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鍾璦
「哼,你這張嘴再利也不過現在了,皇上已經知道你是個假冒郡主身份混進宮中的奸細了。來呀,將人給我帶走。」霞貴妃奸邪的笑著,美麗的容貌下是顆醜陋的心。
壬冬墨沒有反駁,僅淡淡的牽動唇角,冷靜的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環兒,對不起,也瞞了你了。」這是要撇清環兒跟她之間的關係。
「主子……」天,這、這不是在做夢吧,主子真是假郡主?!
「她已經不是你的主子了,她現在可是個比你更低下的死囚。」霞貴妃幸災樂禍的掩嘴奸笑,彷彿拔去了心頭刺似的爽快。
「走吧,我還有話要問你。」蕭鈞示意身旁的侍衛將壬冬墨鉗制住,冷冷的開口道。
「是呀,好好的問問她吧,可千萬不要『客氣』呵。」霞貴妃朝蕭鈞使了個眼色,暗示他盡量刑罰她。
蕭鈞意會的點點頭,手一揮,大批人馬隨即帶著壬冬墨跟著他離開。
「環兒,看在你做事利落、忠心耿耿的份上,以後你就跟著我吧!等我當上皇后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的。」霞貴妃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准皇后樣,想借此讓人感覺她是個寬宏大量的人,足以成為一國之後。
環兒還未自震驚中醒來,直到霞貴妃扭著臀離開後,她還是一臉的茫然,久久無法回復神智。
「快說!你假冒護國郡主的目的為何?是不是為了竊取我國機密?還有,你跟韓仲謀究竟在串謀何事?快從實招來,也好少掉這些皮肉之苦。」蕭鈞手持皮鞭,毫不憐香惜玉的下著重手。誰要他收了霞貴妃的好處,當然得做些「成績」給她瞧瞧。
「我的確是假冒郡主之名,不過這只是權宜之計,絕對沒有竊取機密之事,更不可能跟誰串謀,我是萬萬不可能承認這些毫無根據的罪名。」壬冬墨忍著皮開肉綻的痛楚,縱是咬破了紅唇,也絕不低頭認罪。
「還嘴硬?看來,不讓你吃些苦頭,你是絕對不會招了。」蕭鈞臉色一沉,手上的皮鞭又毫不留情的落在那副已經快要承受不住折磨的纖細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咻咻的響著。
壬冬墨緊咬著下唇,硬是不讓自己哀號出聲,她不服的瞪視著蕭鈞,一臉的頑強。「你……你打吧!不過,就算你將我打死,我也沒有什麼好奉告的。」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冷汗拚命的往額際沁出,若非靠著堅強的意志,早已經昏死多次了。
「哼,也罷。」蕭鈞出乎壬冬墨意料的停下手,將皮鞭往旁邊一?,毫不在乎的邪笑道:「反正我的目標不是你,你招不招都無所謂,只要能搞垮宰相跟韓仲謀就好了。」
原來如此,又是一樁醜陋險惡的宮廷鬥爭!壬冬墨心中一寒,腦中忽地浮現那張讓她又念又恨的容貌。
這一切都是他允許的嗎?是他派人陷她入獄,並對她折磨淩虐的嗎?一想到這個事實,壬冬墨的心便狠狠地揪緊,比起那份刺在胸口的錐心之痛,身上的痛楚頓時顯得微不足道。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的難受,幾乎要吞噬了她所有的求生意志?只因為他的無情?
無情?壬冬墨倏地一怔,從未有情,何來無情?而她竟開始怨起他的無情了?難道……難道是因為她對他……動了真情?
心頭的震撼與酸楚交雜著身體上的灼熱傷痛,縱是再怎麼咬牙硬挺,也終究無法敵過黑暗的侵襲,眼前忽地一暗,壬冬墨百感交加的昏死過去。
「他們招了沒?」耶律齊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淡無情,可卻難掩那雙黑眸中的關切之意。
「臣啟稟皇上,這兩個叛賊依然堅不吐實,不過請皇上放心,落在臣手上的罪犯,還沒有不俯首認罪的例子,看來,他們也沒有幾天可以撐了。」蕭鈞沒發現耶律齊臉上的複雜神情,猶自得意揚揚的討著功勞。
「她還好嗎?」耶律齊摸著指上的玉戒,沒頭沒腦的問道,讓蕭鈞一時之間怔愣住,沒有意會到耶律齊的意思。
「呃?皇上指的是……」
耶律齊不耐的眄了眼蕭鈞,可聲音卻平淡無波的道:「那個女的,她的狀況如何?」越是不想在意,卻越是佔據心頭,該死,這女人究竟是對他下了什麼魔咒,可以讓他失常至此。
蕭鈞誤以為耶律齊要的是他逼供的成果,連忙稟報道:「那個女人在臣的嚴刑逼供下已經奄奄一息了,依臣看,若是她再不識相的認罪的話,不出數日便命喪黃泉谷。」
「該死!」耶律齊聞言暴喝出聲,將原本滿臉得意的蕭鈞嚇了一大跳。
「皇、皇上?」怪了,難道他有說錯什麼嗎?
