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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文 / 紫琳

    悠兒一聽,心裡不禁一暖,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她從不知害羞為何物,只是這一刻,這氛圍……就是讓她莫名地發窘。

    誓言呵,聽起來好美……

    得到了她的允諾,他輕柔地解開她的衣帶,褪下那幾乎緊貼著她肌膚的布料,沉著氣,不妄動雜念地替她更衣。

    悠兒只覺得身體莫名地火熱,她始終低垂螓首不敢瞧他。她不懂男女間的事,可這樣的感覺就是讓她覺得尷尬羞窘。

    都怪他灌輸了她一些觀念,讓她漸漸有了「人類」的價值觀。更重要的是,他過於小心翼翼的態度,也帶動了她的緊張。

    他幾乎是不敢過於仔細瞧她的,他怕她的美麗會讓他失了理智,會想不顧一切地就此要了她。

    然而,她又太過單純與美好,聖潔得讓他淡忘了那份綺念。不知不覺中,他以膜拜的心情褪盡她的衣衫,溫柔地將乾淨衣裳披上,最後在她腰間繫下結……

    「穿好了。」閻仲羿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

    「謝……謝謝。」她臉兒一片緋紅。

    「過來取暖,免得著涼了。」他將她抱入懷裡,一同坐在火堆旁。

    「仲羿……」她望著燃得劈啪作響的火堆,「你對其他人也是這麼好嗎?」

    閻仲羿將下顎抵在她頂上,沉吟一會兒才道:「恐怕沒有。記憶中,我似乎不曾對人那麼好過。」語畢,他忍不住低聲笑著。

    「那……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呢?」悠兒總有疑惑。

    「為什麼?」他微微攬緊了她,「要聽實話嗎?」

    「嗯!」她點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閻仲羿一笑,「就是想對你好。」

    「那我該怎麼做呢?我也想對你好。」她抬起臉望著他。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有她在身邊,他覺得心房一片寧靜美好,她著實不需要特別做些什麼。

    他是個習慣將情緒藏在心裡的人,也一直堅強地承受著一切,因此她只要能陪伴在他身邊,讓他感到安心就足夠了。

    「那怎麼可以?不公平。」她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哪需要什麼公不公平呢?我想對你好,也願意對你好,這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心上有我,凡事會想到我、惦念著我,自然就會對我好不是嗎?」他輕聲說著。

    「那……你覺得我對你好嗎?」她擔憂地覷著他的表情。

    「很好啊!」他笑。

    「怎麼會?」她驚呼著,「我什麼都沒做。」

    「誰說的?」他握著她的手,擱到自己的胸口上,「可是我這裡感受到很多很多。」

    「真的嗎?」她盯著他的胸口瞧,掌心可以感受到他心房有力的跳動,不確定且納悶地問著。

    「真的。」他堅定地點頭,語氣不容置疑。

    「那……你想去哪兒玩呢?你喜歡些什麼呢?」她迭聲問著。「你帶我來這兒,我真的好高興!那你呢?你想去哪裡?我也帶你去!」她一心想為他做些事。

    「哪兒都不想去。」他笑著,又將她攬緊些,「在這兒就很好了,只要有你的地方,不管哪兒都好。」

    她覺得很是感動,眼眶一酸,承諾道:「那我哪兒都不去,一直都跟在你身邊,你說好不好?」

    「當然好!」他輕撫她的頰,「不過,若你想到哪兒去也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去。」

    「嗯!」悠兒微笑頷首,以頰輕輕磨蹭他的掌心。

    望著她甜美快樂的笑靨,他的心既溫暖又踏實。

    直到一輪明月悄悄的攀上天邊,他們兩人仍緊緊相依地說著貼心話,直到夜更深了些,這才心滿意足地準備返回閻府。

    卻沒想到,一場家庭風暴正悄悄成形,將一觸即發……

    第七章

    戌時,理應平靜安詳的閻府大廳,此刻卻燈火通明。

    閻家大老爺閻復笙端坐主位,面上寒霜盡現,踞坐一旁的閻家大少閻伯襄一聲不吭,可他那雙眼卻不停地向大門外瞟著,似是等待著好戲上場,眼底有著期待與興奮的光芒。

    閻仲羿帶著悠兒才進入家門,便覺情況有異。

    「二少爺,老爺有請。」閻伯襄的跟班張仁謙守在前院,一見閻仲羿便迎上前說著,臉上雖是嚴肅的神情,卻隱約有絲快意。

    「這麼晚了,爹還沒就寢?」閻仲羿蹙起了眉,利眼審視著張仁謙,想看出些許端倪。

    張仁謙頭一垂,隱住眼神中的狡詐,「老爺早已等候多時,二少爺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閻仲羿怒上心頭,這張仁謙竟敢口出此言?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二少爺,您就別耽擱了,若是遲了,對您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張仁謙的聲音幾乎滲出了笑意。

