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張榆
「這事既然有這麼多人知道,為什麼咱們堯府的人沒一個知情。」江老問。
「你們當然不知情,因為大富怕老夫人知曉後責怪,所以將事情瞞得密不透風,堯府裡知道此事的人沒幾個,就算知道也教大富打發閉了嘴。」
「少爺真的這麼做?」眾人愕然,但比不上德意聽到這些話的震撼。她心碎了,豆大的淚水止都止不住,快速的佈滿她整張慘白的臉。
小蓮連忙為她拭淚。「二夫人,這畢竟是一面之詞,等少爺回來,他會有所解釋。」
「是啊,二夫人您別難過了,一切等少爺回來說清楚。」江老趕忙安慰。
「大富他……」她六神無主,這該不會就是大富臨出門前暗示對她所謂的欺騙?這事是真的,大富要將她如妓女般轉手他人……她心痛欲死。
「等他回來也沒有用,因為我已經派人去廖府,要廖綵頭立即來帶人。」王嬌嬌等不及要將德意趕出堯府。
「你怎能──」德意驚慌起來。
「我怎麼不能,反正你早晚得跟他走。」為除去眼中釘,王嬌嬌怎能不痛下殺手。
德意氣憤,轉身要走。
「不好了,廖綵頭帶了轎子及一大票人到咱們門口,說是要來帶走二夫人的。」冬桂倉惶的趕來說。
「不!」德意驚恐不已。
「由不得你,你最好乖乖同廖綵頭走,否則我喚來官府,將你當賊拿下。剁了你這雙賊手。」廖綵頭一到,好戲就要上演,王嬌嬌興奮莫名。
「我不會跟廖綵頭走的。」德意憤怒推開人群,她要找到大富,她要問他為什麼?
「不走也不成。」王嬌嬌命她帶來的打手抓住她,不讓她走。「把她抱上轎去,讓廖綵頭把這賤人帶走,我再也不要見到她。」
「少爺不在,你不能這麼做。」簡漢擋住他們。
「願賭服輸,就算堯大富在,也沒理由不讓出小妾。」在大門外等得不耐煩的廖綵頭帶著一大票人自行聞聲而來。
「你就是廖綵頭?」王嬌嬌也是第一次見到他,見他一臉麻子,長得奇醜無比,更是高興。以後德意就是要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簡直大快人心。
「沒錯,正是本少爺我,莫非你就是堯大富輸給我的那名小妾?長得還可以,就是面相陰毒了點。」他才進門還搞不清楚狀況,對著王嬌嬌猥瑣的下評語。
「放肆,我是通知你來接人的堯夫人。」王嬌嬌對他嫌惡的撇撇嘴。「她才是大富轉手給你的小妾。」她指向驚怒的德意。
「就是她,這個好,這個更美,不愧是堯大富用的女人,真是上等貨。」他流著口水的走向德意,愈瞧愈滿意。「還以為他會隨便塞個劣等貨交給我,沒想到他倒守信。這漂亮的姑娘真是人問少有啊。」
瞧她唇紅齒白、瓜子臉,著實標準人間尤物,他整個人都卑鄙的亢奮起來。「美人兒,以後你跟著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金銀珠寶少不了你。」他一雙不老實的手就要摸上雪白的俏頰。
她不願他碰,撇過臉,一旁的簡漢也憤怒的打掉他的髒手。「不許碰我家二夫人。」
「唷,什麼你們家二夫人,她現在是我廖府的八夫人了。為什麼我不能碰,而且到了晚上我愛怎麼碰就怎麼碰,我還要摸遍她全身呢。」他猥褻不堪,令人作嘔。
「嘔──」德意無法忍受當場吐了起來。
「二夫人。」眾人緊張的扶著她。
「美人,你太不給面子了,還沒碰到你就吐,萬一真碰了你,你躺在床上不成了死魚,得調教調教。」廖綵頭拉下嘴來。
德意乾嘔一陣又想吐了。
「喂,姓廖的,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家二夫人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八夫人的。」陳師父怒說。
他大怒的看向王嬌嬌。「難怪這個女人派人來說堯大富想反悔,要我趕緊來帶人走,原來你們真想不認帳,不肯交人。」
「這個……總之等我們少爺回來自有交代。」陳師父也不知如何處理。
「不用等大富回來,我是堯夫人,我做主便成,廖綵頭,人你儘管帶走,要死要活隨你處置,唯一條件就是不要讓她再出現在我面前。」王嬌嬌毒辣的說。
「沒問題。我想短期內就算你想也見不到她,因為她得和我關在房裡,供我暗無天日的銷魂上好一陣子。」他一臉淫逸的走向發顫的德意。要不是生了一場天花,這麼美的美人兒早成了他的禁臠。
「無恥!」德意啐他一口。