耶律齊雙目暴紅,緊咬的牙關暴露了他激憤的情緒,「下去。」深吸了口氣,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氣道。
「呃?」蕭鈞微微訝異的瞪眼為了,怎麼皇上好像在對他動怒似的?
「滾!給我滾──」難得的失控出現在耶律齊的身上,他怒指著門外,咆哮的命令道。
「是、是的,臣馬上就走。」蕭鈞哪敢耽擱,連忙腳底抹油,一溜煙的竄出門外,腦中則是不斷思索著自己究竟是哪裡做錯,才會惹得龍?大怒?
啊!是了,一定是他用刑不夠,無法讓人犯吐實,所以皇上才會怒氣騰騰。看來,是該再加重用刑,好早日解決這件事,立下大功領賞指日可待……蕭鈞邊走邊想著,唇角不自覺的高揚起來,長期征戰的他,最擅長的便是折磨敵人,而現在,該是他發揮所長的時候了,呵呵──
「嘖嘖,這個地方又陰又濕,四處充滿污穢之氣,根本不是咱們這種人可以待的下去的地方嘛,姐姐,你還是回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這怎麼可以呢?我還不想錯過看著那個賤人被折磨至死的狼狽模樣呢!妹妹,你該不會想要剝奪姐姐的樂趣吧?」
「當然不啦,我只是怕這裡的低俗之氣會侮辱到姐姐高貴的身份。」
「謝謝妹妹的關心,妹妹到這裡不也同樣的委屈?!不過,只要看到那個賤人吃到苦頭的樣子,一切不就值得了嗎?」
「呵呵,姐姐所言甚是。」
壬冬墨勉強?起紅腫的眼皮,耳邊飄進霞貴妃與德妃尖銳的嘲弄聲,讓她早已漲痛的腦袋更加的刺痛起來,等她可以稍稍控制自己的痛楚,維持清醒的看向前方時,霞貴妃與德妃已經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帶著一臉惡意的奸邪笑意。
「喲,德妃妹妹,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就是那個不可一世、高傲無禮的奸細漢女嗎?」霞貴妃用絹帕輕摀住口鼻,彷彿她身上飄出的氣味讓她十分噁心似的。
「不會吧,這個女的這麼醜陋,又一身的腐臭味,會是咱們那個想要用美人計迷倒皇上的奸細嗎?」德妃故意左瞧瞧、右看看的嘲諷道。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壬冬墨不用想也知道她們絕對不是好心來探望她的。
「如果你們太閒的話,大可去想方法留住皇上的心,犯不著到這裡尋一個人犯的晦氣。」她的聲音虛弱卻清晰,霎時讓兩個裝扮濃艷的女人臉色大變,紛紛咬牙切齒了起來。
「哼,說她被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怎麼還這麼有精神眼力氣說這般惡毒的話呀?」霞貴妃故意就是不理她,只跟德妃說話。
「是呀,姐姐,我想可能是這刑罰不夠重,還沒讓她吃夠苦頭,學個乖。」德妃恨恨的斜睨了壬冬墨一眼,手已經拿起一旁的皮鞭,躍躍欲試的揮舞了幾下。
皮鞭打在地上發出了「怕哩!」的聲音,讓陰森的牢獄更添了一份殘酷的氣氛。
「何必多說?你們來這裡的目的不就是要讓我『學乖』的嗎?不過很抱歉,要讓你們失望了,我是不會屈服的。」壬冬墨雖然被綁立在木棍上,不過仍努力的挺直傷痕纍纍的背脊,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淒慘。
「好呀,嘴這麼硬?妹妹,就先教訓教訓她那張嘴吧!」霞貴妃嬌嗲的聲音與她惡毒的眸光形成了不搭調的對比,醜惡的心思表露無遺。
「那有什麼問題。」德妃與霞貴妃互望了眼,邪惡的扯扯唇,大手一揮,長長的皮鞭隨著她的力道劃破空氣,狠狠地抽上了壬冬墨的頸邊。
一陣劇痛霎時隨鞭子落下之處傳到了壬冬墨的四肢百骸,幾乎要奪去了她的意識。
「哎呀,打偏啦,沒關係,再試一次就好了,妹妹,這次一定要打准呵。」霞貴妃的唇幾乎要咧到耳根,她一向最喜歡看到不服從自己的人受罰。
德妃巴結的點點頭,手高高舉起,眼看著那籠罩著陰冷光芒的長鞭就要殘酷的落在那張已經淤腫不堪的粉頰之際,一雙厚實的手掌卻適時的伸出,纏住了皮鞭狂烈的落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