    「我倒想看看會有多麼的不妙!但就憑你現在的態度,該擔憂的應該是你,而不是我!」閻仲羿立即拂袖而去。他決定先去見爹,隨後再來處置這目中無人的下人。

    閻仲羿一走,張仁謙便拾起賊臉呸了一口,「我等著哪!二、少、爺!哼!」

    隨著閻仲羿朝前走的悠兒正好回過頭來,瞧見張仁謙目露凶光的模樣,心裡一驚。

    張仁謙才對上悠兒的視線,隨即漾出一抹淫邪的笑,嚇得悠兒心房一跳,趕忙回過身。

    她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覺得他笑得讓她全身都不舒服。

    「仲羿……」悠兒驚魂未定地喚著。

    「嗯?」閻仲羿腳步未停,漫應著。

    「他……他不是好人。」她憑本能地說。

    「他從來就不是。」他怒氣未消地回答。

    「我有點害怕……」她也不知自己因何害怕,但她就是覺得不舒坦。

    閻仲羿握緊她的手,安撫道:「別怕,他無法傷害你的,只要有我在,他絕不能傷害你。」

    「嗯……」悠兒垂下螓首,心裡仍是忐忑不安。

    「爹不知為何要在深夜見我。不過這樣也好,我正可以將你介紹給他。」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迎娶悠兒進門。

    只是……爹會同意嗎?他早已知道答案,卻決定奮力一搏。

    閻仲羿未鬆開緊握悠兒的手,這樣的他們才出現在閻府大廳,當堂端坐的閻復笙隨即拍桌立身而起,大喝道:「成何體統!」

    「爹……」閻仲羿從未見過閻復笙對自己發如此大的脾氣,已心知不妙,卻不願鬆開手。

    「你……」閻復笙遙指著閻仲羿的鼻尖,怒道:「枉我如此器重你,你竟也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你的仁義道德到哪兒去了?若是季翔那無恥小子倒也罷了,沒想到連你也被煙花女子所惑!」

    「爹,悠兒不是煙花女子……」

    悠兒幾乎縮到閻仲羿身後去了,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閻復笙好嚇人。

    「不是?你還想睜眼說瞎話?」閻復笙吼道:「她是從哪兒來的,伯襄已跟我說得一清二楚,你毋需狡辯!好一個『春花秋月閣』,竟有本事將你也魅惑住!」

    「爹!」閻仲羿試著想說明。

    「別叫我爹!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那麼多名門閨秀任你挑選,你卻偏要一個人盡可夫的花娘?你的廉恥心都被狗給吃了嗎?你若還認我是你的爹,就把她趕走,我當這事沒發生過!明日我馬上幫你迎娶李家、甘家與魏家千金!」閻復笙雖然生氣,可也沒忘記他向來最疼寵閻仲羿。

    「我只要悠兒。」閻仲羿此話一出,閻復笙暴跳如雷。

    「你根本完全被她迷惑了!她哪一點兒好?能給你什麼?李家擁有商隊,你娶了她,可以擴充我們商隊體系;甘家向來是我們商場上的勁敵,若迎娶甘家當家千金,我們的……」

    「爹!」閻復笙的分析被閻仲羿打斷。

    一連串的鼓掌聲突然自門口響起,閻季翔赫然出現在廳門外,臉上依然是那玩世不恭的神態。

    「爹果然是一本初衷哪!」閻季翔邁人大廳,肆無忌憚地道:「當年,爹娶了三位妻子,不也都是因為她們能為您帶來更豐厚的財富、擴展您的事業版圖嗎?而今爹也想讓二哥步上您的後塵?」他笑了笑,「我真想替我們死去的娘親問您一句,您到底有沒有在乎過她們?您到底在不在乎您的兒子?您真的在意我們想要的是什麼嗎?還是財富就代表了一切,而現在您還嫌不夠,還想要更多?」

    「你……」閻復笙沒料到閻季翔膽敢如此頂撞他,氣得七竅生煙,「我虧待你們了嗎?如果沒有我這樣費盡苦心,你們能過這樣的生活嗎?不知感恩的東西!」

    「季翔……」閻仲羿面色陰沉,他不要弟弟在此刻模糊了焦點。

    「二哥,你就讓我把話說完吧!」閻季翔望向閻仲羿,「難道,你也無話想說嗎?你就真的想接掌閻家的產業?就真要讓這些無聊的事情困住你的一生?而他……」閻季翔指向閻伯襄,「他處心積慮地排擠你我,就為了想搶奪閻家的主權,你何不乾脆就順了他的心意?人人都說有錢真好,但我只看到有錢的醜陋!爹,您真的想過二哥喜歡這一切嗎?他都是為了您才留下的,因為二哥是個頑固的傢伙,他認為該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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