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蝴蝶廚娘

第3頁 文 / 張榆

    「不用了,蒙著臉不會讓我不舒服的。」吉涓咬著唇說。天啊!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氣勢迫人的男子。對於眼前的男子,她害怕得不敢多看一眼。

    他不悅的抿嘴,想來他的好心對方並不領情。「那就算了,既然你已醒,那就快離開,別在這兒逗留了。」看她的穿著,難保在艷陽下不會又昏了過去,他難得有耐性的提醒。

    她先是驚畏的點點頭,接著像想起什麼似的,搖頭道:「我還沒報完名,不能離去。」

    「大膽,王爺吩咐你快離去,還敢多言!」陳勇光立刻斥喝道。

    「可是……」吉涓嚇得發起抖來,完全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名高大的男子叫她回去,她就一定得回去,怎麼外面的人都這般不友善?

    「還可是什麼,再說你連五兩銀子也沒有,根本沒有報名的資格。」陳勇光不屑的說。

    她被說得一陣面紅耳赤。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際拚命往下掉,雙手更是絞著兩隻黑袖,兩眼早就蓄滿淚水,眼看就快要滑落眼眶,梨佑心頭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要哭回家去哭,別在這兒哭——」陳勇光嫌棄的擺手道。

    「住口!」梨佑發怒的打斷他的話。陳勇光立刻嚇得閉嘴,他說錯了什麼嗎?

    梨佑瞪了一眼惶恐的陳勇光後,看向吉涓,低聲詢問:「你非參加不可?」他真不明白為何會對一名全身包裡得像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孩的眼淚這般不忍,這股憐惜之心,可是從來沒有過啊!

    吉涓點點頭,「非參加不可。」她雖然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但直覺知道他是好人,而且有心幫她,她感激的將眼角的淚水輕輕拭去。

    這樣的小動作瞧在梨佑眼裡,只覺心裡一陣悸動,他惱怒的用力吐出一口氣。

    一旁的陳勇光見著,以為吉涓惹惱他了,立刻揪住她的手腕怒道:「臭丫頭,你以為你是誰,王爺不准你參加,你這輩子就別想參加。敢惹王爺不高興,你是不想活啦!」

    她才拭去的淚水又被陳勇光嚇出來了。「求求你,讓我參加比賽,那是我的夢想……嗚……」她低泣道。

    這樣的她,簡直讓梨佑心疼極了。他深吸一口氣,朝陳勇光大喝:「混帳,還不鬆手!」

    經他一吼,陳勇光揪住吉涓的手像燙著似的鬆開。「王……王爺,屬下只是想這丫頭……姑娘不懂事,替您教訓一下罷了。」

    「要教訓人也用不著你出面,咱們王爺自有主張。」一向跟在梨佑身旁的孫迪士道。他是靖王爺府郵的禁衛軍總管,以他多年服侍王爺訓練出來的敏銳觀察力,瞧著王爺對這名黑衣姑娘的態度,他斷定陳勇光再自以為是的話,就要倒大楣了。

    「是是是,小的該死。」陳勇光懊惱的退至一旁。心想好不容易見到這位位高權重的靖王爺,一定得想辦法討他歡心才行,說不定靖王爺一高興,他這個小將官就有機會出頭了。

    陳勇光一鬆手,吉涓立刻揉揉被揪疼的手腕,一肚子的委屈。

    「姑娘,你沒事吧?」梨佑關心的問。

    「我沒事,可是請你讓我參加大賽。」她幾乎是懇求的說。她雖不知道他是誰,但瞧所有人對他敬畏的態度,他一定有能力讓她參賽的。

    望進她哀求的眼裡,他更氣陳勇光這般嚇唬她。「放心,你-定可以參加大賽的。」說完,他朝孫迪士使了個眼色。

    孫迪士從懷裡掏出一錠白銀,遞給陳勇光。「這是這位姑娘的報名費,這樣她該有資格參加大賽了吧?」

    陳勇光哈腰的接過白銀,「有資格,有資格。」不過他心中直嘀咕,不明白王爺何必對一個打扮像巫婆似的怪異女子這般幫忙?這些王孫貴族的喜樂全憑一己之興,行徑不是一般人猜得著的。

    他老大不願意的將參賽者的號碼牌交給吉涓,「這牌子你拿著,十五日後憑脾在此地參賽,聽清楚了嗎?」他沒好氣的說,心想王爺只是一時興起幫她忙,他也懶得給她好臉色看。

    「王爺,屬下辦好了。」他一轉頭面對梨佑又換上一副巴結嘴臉。

    梨佑哪裡會不知道這類趨炎附勢的小人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一邊去!」說完,一把推開他。

