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子玥
「小小,你別逞強了,跟我回去吧!你娘呢?」說著,他動手去抓,瞬間幾十隻手臂全橫了過來擋掉他。
「公子。」喬文華緩緩站起身,「咳咳……咳,小小已是在下的妻子,未曾上岳父家門拜訪是我的疏忽……」他看一眼做賊心虛的小小。她從未曾說過她還有爹以及……前未婚夫。「改日定備禮上門拜訪,咳咳……現下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拙荊。」
邢國榮一聽憤怒地回道:「殷小小,你竟敢改嫁!你當我死了嗎?」
這指責一出,眾人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嗯……這人腦袋有問題嗎?改嫁者,婦人被休,或丈夫死去後再婚稱之--他們成過親嗎?似乎只定過親吧!
乍見故人的驚詫過去,殷小小也恢復了正常,不甘示弱地說:「邢國榮,你是哪顆蒜呀?律法有規定被退親的女子不得成親嗎?我們既無婚約,你姑奶奶我愛嫁誰便嫁誰,你管得著嗎?」
邢國榮倒抽一口氣,「你變得低俗了!」
「你有真正知道過我是什麼樣的人嗎?」她諷刺道。
「這些人比得上我邢家--不說別的,你丈夫?活得像快死了一般,你是飢不擇食,想證明什麼?」他話中有話地說。
「你--」瞿書生袖子一挽便想衝上前,讓喬文華阻止了。
「喬文華,你不氣憤嗎?」
「咳咳……」喬文華低低地咳了幾聲,更讓邢國榮看不起這病癆子,「公子,有教養的人不會藉由辱罵別人來抬高自己的身價……咳咳……你看他們低三下四,但衣冠禽獸又比這群認真生活的人好上多少呢?」
「你、你罵我衣冠禽獸?」
「在下沒說,公子何必自己承認?」喬文華微微一笑。
哈哈哈!雖然聽不太懂,但知道這囂張個屁的傢伙吃鱉,就足夠他們大笑三聲。
「小小選擇我,絕對是經過仔細考慮的……或許物質上無法給她什麼,但我能讓小小一輩子快樂無憂。」他緩緩道,雙眼有神地直視著邢國榮,不若久病之人混濁無光的眼神。
「自欺欺人的說法。」邢國榮根本嗤之以鼻。
「若公子一般,最是可悲……」喬文華又咳了幾聲,「既然公子無法認同,在下也無法勉強,但決不能原諒辱罵小小之人……」
「你能做什麼?」邢國榮身後的家丁戒備地盯著一干人。
他歎了口氣,「公子難道習慣以暴力解決問題?也難怪你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以為在下想以暴力脅迫……」
「喬三少,你同他嘀嘀咕咕什麼?像個娘們!紅姑都比你爽快!」一人忍不住叫道。
喬文華微笑,「人家遠來是客,總不能讓他以為京城裡都是些無賴……但是,公子,從此以後喬家商舖不歡迎你。黃掌櫃。」
站在一旁已久,卻機伶地不出聲的黃掌櫃應聲而出。
「將這位公子請出飄香樓。」
「是。」黃掌櫃連忙直身招呼小二,「將邢公子的行李整理出來。邢公子,抱歉了,您的房資敝人全數退還。」
邢國榮愣住了,指著他眼中活不久的病癆子,「他……他是誰?」
黃掌櫃微微一笑,三少爺容貌雖改變許多,他依然一眼便認了出來。「這是喬府三少爺,文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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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有許多話要對我說。」兩人被黃掌櫃派人密告給逮回喬府後,回到房內,喬文華一貫和善地笑著。
「呃,」殷小小陪笑道:「我想你也大概都知道了……」
「小小。」他悠然微笑,端起一旁的茶水啜一口,「我喜歡聽你親口說。」
是她的錯覺吧?她覺得被威脅了--
「喬文華!」呂洞賓大步一踏衝了進來,「你這傢伙!」
一聽說在哪裡逮回喬文華這「好哥兒們」的,他立刻衝過來興師問罪,不爽地一把拎起他衣領,「誰傷心難過、悲不自勝啊?」
「咳咳咳咳……」
「呂洞賓,你做什麼!」殷小小大眼一瞪衝上前去,往他脛骨便是一踢,「你想害死三少嗎?放他下來!」
「噢!」呂洞賓一吃痛,手一鬆。「殷小小,我在幫你出氣耶!」
這沒義氣的傢伙,過河拆橋啊!竟敢自己帶著老婆去逛大街,留他在喬府做牛做馬?他要他知道,好兄弟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不必!」她忙拍著他的背,見他咳得凶,心裡著急,「快……有沒有藥?」
喬文華握住她的手,「小小,我不想看到他……」
殷小小立刻抬頭罵道:「你還不滾!」
呂洞賓瞪大眼,不想見到他?這傢伙是忘了,他跟他老婆的解藥都在他手裡是吧?
