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張榆
「青紅,不得無理。」邱碩三見她又耍潑,連忙怒斥她。怕她得罪了白勤長老,讓他一怒之下不為二妹醫治了。
白勤長老也不以為意,輕笑一聲便道:「我來只為曾公子所贈之秘笈作回謝,並無法保護能解得了曾夫人身上的毒。」
「長老言下之意,是否連您也救不了娘子了?」曾守財痛苦絕望道。
白勤長老搖搖頭,有些疑惑道:「其實依你娘子中的毒應早就斷氣了,為何能拖命至今,這實在令我百思不解?」
「醫不了人,反倒說人命長,真是標準的庸醫。」朱育紅又不受控制的口無好言。
「青紅,你若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將你趕出去!」邱碩三大怒。
曾守財也十分不悅,歉然的朝白勤長老道:「長老莫見怪,方才您說娘子早該斷氣,卻又能延命至今,此話怎講?」他開始重燃起一絲生機,也許娘子能延命是因為某種原因,如果能找出原因,或許能救娘子一命。
「我瞧夫人脈象及中毒程度和天數,推斷她早該於一天前便斷氣了,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跡,我懷疑她是否曾服過一部分解藥或靠近過某種解毒聖物。」
「解藥黃公公是萬不可能讓娘子服下的,至於解毒聖物——」他突然像想到什麼,大手一拍。「莫非是那塊玉珮!」
「什麼玉珮?」眾人好奇的問。
「就是黃公公處心積慮要奪回的那塊玉珮,我不是說過,這是他黃家的家傳寶物,常年為取信於夏國國工才將此寶物獻出,而這塊玉珮便是解毒至寶,當初我怕自己遭遇不測玉珮會落入黃公公手裡,便將玉珮托與娘子保管,一直藏在娘子懷裡,黃公公下毒時一定沒想到玉珮就在娘子身上,娘子中毒後,玉珮便一點一滴慢慢發生作用,消去了她身上不少毒物,直到我將玉珮取下交給叔父,而娘子失去玉珮,身上的毒立刻又加速惡化發作,所以回來至今娘子已呈絕命狀。」
「既然知道原因,那就快取回玉珮救曾夫人,遲了恐怕來不及。」白勤長老連忙催道。
「我聽說是上此時人正在咱們江南的行館之中,此時你叔父應已將王佩呈交皇上了,這會兒恐怕要不回來了。」邱碩三搖頭歎道。
「為了救回娘子,就算要直闖龍潭我也在所不惜!」曾守財為了朱青織不惜拚得一死,也要拿回玉珮。
朱育紅第一次見到人間有這等至情便紅了眼眶,這曾小氣是真心對二妹的,二妹何其幸運得夫如此,她感動不已。「妹夫,去吧!二妹由我照顧著,你放心的去取回玉珮。」這也是她第一次流露出對曾守財的敬意和對朱青織的姊妹情誼。
曾守財感謝的頷首後便火速進宮,希望能趕在叔父見到皇上之前,先取回玉珮救娘子的命。
待他趕至皇宮為時已晚,雷長江早將玉珮呈交皇上,這會兒正奉命將黃公公及其亂黨緝拿下獄。
雷長江乍見曾守財到來,有些訝異。「守財,你媳婦她——」他以為朱青織已絕塵。
「她還沒死,不過她需要黃公公那塊玉珮救命。」曾守財緊急道。
「但玉珮已在皇上手裡了。」雷長江立即道。
「娘子命在旦歹已刻不容緩,若取不回玉珮,我強奪也要由皇上那見奪回。」曾守財硬聲道。娘子你一定要撐住,等我回去。
「別衝動,我和你一起向皇上說明一切,希望聖上能恩賜玉珮讓你帶回。」雷長江怕曾守財為了朱青織真的不顧一切的直闖皇宮,犯上惹來殺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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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一見此塊玉珮便愛不釋手,平白送與你,騰諸多不捨。」皇帝一臉精明的看著正屈膝於地的曾守財——好俊的人品、器宇。
「只要是上肯割愛,草民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只求是上能恩賜玉珮,換回我娘子一命。」曾守財朗聲求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皇帝大喜。透過雷長江,他對曾守財早有耳聞,要不是雷長江被囚數年,他早有意延攬曾守財入朝。
「皇上,草民生死全憑皇上處置,請御踢玉珮讓草民盡快帶回。」他急於取得玉珮打道回府,再遲一些只怕取回玉珮對娘子也於事無補。
皇帝皺眉。「還沒有人膽大的敢催朕辦事。」他覺得曾守財有些放肆。
