「砰!」的一聲,
謝靖瑋整個跌坐在地上。
來者正是楚家璐的姊妹黨——範文靜與余昭蓉。
「昭蓉!」家璐飛撲進余昭蓉懷裡,幾乎要放聲大哭。
衝動的文靜則是氣憤不已,「家璐,他欺負你是不是?乖,不怕、不怕!他已經被
我踢走了,沒事了!」一來便看到家璐被一隻大色狼死命的抓著手,文靜簡直快氣瘋了。
她就知道,以家璐這麼漂亮又搶眼的外表,在這個花花世界是很難安全的,一定會
有那種死不要臉的豬八戒硬要一親美人芳澤,像這種死了乾淨的臭肥豬,根本不必對他
客氣!
「文靜,我……」很想告訴文靜她並非因為謝靖瑋的「欺負」才哭的,但她就是克
制不了傷心,只能窩在沉靜的昭蓉懷裡嚶嚶泣。
「別說了,我替你教訓他!」文靜二話不說,安撫好家璐,正想轉身時,已聽到身
後傳來怒吼。
你是哪裡來的野女人,不分育紅皂白就打人,你……」謝靖瑋面子幾乎掛不住。
「你這個大色龜,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吃人豆腐!你以為你是男
人我就伯你嗎?告訴你,放屁!姑娘我才不管你是誰,看不爽——照打!」文靜一旦火
大,罵起人來可是沒天沒地的好不嚇人。
「文靜其實很少開罵的,若是得罪文靜本人,她還不會如此臭罵人,但若是得罪了
家璐或昭蓉,文靜鐵定會站出來破口大罵;甚至動手修理不法之人。她是那種把朋友擺
在第一位的人。」
「你……你這個女人講話怎麼這麼……」
「怎樣?我就是這樣講話的!」文靜看了看四周漸漸聚攏的人潮,憤怒地罵道: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到你剛才是怎樣輕薄她的!要不是我正好來看她,還真不知
你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你這人簡直禽獸不如!」哇!
罵得好過癮。
昭蓉在一旁不置一辭,事實上,她也很生氣,但她不是那種會破口大罵的女人,卻
又無法原諒謝靖瑋的舉動,只好不予置評的在一旁安撫家璐,內心卻很替文靜加油打氣。
「我只是看她心情不好,想安慰她……」謝靖瑋發現在這個瘋女人面前,根本無法
好好的說完一句話。
「安慰?笑死人了!安慰人需要緊握著她的手嗎?」文靜捲起衣袖,向謝靖瑋逼近,
「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登徒子了。」
「文靜,等一等,不要打他,他其實……他沒有對我怎樣,只是我心情不好而已,
他……他只是……」家璐攔住文靜矗蠢欲動的雙拳。
昭蓉則是什麼都不做,只是冷淡的用眼神「看著」謝靖瑋,那種不溫不火的眼眸,
讓謝靖瑋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謝靖瑋直到今天才知道,世上除了花癡型、死愛錢型的女人之外,還有這三種不同
的典型,家璐是清純可愛型;文靜是火爆激動型;昭蓉則是冰山美人型。他不禁有些傻
眼了。
「你認識他嗎?若不認識,他就更該死。」文靜雙眼快要噴出火來,她一向最討厭
那種穿著西裝、打扮體面的衣冠禽獸。
「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
「喔!」文靜一拍手,「我知道了,那個自以為是的臭傢伙,對吧?」
聽文靜當眾如是說,教家璐搖頭也不是,點頭更不是;昭蓉則是在一旁忍不住嘴角
上揚。聽文靜罵人其實很過癮的。
謝靖瑋其實沒注意到文靜罵些什麼,他只是愣愣的望著嘴巴一開一合的文靜,卻將
心思故在唇畔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笑意的昭蓉身上。
如果說家璐讓他一時衝動想追求,他簡直不知該如何定位余昭蓉所帶給他的感覺了。
當初會想猛烈追求家璐,是因為她那番長篇大論讓他感到有趣,總覺得她是個很單純的
女孩子,把愛情想得太不實際,使他忍不住要逗逗她,讓她知道愛情不光只有愛就夠了。
但是,昭蓉不一樣。她不像家璐那麼孩子氣,他相信,她一定有另一套屬於她的愛
情思想,本質上也許和家璐一樣,不認為男人地位、財富很重要,且認為有愛就是一切,
但昭蓉又多了一些神秘的氣質,想讓人一探究竟。
「哼,敗類!」文靜把家璐和昭蓉拉到身後,對著謝靖瑋大吼,「剛才騷擾家璐,
現在卻色迷迷的看著昭蓉,你不要以為你有幾分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別以為女人被你
多看一眼就會迷上你,告訴你,我們就算窮也窮得有志氣。別以為你是神,告訴你,你
不過是個穿著西裝的豬而已!」
躲在文靜背後的家璐和昭蓉,聞言不禁相視一笑。
生氣地罵完後,文靜反身替家璐收拾好東西,拉著家璐和昭蓉離開了東區,只留下
滿街竊竊私語的人潮,不斷地傳誦著:「今天東區有只穿著西裝的豬在非禮人喔!」
文靜拉著兩人,氣呼呼的走進巷道內僻靜的咖啡屋。
點完飲料,文靜即問:「說!到底怎麼了?」
「靜,你不要老是那麼火爆,對付外人也就算了,對咕嗜不要這樣!」昭蓉責難道。
「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誰教我天生講話大聲了點、動作粗魯了點、音調高亢了點,
我只是擔心咕嚕她……」
文靜滿臉的委屈。
家璐搖搖頭,「沒關係啦!昭蓉,反正我知道靜就是這種個性嘛!」說完,嘴角稍
微上揚。
「說真的,你到底怎麼了?遠遠的就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才正在討論你難得會
有低潮的情緒,就看到那個男的對你動手動腳的,然後,你也知道啦!文靜瞬間便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