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張榆
「她人在房裡,已經有好些天沒出閨房,也沒吃東西了。」朱父擔心的說。
「爹,為什麼小妹的夫家要退婚,我聽青織說他們相戀有好一陣子了。」曾守財好奇的問。
朱父歎氣聲連連,朱母也搖頭不止。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兩人都已決定要成親了,婚期也訂了,結果一日青紋發現他竟背著她在外面養有數個小妾,一氣之下鬧到人家小妾家裡,大肆耍潑,將人家已懷孕的小妾打得小產了,結果男方一怒之下,反倒要退了這門親事,就是無福消受青紋這樣的惡婦,還要告青紋,事情已鬧到這個地步,我和你娘也沒辦法,只好答應退婚。」朱父歎道。
「哎!青紋這孩子也太衝動了,如今被人退了婚,反倒是咱們無理了,她為此尋短了好幾次,我們兩老嚇壞了,所以才要你們回來勸勸她,也鑲我們能安心過點清靜的日子。」朱母也接口擔優的說。
「這也難怪,妹妹她一向驕傲,怎麼受得了這樣的事?」朱青織為朱青紋難過的道。
朱青紅則是不以為然的哼著。「她不是驕傲,是驕縱,她是自作自受,怨不了人的,會遭人退婚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我嫁的相公是個庸才,一副窩囊相及腹中無點墨,但總強過——」
「夠了,你給我閉嘴!」一向畏妻如虎的邱碩三這會兒居然敢當著眾人面前出聲大喝。
朱青紅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你……你說什麼?」他是向天借了膽了,敢同她這麼說話。
「我說你給我閉上那張無比刻薄的嘴,我受夠了!」邱碩三忍無可忍的大吼。他再也受不了這個女人,要不是她,他也不會變得這麼懦弱無能、委靡不振,不像個男人。
「你瘋了你!」朱青紅吃驚的看著他。
「我是瘋了很久了,才會任你胡作非為的敗光家產,現在我醒了,不想再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從今以後不許你再對我頤指氣使,否則我休了你!」這是他這輩子最有男子氣概的一天。
「你要休了我!」朱青紅傻了眼。這人真是她那無能的丈夫?
「沒錯,你若再口無遮攔,丟人現眼,我現在就休了你。」
不止是朱青紅直了眼,連眾人對他突然生出的膽子也感到詫異不已。
朱青紅可能真被嚇住了,難得收斂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碩三!」朱父突然喝道。
「爹,我——」邱碩三以為岳丈是要責罵自己當著他的面敢怒斥他的女兒,要為他的女兒出頭。
「碩三,我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朱父居然稱讚起邱碩三來了,他一直對於這個大女婿的懦弱感到失望,今天見他終於發威得像個男人,不禁大為高興。
「爹!」朱青紅簡直不敢相信,爹竟然會幫著別人來欺負自己的女兒。
「碩三他早該這麼做了,你若再不收斂,連爹都幫不了你。」朱父朝她冷聲的道。
朱青紅原又想再發作,但一見到朱父警告的眼神,以及邱碩三發怒的表情,她終於知道自己是在什麼處境了,悶著氣不敢再多言,就怕邱碩三真的休了她。
朱青織見朱青紅的窘境連忙道:「好了,好了,咱們今天是來探望小妹的,別再為難姊姊了。」
「是啊!你們還是先去看看青紋吧。」朱母也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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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不就是塊玉珮嘛!你別找了,瞧你急得。」朱青織道。
曾守財和朱青織在娘家住了十天,今日一早曾守財便發覺他藏在枕下的玉珮不見了,正發了瘋的在找。
「你不明白,這塊玉珮對我來對很重要。」他重新將床鋪翻了一遍,仍是找不到。「你確定沒動過我那塊玉珮?」他質問。
「沒有。」她連忙搖頭。
「那玉珮又怎麼會不翼而飛?」他難得慌亂。
「它沒有不翼而飛,是我拿了。」朱青紋手握玉珮來此。
曾守財一見她手上的玉珮,立刻大喜的要去搶下,但朱青紋急忙將玉珮收進懷裡。
「還我!」他伸出手掌一臉怒氣的要她交出玉珮。
「我偏不,我就知道這玉珮對你而言意義非凡,否則你不會將它置於枕下。」朱青紋得意的道。