雷長江見龍顏不悅,連忙道:「皇上,守財只是心急於他妻室安危,有冒犯之處,還請皇上寬恕。」
「你娘子當真值得你為她犯上?」皇帝問向曾守財。
「草民無意觸怒龍顏,只是草民的娘子性命危在旦夕,就靠皇上的玉珮救命了。」曾守財剛毅沉痛的道。
皇帝撫著手上的玉珮。好個多情郎君,能對妻子情深,必定能效忠於君上。「朕要你入朝為將,你可願意?」他有意派曾守財前往剿滅夏國,以除後患。
曾守財遲疑了一下。他無意於官場,此番為將只怕諸多為難。
皇帝見他猶豫,不悅的道:「若不願意就退下吧,玉珮之事休再提起。」他擺擺手。
「不,草民願意,草民這就叩謝皇恩。」為了娘子,就算賠上一命都在所不辭了,更何況是違其心志罷了,他速忙叩頭答應。
皇帝一聽,高興的一陣大笑。「好,不過則再自稱草民了,朕即刻就賜你為征遠候,即日上任,上任後便領軍攻打夏國,為朕除去這心頭之患。」
「這——」領軍打仗曾守財江無異議,只是娘子她——
「怎麼,又不願意?」皇帝止笑反怒的以為他又反悔。
「皇上,守財他不是不願意,只是擔心他妻室病況,此番若即刻出兵,只怕他也無法全心於戰場。」雷長江為曾守財求情。
「原來是鶼鰈情深,好,朕特准你,等你娘子病癒,可攜她一同遠征。」皇帝開恩的道。他可不想因而喪失名優秀堪為他保住疆土的人才。
曾守財喜極。「謝主龍恩!」他急忙再磕頭。
皇帝滿意點頭,其實他也是有感於曾守財對於他娘子那份堅定,以及那份情真意切的感情。「曾愛卿,騰即刻命人將玉珮賜與你帶回,快去救你娘子要緊。」若曾夫人不保,只怕連這個愛將他也保不住了。
「謝皇上。」曾守財和雷長江一得御賜之物便速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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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大病初癒。小心別著驚了。」一個月後,曾守財輕柔的為朱青織披上外袍。
曾守財領兵行軍至此已是邊關了,隨時都有可能與夏國短兵相接,展開一場廝殺。
而朱青織有了皇上御賜的玉珮,身上的毒已逐漸清除乾淨,她隨曾守財出征,一路顛簸卻也甘之如飴。「沒事的,倒是你,敵軍當前可有必勝把握?」她知道相公是為了她才會答應皇上領軍出兵,真是難為他了。
曾守財不可一世的道:「不是你相公我吹牛,我雖無實際領兵作戰的經驗,但我從小熟讀兵法,用兵遣將自成一套,有信心能凱旋而歸。」
朱青織輕笑一聲。「有信心最好,盼相公真能旗開得勝,咱們也好早日返鄉。」她開始有些想家了。
「別說你急著回去,我更急,我將整個曾府交給你大姊和碩三來管,我擔心回去後,那兒只剩一座廢墟了。」曾守財憂心的道。
「不會的。」相公就是受窮操心。
「不會才怪,碩三我當然是信得過,但是你姊姊可就讓我擔心到夜不成眠。」當初真不該把家產交由他們夫妻來照顧,這分明是在折磨自己嘛!
「相公,你多心了啦,姊姊已改進了不少,你大可放心。」相公就是對姊姊有偏見。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真擔心他好不容易掙下的家產,讓朱青紅趁他不在,作威作福的全給揮霍盡,或者是監守自盜的吞了。
「相公,我現在才發現,其實你有雙重性格,一方面如怪俠般慷慨助人,一方面又如鐵公雞般的一毛不拔、視錢如命。」她嘖嘖稱奇,相公的性格還真是極端,不過幸好兩者之間雖南轅北轍,相公卻都能在緊要關頭平衡好,她就愛他這種慷慨勤儉兼具的矛盾性格。
「是嗎?我被你這麼一說,倒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正常了。」他笑道。
「是不正常!」她調笑著跑開。逕自出了師營,她得去看看士兵們的衣食是否已備妥。
曾守財負責戰前遣兵,而朱青織則是負責後援。這是她自己要求的,她希望自己也能盡些心力,讓曾守財無後顧之憂,知道她能隨行出征是皇上恩賜,但也為免落眾將士口實,道相公貪色放不下妻妾,所以她堅持為軍隊做點事。
曾守財看著她蹦跳離去,不禁感謝起上天沒有狠心奪走她。
「主帥,不好了,敵軍來侵!」虎頭和狗子、絲瓜匆忙來稟報。
他們幾個死纏活拉的也要與朱表織一起跟著曾守財出征,說是他們早已誓死效忠保護朱青織,三人絕不貪生怕死的躲在家裡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