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寶貝格格俠盜情

第8頁 文 / 朱妍

    這天殺的程墨白!

    「你……你這個無賴!」他不但對答如流還戲謔十足,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惱羞成怒、俏臉微慍地啐道。

    他好脾氣地笑望著她。

    「說什麼我也不嫁給你!」

    「這一點恐怕由不得你,整個北京城的人都知道寧王爺將你的親事許配給我……」他收斂起笑容,凝肅地瞥她一眼。

    「什麼許配?是賭輸你唄。哼!我今天特地將大紅袍帶來給你,是它輸了你,你就娶它為妻吧!」寶格格接過小珠兒遞過來的蛐蛐兒罐,氣急敗壞地將它扔在桌上。

    「你叫我娶一隻蛐蚰兒為妻?!」他怪腔怪調的大叫,哭笑不得。

    「你不肯娶它為妻?那……為何我要因它嫁給你?」她打算用說不清理不順的亂七八糟歪理層層困住他。

    他聰明的不搭腔,只拿謹慎的眼神研究她,似乎在揣測她胡扯瞎扯一通的真正用意為何?他機靈得像猢猻,才不會輕易受騙上當哩!

    「怎?!你無言以對了吧!」她翹起下巴,沾沾自喜。

    「胡言亂語。斗蛐蛐兒是經由寧王爺欣然同意的,輸贏的獎懲也是寧王爺親口允諾的,當時還有一大群人可以證明,豈容你三言兩語就想耍賴掉。」

    「要嫁的人是我,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徵詢過我?」她忿忿不平。

    「奉父母之命、憑媒妁之言,你的婚事由寧王爺作主,天經地義。」他試著跟她說道理。

    「我告訴過你,我不遵守禮教,你何必多費唇舌跟我說這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她氣得昏頭,口不擇言。

    「你在怎麼離經叛道也枉然,我打定主意——非你我不娶。」

    「哦?!是麼?我也打定主意——是你我不嫁。」她索性拋開身份地位的羈絆,跟他扛上。

    「你放心,我暫時還不會猴急地派人抬著花轎迎娶你,因為,我要風風光光娶你進門。這麼隆重的婚筵有太多瑣瑣碎碎的事情,靄要費時耗力來打理、安捧,才能盡善盡美,所以你至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用來琢磨好你的心境。」

    「你……你真是太可惡!太可恨!普天下的姑娘家這麼多,你為何苦苦相逼,非要刁難我不可?」

    「相逼?刁難?嘖……格格未免言重了!我只不過是娶回我的戰利品罷了。」他嘻皮笑臉的回答,一副欠扁欠揍的該死表情。

    「你不怕我進門後,鬧得你天翻地覆?」

    「那更好,我一直嗟歎墨白山莊太安靜太井然有序,什麼都照著規矩來,我早巳厭倦了。如果,由你帶頭做一些破壞毀損,再由我接手做一些復原的工作,豈不相得益彰?這樣的日子才不會流於枯燥沉悶,所以,我才說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你……」寶格格氣得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

    「格格請珍重啊!如果,格格沒有其它吩咐,草民要出去遊山玩水了。」

    他堆滿的笑容差點兒沒活活氣死她。

    寶格格怒不可遏地掄起粉拳……要不是小珠兒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攔住她,她真的恨不得揮出重重一拳,粉碎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天啊!這麼一個笑罵由人毫無尊嚴的男人,竟是她未來的夫婿!寶格格的心在淌血,她難過地泫然飲泣,趕緊掉頭走開。

    從不服輸的她,絕不讓他看見她脆弱的一面。

    絕不!

    然通透的他早就將她的心情轉折全都瞧進心坎兒底去了,她的傷心難過大大影響他的好心情。

    癡癡望著她娉婷的倩影漸行漸遠,他心中湧起一分落寞,也許自己也該好好約束一下行為舉止,留給她些許顏面。

    「莊主。」大總管不知何時從他身後悄悄冒出來。

    「嗯?」他收回眼神站起來。

    「莊主,是否要取消下午的行程?」

    「不!按照原定的行程上尋歡樓。李爺他們呢?」

    「李爺、祝爺早已在西廳等候多時了。」

    「嗯。」他微一頷首,邁開灑脫的步伐朝西廳走去。留下大總管一個人無言地搖頭歎息。

    檸檬黃的月光從窗格子恣意拋灑進來,卻灑不到寶格格倚肘悶思的几案。

    更深露重。

    她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自從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被荒唐、兒戲般許配給程墨白之後,她始終悶悶不樂,昔日串串銀鈴似的嬌笑聲,已隨風遠颶……