    陳勇光沒想到梨佑會出手,一個不注意被推得絆了一跤,面朝下的撲到地上,當場鼻血四溢,惹得四周起哄訕笑。

    梨佑見狀對他更是不屑,越過他見吉涓握著手中的號碼牌,一臉歡欣的神色直教他動容,想必能參加這場大賽對她而言定是意義非凡。

    「姑娘,屆時你可別忘了準時參加。」明知她不可能忘的,他還是柔聲的提醒。原本他對這樣的比賽並沒有興趣,會出現在東門也是被這裡的人潮所吸引,眼見竟有如此多的人熱中參與比賽,他燃起對此次大賽的興趣。

    「嗯。」她興奮的點著頭,「我知道。」她終於得以參加她夢寐以求的烹飪大賽了。

    「啊,糟了,這麼晚了,爹娘找不著我定會很著急。」她想起華百里夫婦發現她不見了,定會四處在找她,她不假思索的拔腿就跑。

    「喂!」梨佑見她突然著急的轉身要走,錯愕的愣了半晌才出聲喚她,但她已經跑遠。

    「王爺,這種草民就是沒規矩,連一聲謝都沒有人就溜了,還不如一隻狗——」陳勇光捂著鼻子不知死活的多嘴道。

    「啪」的一聲,梨佑光火的賞了他一記耳光,「住嘴!」他已經夠懊惱失去佳人的行蹤,偏這傢伙還在一旁嚼舌根,實在討打。

    「王爺……」這一記耳光讓陳勇光才剛止住的鼻血再度流出。

    「喂。」一聲嬌柔的喚聲響起。

    梨佑大喜,「你怎麼又回來了?」他一時高興,忘情的緊搭著她纖細的肩膀。

    教陌生男子搭住肩,吉涓不自在的倒退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心裡有些疑惑見她轉回,他為何如此高興?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困窘的縮回手。「失禮了。」

    她笑著搖搖頭,「失禮的是我,我忘了說聲謝謝,也忘了問你貴姓大名,趕明兒個好將銀子奉還。」

    「原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幫你的是何許人。」陳勇光又出現了。

    她紅著臉,「我只知道你們都喚他王爺,他的名字就叫王爺嗎?」吉涓天真的問道。

    眾人一聽差點昏倒。

    「姑娘,鼎鼎大名的靖王爺你不認識也就罷了,連王爺是何許身份你都不知道,你不僅人怪連腦袋也怪,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陳勇光不可思議的直搖頭。

    「我說錯了什麼嗎?難道王爺不是你的名字?那大夥喚你王爺是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向梨佑。

    「你真的不清楚王爺的意思?」他也訝異她怎會如此不解世事,但見她的神情真誠不像在騙人,看來她是真的不明白「王爺」這個稱謂所代表的意義。這回陳勇光說得對,連他都疑惑她是從何方來的。

    「王爺是王大爺的意思嗎?還是王爺爺,又或者是指王老伯的爺爺?」她側著頭想。

    他失笑一聲,「都不是,王爺就是……算了,無所謂,你可以叫我梨佑。」要對著一名無比天真的女子解釋他的身份,自己都覺得可笑。

    「原來你叫梨佑。」她自然的喚出他的名字。

    「這怎麼成,一般平民怎能直呼王爺的名諱,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王爺,這姑娘可能是白癡,您別理她了。」陳勇光又忍不住多嘴。

    「放肆!來人。」梨佑怒不可遏,這小子一再觸怒他,他已忍無可忍。「將這不知進退的傢伙重責五十大板。」

    「是。」孫迪士應了聲,搖著頭命人將直呼饒命的陳勇光架到一旁,準備開始用刑。

    「等等。」吉涓連忙喚住,「梨佑,為什麼打他?」

    「他冒犯了你,所以該打。」他輕描淡寫的說。

    「冒犯了我,什麼時候……喔,你是指他罵我白癡的事?沒關係,不能因為這樣就教一個人受罪,我知道板子打下去很痛的,不要打他了好不好?」她為陳勇光討饒。

    真是個好心的姑娘,梨佑暗忖。

    「既然姑娘都可以原諒他,那本王也就不堅持懲罰他了。」他示意孫迪士放人。

    孫迪士立刻命人鬆手,此時的陳勇光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這次算你好狗運,遇到人家姑娘不記仇,否則你今天非皮開肉綻不可。」孫迪士不屑的說。

    陳勇光這回閉緊了嘴,只猛點頭,表示明白了,今天真是倒楣。

    突然,吉涓又覺得燠熱難當,真是穿太多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頂著陽光,感覺全身刺痛,眼前的影像似乎愈來愈模糊,老天!該不會又要昏倒了吧?不成,她得趕緊回去才成,爹娘還等著她呢。

    「姑娘,你怎麼了?」梨佑見她臉色有異,身形也不穩,不禁關心的問。

    「我沒事,你叫梨佑,我記住了,明天我要爹來還你五兩銀……」話尚未說完,她又在眾人面前軟綿綿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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