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張榆
「這怎麼成?」朱青織立刻抗議道。
「沒關係的,姊姊,守財哥這麼要求是應該的,我就欣賞他這節儉會持家的性格,他實而不華,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朱青紋愛慕的看著曾守財。自從被退婚後,她看透了外形雕欄玉砌的男人,他們奢侈濫情,根本靠不住,只有像曾守財這種男子最為可靠。她實在後悔當初逼二姊嫁給他,原以為他是個出了名的吝嗇鬼,還存心看二姊的笑話,想不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錯了,反倒讓二姊得了個實在又俊偉的男人。她有些悔恨不平,為什麼二姊可以得到幸福,而自己卻成了棄婦。她不甘,自認才情容貌不輸二姊,所以她打算爭取她認為可以依靠終身的男人,即使這個男人已經是自己的姊夫。
「小妹,你……」朱青織臉上浮現陰霆。小妹究竟在想什麼?
曾守財不知兩個女人暗潮洶湧,還沾沾自喜的道:「算小妹有眼光,知道我這種男人老成持重才是人中之龍。」他由自鳴得意起來。
朱青織真是哭笑不得,只睨了他一眼後便又轉向朱青紋道:「小妹,現在可以將玉珮還給你——姊——夫了吧!」朱青織刻意強調「姊夫」兩個字,她不是傻瓜,她明顯的感受到朱青紋帶來的威脅,在詫異之餘她不得不提防這個驕縱任性的妹妹。
朱青紋這才不甘不願的取出玉珮交還給了曾守財。「玉珮還你,同時我還有玉環一隻贈與你,盼你能貼身收藏——守財哥。」朱青紋嬌膩的一聲「守財哥」根本就是在向朱青織公然挑戰。
「哎呀!我一瞧就知道這是上等玉,既然是小妹的好意,我就不客氣了,娘子……」曾守財向來對於送上門的珠寶來者不拒,居然就這麼喜孜孜的想收下。手才剛碰到玉環,便教朱青織發怒的目光給嚇得縮回了手。
朱青紋見狀十分惱火。「二姊,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小妹此禮太貴重,相公實在不宜接受。」朱青織盡量不動聲色的說。她不想與朱青紋正面對上,也不想給她難堪,但總不能任她胡鬧下去。
「這玉環倒也不貴重到哪兒去,貴重的是我這顆心,守財哥,你忍心拒絕我這顆心嗎?」朱青紋索性說得露骨。
朱青織簡直快吐血了,只能死命的瞪著曾守財,看他怎麼說。
曾守財一副為難的樣子,最後不解情意的道:「我可不可以只接受你不太貴重的玉環,而不要接受你貴重的心。」
朱青紋霎時愣住了。這男人是呆頭鵝不成?
朱青織笑出聲,相公也不知是假傻還是真傻,瞧小妹那麼生氣。「相公,別逗小妹了,既然玉環是小妹的好意,那根公你就收下好了。」她不想讓朱青紋真的下不了台。
「那好,娘子這麼說了,我就收下了。」他立刻眉開眼笑的要收下。
哪知朱青紋光火的反將玉環收回。「我不送了。」二姊要守財哥收就收,要他不收就不收,分明是在她面前耀武揚威,顯示守財哥多依她的話。」姊愈是這樣,自己偏不教她得意。朱青紋一臉妒意的瞪著朱青織。
「不送了?可是你明明……」曾守財見到手的寶貝又沒了,不禁有些惱怒。
「相公,算了,隨小妹的意思吧!」朱青織感受到朱青紋傳來的敵意。她不禁為方才答應讓小妹前往朱府往下的決定而優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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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咦!怎麼大小姐和大姑爺沒留在朱府,而三小姐也跟著來了。」小月到府外去迎接朱青織他們回府,見到朱青紅和邱碩三及一群孩子又跟回來,而且連朱青紋也一道來,讓她吃了一驚。
「你這丫頭是什應意思,你以為我高興回來啊!是債還沒還清,你二姑爺認錢不認親,要我這個大姨子做工償債。」她滿腔怒火的朝曾守財損道。原以為這次回朱府,爹多少會幫著她拿點錢出來,讓她償還欠曾守財的債,誰知惹了一肚子氣不說,連一文錢也沒拿到,還幫著碩三那死鬼欺負她,讓她有氣無處發,這會兒只得教曾守財這討債鬼逼得回來做苦工償債。
「大姊,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你怎能怪守財哥不講情分。」朱青紋道。
「你這死丫頭!是著了曾守財的魔不成,淨向著他,難道你想當她的偏房不成?」朱青紅反譏她。