「小小。」
「你還不滾?」殷小小扶他起身躺到床上。
「小小大師,我想你一定很有興趣知道一些事……」呂洞賓微笑著,不與他動怒,因為那是傻子的行為。
「咳咳咳咳!」
「三少!」殷小小急叫。「你不是大夫嗎?快看看他!」
呂洞賓悠然拿出一個小黑陶瓶,神情倒是不急。自他拿到解藥以後,就把喬文華當成無病無痛的人了。當然,他中毒過久,還需調養,不過……
呵呵!基本上可以欺壓了。
「來,這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特效藥,讓他吞下即可。」他微笑道,「然後我再跟你說一些,你絕對有興趣聽的事。」
喬文華用眼神殺他,但憑著「特效藥」三字,殷小小也不急著趕他出去。
啊,佔上風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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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裡最熱門的話題蓋過了元宵燈節的餘韻,傳得沸沸揚揚。
喬老爺派喬二少出關去打拚,怕要好幾年都無法回花花京師了,而喬府六小姐也忽然宣佈欲出家,削髮為尼……
這算好事或壞事呢?今年喬府真不平靜啊!
但至少有件好事--聽說喬三少尋得良藥,病體逐漸康復之中。
嗯……這算沖喜的結果嗎?
不管是不是,好事的人還是一逕把它加入神算大師的豐功偉業之中,又添一筆佳話。不知喬三少是否有意願,讓如今已成三少夫人的神算大師重出江湖啊?
天下曠男怨女多,再多幾個神算大師都嫌不足啊!
「依妹,你仍不願說嗎?」喬依人決定出家為尼,喬文華偕同送行。
他忍不住要問,是他無意中傷害過依妹嗎?否則她為何欲置他於死地,不惜聯合二哥下毒?
喬依人神色平靜,看了一眼哭紅雙眼的親娘。「沒什麼好說的。」
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那段日子像是作夢一般,她看見自己變得醜陋,或許長伴青燈是一種解脫。
她坐上車,喬文華輕聲道:「我仍當你是妹妹。」
「我卻不曾當你是兄長。」喬依人說完,馬車開動,載著她遠離紅塵。
聞言,喬文華臉上有些受傷的神情,呂洞賓拍拍他,「別想太多。」
結果,他還是不知道依妹為何要下毒害他?
服下解藥的喬文華身體逐漸康復,正由呂洞賓幫他調養身子,把累積多年的毒素慢慢排出,至少得一年半載;至於殷小小的毒解得快,她甚至未曾察覺自己中過毒。
「你也是。」喬文華看向他,知道他雖表現出無所謂,毫無影響似地,但心中也難受。
呂洞賓大踏步向前走,哈哈一笑。
「你該煩惱的是小小不讓你進房吧?」
得知那什麼狗屁「點親」根本是喬文華安排的,殷小小錯愕之餘,氣得連續十天不給他好臉色,成天與末出嫁的喬府小姐們玩在一起,甚至學起琴、識起字來,連晚上的時間都忙著學習「風雅的興趣」。
她識字之後,開始學習「測字」這門高深的學問,成天興致昂揚地抓著人測字,就是不抓他。
喬文華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呂洞賓只是笑著往前定,戲譫地拋下一句,「可惜啊,好不容易身子好了,卻……無用武之地,夜夜獨守空閨。」
唉!他或許也該去找設小小算算命,看看他的姻緣在哪裡啊!
希望明年過年時,他也能有個老婆好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