「為什麼這麼做?」曾守財怒道。
「不為什麼,只是想見你心急的模樣。」朱青紋一臉撒嬌樣。
「小妹,別胡鬧了,快將玉珮還給你姊夫。」朱青紋以為她頑皮,與曾守財鬧著玩。
誰知朱青紋臉色驟然大變。「我才沒有胡鬧,我是想幫守財哥保管好這塊玉珮。」
守財哥?朱青織非常震怒,小妹對相公的言行愈來愈不對勁,她似乎對相公……不可能!應該是她多慮了。她甩甩頭。
「我自己保管就成了,快將玉珮還給我。」曾守財不客氣的道。
「是啊!小妹,你快將玉珮拿出來。」她知道相公的脾氣,對於這些身外之物,他發起怒來可是六親不認,她不希望小妹自討沒趣。
朱青紋臉色不悅的朝朱青織道:「你倒拿姊姊的威嚴壓我。」
「不是的,是相公他不喜歡」朱青織急於解釋。
「不喜敏別人動他的寶貝,但我又不是別人,守財哥,你說是不是?」朱青紋扯曾守財的袖子嬌媚的道。
曾守財渾身不自在,這小姨子是怎麼了,見了他神態語氣都教他喘不過氣來,他抖了一下。「你當然不是外人,是我小姨子嘛,所以——玉珮趕快還給我!」他心急的還是這樣東西,管她態度奇不奇怪。
朱青紋見他根本不當她一回事,更是心中有氣。「這玉珮對你很重要?」她掏出玉珮在手上晃晃。
「是很重要!」他又急於搶下。
「慢著!」朱青紋像存心逗他似的,又將玉珮收入懷中,讓他撲了個空。「要我還你也成,但是你必須告訴我道塊玉珮為什麼這麼重要?」
曾守財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你為什麼想知道?」
「好奇罷了。」朱青紋覺得他好似變了個人似的,讓她有些害怕。
「其實也沒什麼,這是我一位叔父留給我的,我特別珍惜,而且它也值不少錢,我當然要小心保存。」他又悄悄的隱去了那份犀利。
「既然是這麼重要的東西,而我又不是外人,就由我暫時為你保管,你若想見此玉珮是否安好,就每日上我房裡報到,我才讓你看。」她有意要引他入甕。
「這像什麼話!」朱青織覺得這小妹愈來愈胡鬧了。
「娘子說得沒錯,這不成體繞,再說我若要請人保管,也非我娘子不可,否則我是不會放心的。」曾守財道。
朱青紋一聽,登時滿肚子心火。「姊姊可沒我心細,玉珮在我這兒比在姊姊手上要安穩數倍。」她挑戰性的看向朱青織,讓朱青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不管怎應說,我的東西我習慣自己保管,快把玉珮交出來,否則當心我不客氣了。」他已經不耐煩的有些薄怒了。
朱青紋見狀,立刻委屈的哭了出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對我大小聲,我想你一定是輕視我被人退了婚,瞧不起我,嗚……」
朱青織見她哭得委屈至極,連忙道:「你姊夫沒有這個意思,你想歪了。」
朱青紋不理,逕自哭得傷心。朱青織只好焦急的擺手暗示,要曾守財也哄上兩句以安撫她的情緒。
曾守財翻著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樣道:「拜託你別哭了,我將我方纔的態度道歉,這總可以了吧!」女人真是麻煩!
說完,結果朱青紋哭得更大聲。
朱青織不悅的瞪向曾守財。「相公,哪有這麼哄人的!」她譴責的怒視他。
曾守財簡直要瘋了,他急著拿回玉珮,但遇到這樣無理取鬧的女人,他實在是沒轍。「好吧!小妹,只要你肯將玉珮還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這可是他最慷慨的一次,要不是這塊玉珮太重要了,他不會這麼輕諾的。
「真的。」朱青紋立刻破涕為笑。
「你姊夫說話算話,你快將玉珮還給他。」朱青織道,其實她也有些訝異相公為人謹慎,今天居然為了這塊玉珮肯讓人任意開條件,可見這玉珮之於相公並非他自己所所的這麼簡單。
「那好,我要守財哥答應我,讓我上曾府住上一段日子。」
「不行!」曾守財想都沒想的就拒絕,府裡已養了那麼多白吃白喝的人,這會兒加上個懶散的干金,他可受不了了。
朱青紋立刻泫然欲泣。「你方才明明道什麼條件都依我的,這會兒又出爾反爾。」她趴在桌上,索性哭得肝腸寸斷。
「相公,你就答應了吧,也許小妹在咱們府裡住上一陣子,心情會好些。」朱青織也為朱青紋懇求。
「沒錯,我如果能同你們住上些日子,一定會忘了被退婚的恥辱。」朱青紋淚汪汪哀求的看著曾守財。
曾守財受不了兩個女人的哀求,只得道:「好吧!好吧!不過話可說在前頭,要住可以,需先繳交銀兩當作住宿食膳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