「笑完!我朱青紋雖遭人退婚,也不會委屈為人偏房。」朱青紋怒駁。她才不屈偏房,她要成為正室。她滿腹心機的看向曾守財。
「這可就難說了,瞧你對曾守財那股討好勁,分明是想與二妹共事一夫。」朱青紅哼聲道。
「這怎麼成!誰敢與我姑奶奶搶夫婿?」王虎頭和狗子及絲瓜一夜宿醉剛醒,匆匆忙忙的趕來迎接朱青織,三人才到便聽到朱青紅的話,立刻發火的大叫。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活像一群地痞。」朱青紋第一次見到虎頭他們,見他們一副江湖流氓樣,不屑的道。
「你這臭女人,敢罵我們兄弟是地痞,活得不耐煩了!!」虎頭橫眉堅眼的朝她大吼。
朱青紋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貼向曾守財,嬌弱害怕的道:「守財哥,他……他們是誰?」她還真有些害怕這群無賴對她動粗。
「他們是府裡的小廝兼長工。」曾守財僵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他不小心瞄到朱青織一臉鐵青,正盯著朱青紋貼在他胸膛的手。
「小妹,你不用害怕,他們是面惡心善,不會傷害妹的。」朱青織咬牙道。小妹居然當眾就撲進相公懷裡,到底置她放何地。
「只不遇是群奴才,諒他們也不敢,守財哥,他們好無禮,你怎麼會請這些個不學無術的人來府裡工作?」朱青紋一聽他們只是僕役氣焰又起。但貼著曾守財的手始終沒離開,讓他不自在的頻頻扭動身子,要將她推離遠點。
「你奶奶的,奴才又怎麼樣,瞧不起人啊!看不順眼的我們老大照扁!」狗子現出拳頭嚇唬她。
「好嚇人啊!守財哥,這群惡奴竟敢威脅我。」朱青紋作勢更往曾守財懷裡鑽。
曾守財叫苦連天,甩都甩不掉她。
「好哇!敢情是你要同我姑奶奶搶相公,也不打聽打聽我姑奶奶的死忠屬下是誰?」虎頭挺著胸膛噴氣的看著朱青紋。
「是你不成?」朱青紋冷笑的斜睨他。
「沒錯!正是我老大,就連我狗子和絲瓜都是姑奶奶的心腹,所以找警告你,別打歪主意,否則——」
「狗子,別跟她廢話,先叫她別不要臉的直往曾小氣身上貼去,有哪個黃花大閨女像她這般不知羞恥。」虎頭氣呼呼的說。
「你們——」朱青紋氣得正想反駁幾句,朱青紅便反譏道:「說得好,小妹啊!連下人都看不過去了,你就別再自作多情的直黏上人家,居然還自費的黏到曾府來。瞧二妹都不禁吃味了。」她看著朱青織不發一語的嚴肅表情。
「哼!當初是二姊她自己答應讓我在曾府住下的,她有什麼好吃味的。」其實朱青紋就是有意讓朱青織吃味,早日跟朱青織挑明了企圖,也省得她顧前顧後的,施展不開媚功。
「我是答應你到曾府小住,可沒答應你當場摟著我相公不放。」朱青織忍不住的道。她委屈的看向曾守財。
曾守財見她的模樣,一陣心疼,再也顧不得朱青紋的顏面,一把便將她推開。「娘子說得沒錯,為免別人閒言誤會,請你還是莊重些。」
朱青紋一張臉立刻眼紅。「守財哥,連你也欺負我!」她當眾被拒絕,羞憤難當。
「我哪有欺負你,從頭到尾部是你在佔我便宜。」曾守財不滿的怪叫。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她對他動手動腳,這會兒反倒怪起他來了。
朱青紋的臉頓時由紅轉紫,再由紫轉白,她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眼看著曾守財甩開她後,又轉而擁向朱青織,她不住怒火沖天,但繼而一想,這樣的男人才是挑戰,而且一旦得到他的心,將永遠不變,絕不需擔心會有哪個女人覬覦,也不用擔心他會走私。見這情景她更加下定決心非得到曾守財不可,至於二姊,她會為二姊促成另一姻緣,算是補償,也省得二姊在一旁礙手礙腳,與她爭風吃醋。
小月站一旁,因位卑而不敢多言,但此刻見朱青紋慘白的模樣,心中不免大快人心,想這三小姐在朱府時,老是欺負小姐,而且老愛與小姐爭寵,小姐有的她也非有不可,這會兒連老公她也要來搶,如今碰了姑爺的軟釘子,討不了好,倒成了眾人恥笑的對象,真是自取其辱。「三小姐,我們姑爺人老實,可不會欺負人的。」她忍不住插句話。
「二姊,你倒教得好,連個丫頭都教得這麼伶牙利齒,哼!連主子她都敢欺上了頭,我看不妨由我來替你教教她。」二話不說她就甩了小月一個響亮的耳光。她雖打的是小月,實則是要向朱青織下馬威,也意在警告眾人別同她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