    今夜,又是一個寂寥徒教人感傷的夜晚。

    「唉!」她感觸良多的深深歎一口氣。

    「格格,你為什麼獨自一個人在此哀聲歎氣呢?」

    朝思慕想的熟悉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寶格格霎時怔楞住,隨即驚喜萬分地轉過身去。

    是他!月光俠盜。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他站在她背後有多久?她渾然不覺哩!最近她老是心神不寧、魂不守舍。

    「真的是你!」看見挺拔俊朗的他別來無恙,寶格格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她眨巴著眼睛,笑問道:「你今天來,該不會又是遭人暗算,中毒了吧?」

    「不!自從有了上次的教訓,在下凡事格外小心。今晚,正好打從王府經過,特地進來探望我的救命恩人。」他走近她,心中忍不住驚呼;她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你敢情拿我們寧王府當客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全憑你高興?」她對他翻翻白眼,佯嗔。

    「在下怎敢如此放肆?」

    「我真納悶阿瑪的那些護衛一個個是不是都在當值時打盹兒摸魚,否則,怎麼任由你來去自如,如人無人之境?明天我一定將他們統統召集到跟前好好訓斥一頓。」她轉溜會說話的大眼睛瞥他一眼,似真似假的裝腔作勢。

    「在下因上次走的匆忙,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才會再度冒險前來,請格格息怒。」他打恭作揖向她賠不是。

    「哼!這還差不多。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正發愁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找你呢!噯……別淨站著,你請坐啊!」她笑瞇瞇地說。

    「格格找我?!他頗驚詫地入座。

    「是呀!我救過你一條命,你……欠我一個人情,對不?」她的一雙秋水美眸水汪汪地望進他的墨瞳,眼中含著濃濃的興奮與期待。

    「是。」他點頭應著。

    「你們江湖人一向快意思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對不?」

    「對。」

    「那麼……你想還我這個救命恩情麼?」原來,她拐彎抹角的目的是為了索人情。

    「想。」此刻的他覺得臉上復著面具真好,他大可安心躲藏在面具下,恣意欣賞她清麗的臉龐以及她說話時千變萬化的表情,絲毫也不會覺得尷尬。

    「真的?那麼,你報恩的機會來了。」

    她神秘兮兮地將美麗的頭顱傾向前,一股淡淡的幽香撲向他。

    「哦?」他力圖鎮定地挺直腰桿,免得自己在她迷人的氣息下糊塗了腦袋。

    「我想拜你為師。」她一本正經地說出來,明亮的眼睛游移在他的「儺」面具上。

    「嗄‥」他為之一震,忘了答覆。

    「求求你收我為徒,好不好嘛?」她撒嬌的央求著。

    「這……恐怕不行。」雖然,她的俏模樣兒實在惹人憐愛,但是,他也不得不鐵石心腸地一口回絕她。

    「為什麼?」

    「一來不方便,二來我沒空。」他乾脆得令人發噱。

    「不方便?沒空?什麼爛理由嘛!你根本就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她氣呼呼地嘟起菱角小嘴兒,狠狠瞪他一眼。

    「習武要有吃苦頭的心理準備,絕非姑娘家繡花解悶兒堪比擬;同時,也不是一年半載就可以學成。」他婉言相勸,搞不懂一個千金之軀的嬌滴滴格格為何要學人家舞劍動刀。

    「我也不奢望成為一名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我只要足以自衛的功夫就夠。」

    「莫非格格遇上什麼難題?」他黑瞳轉呈暗沉,關心問著。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寧王爺知道麼?」他的心口沉了沉。

    「甭提了!我阿瑪正是我所有煩惱的始作俑者。」她眼眶有點兒發熱,愁上眉梢。

    「你是指關於斗蛐蛐兒訂親的事?」他促狹地問。

    「什麼引連你也聽聞了?天啊!這椿糗死人的笑話試問還有誰不知道?!」她杏眼圓睜地嬌呼,忙不迭將紅到耳根的臉蛋埋進手掌裡,一副沒臉見人的窘狀。

    「這是一樁好事,不是麼?」他的眸光深情一閃。

    「我顏面盡失,真想一死百了。」她深惡痛絕地恨聲剖白。

    「不!千萬不可以做傻事。」她的一番話讓他嚇了一大跳,她眼底哀傷的神色讓他的胸口如椎心般遽疼,讓他忘情地伸出大手緊緊包住她冰冷的小手。

    「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寶格格一張嬌靨紅似三月的粉桃,不知所措地瞅著被他緊緊握住的小手,一顆芳心怦怦咚咚地蹦跳得又快又急,都快從胸口給迸出來了。

    程墨白猛然回神驚覺自己失態,趕緊把手縮回,他清一清喉嚨,胡亂抓個話題企圖沖淡尷尬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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