他惱怒的說:「看來挺剽悍的,堯大富八成罩不住你,才肯將這麼美的人兒割讓,不過你跟了我就不同了,我可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你最好放聰明點,好好伺候我,否則有你苦頭吃。」他撂下狠話。
「我絕不會伺候你的,你別作夢!」她怒不可遏。
「哼,由不得你,將這美人兒給我押上轎去。」命令他帶來的幾個保鏢強押她走,他才不允許讓到嘴的天鵝肉給飛了。
「不,我不去。」德意掙扎的急哭了,堯府裡的人當然力阻,兩方人馬為爭奪德意大打出手。
「住手!誰要帶走我的孫媳婦兒。」老夫人由小蓮扶著,怒火攻心的趕來,她剛經由小蓮通報才知道大富竟做了如此荒唐之事。
所有人見老夫人出現,立即就住了手。
「原來是老夫人,您來得正好,評評理,您孫子將小妾輸給我,我現在來帶人,你們府裡的人竟敢不放人,還對我動粗,您瞧這還有道理沒有。」混亂中,廖綵頭也挨了好幾拳,連帽子都打掉了,他的隨身僕人二狗連忙撿起,幫他戴正,但模樣狼狼好笑。
老夫人哼了一聲。「意兒不是物品可拿來充當賭金,況且賭輸的人是大富。不是德意,你要賭金找他討出,誰也不許動我孫媳婦兒。」
「老夫人,您別不講理了,人都可以拿來買賣作奴了,為什麼小妾不能充當賭金,況且這是我與堯大富在賭之前就說定的事,您沒有權代他反悔,人我是要定了。」老夫人出面也沒用,廖綵頭硬要帶走德意。
「是啊,老夫人,有道是願賭服輸──」陳汐娘幸災樂禍的說。
老夫人怒而瞪了她一眼,讓她自知無趣的閉上大嘴。「賭博的事我婦道人家不懂,我只知道誰都不許帶走意兒。」老夫人抱著發抖的德意保讓著。
「不許也得許。來人,搶也要把人給我搶走。」廖綵頭索性強搶。
一群人又開始動起手來,場面混亂得不可控制,老夫人為了保讓德意,被人群推擠得差點跌跤,德意扶了她一把,傷心欲絕,這一切全是堯大富荒唐的結果。而她無法承受的是,他娶她的原意竟是為了安排轉送他人,她不堪的心似乎教人整個砸碎,她對他的信任與愛也在瞬間瓦解。
「全都住手!」她捂著耳大吼。
所有人經她這麼一吼,全都停下手來,瞧她有什麼話要說。
「美人兒,你是不是想通了,決定跟我走?」廖綵頭自以為是的問。
「我寧死也不會跟你走的。」
「德意,你不隨他去。我就喚來官府。」王嬌嬌逼她。
不知何時德意由背後抽出一把刀。「報官去吧,順便請他們來為我收屍。」她覺得萬念俱灰,全心向著大富,他竟如此回報她,往日所有恩愛全是虛假,想他當初所謂不能人道也是假,目的就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進一步騙取她的身子,讓她像傻瓜一樣為他奉獻,奉獻完便一如妓女般再將她轉手給這樣猥瑣的男子。這羞辱如此的徹底、如此的不堪。讓她無顏再見人,也沒有勇氣活下去。她將刀架在自己的頸子上。
也許一死能百了,能結束這羞辱!
「意兒,你可別做傻事。」老夫人心驚的喚著。
「二夫人,快別這麼做。」眾人也心急的大喊。
她悲從中來,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拿刀的手微微發顫。
「美人兒。你千萬別想不開,我可不想和一條死了的美人魚上床──」廖綵頭說。
「住口!」她羞憤難抑。「你再羞辱我,我做鬼也不饒你。」她閉上眼,心一橫便抹下刀子。
在眾人的驚呼下,突然一把扇子射出,拍打掉了德意手中的刀。
德意受驚睜開眼。
「意兒,你怎能尋死?」堯大富和端王爺才一踏進門便見這景象,嚇得堯大富差點魂飛魄散,立即擲出手中的扇子,阻止德意的行為。
他排開眾人趕到德意身邊,見她憤怒的抬起小刀,又要再次尋死,他驚魂的搶下。「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血色盡失的抱著她問。
她怒而掙開他。「我恨你!」她充滿恨意的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他呆住了。眾人也鴉雀無聲。
「打得好,大富,你太荒唐了,是該打!」老夫人叫道。
「奶奶……」他先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最後在人群中看到了全身被打得掛綵的廖綵頭,才明白事情終究是藏不住,而意兒一定是無法接受憤而做出傻事。他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