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張榆
「相公,我——」她被他嚇住了,她從來沒看過他這麼生氣。
「早知道你如此敗家,我說什麼也不會娶你進門,你根本是我們曾家的掃巴星!」
她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她,她只不過做些善事送些糧罷了,竟成了曾家的掃把星。「既然如此,你不妨休了我!」她賭氣的道。想不到相公真如外傳,是個冷血又為富不仁的傢伙,若與這種人相處一輩子,自己豈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休了你!沒那麼簡單,你讓我捐失慘重,我非要你爹還清我這一筆損失不可!」他算盤打得夠精了,一點虧也不願吃。
「你——我是在為你做善事,你難道沒有聽過善有善報,你若再罔顧人情自私自利,你不會有好報的。」她氣憤的說。
「有道是『各人吃飯各人飽,各人生死各人了』,我又何必沽名釣譽。」他不屑的別過臉。
「好,你也不用找我爹索賠了,我帶來的陪嫁夠付你今日的損失了,就當是我陪你的好了,待會兒我就去收拾收拾,在大廳等你的休書。」她氣憤的轉身就要走。當初真是太草率了,才會要爹答應這門親事。
一旁的福伯見著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著急的朝曾守財道:「少爺,你不能讓夫人就這麼離去,快留住她呀!」他急得團團轉,但見曾守財文風不動,便道:「少爺,夫人可是花了你大筆錢娶回來的,就這麼讓她走了,你的損失不是更大嗎?」福伯提醒他。
「站住!」曾守財這才急忙大喝。
可是朱青織根本不理他,逕自快步離去。
「我叫你站住,你聽到沒?」曾守財追上,擋在她面前。
「是沒聽到,也不想聽,你快讓開,我收拾好就會離開,不會成為你曾家的掃把星。」她氣呼呼的推開他。這個相公真的不適合她,兩人根本無法溝通,這樣如何相處一輩子,還不如早點分開。
他乾脆拉住她。「你已嫁進曾家就是我曾守財的娘子,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擅自離開。」
「我已說過,我等候你的休書!」她態度堅決的道。
「我若寫休書,你就一點名節都沒有了,你難道不怕從此乏人問津,嫁不出去,惹人笑話?」這女人太不知好歹了。
「這是我的事,你只要負責寫好你的休書就成了。」她惱火的說。
「要不要寫休書,是我這個做相公決定的,你沒有資格要求。」他氣憤的強拉著她回房。他得好好的跟她談談,讓她明白丈夫是天,她應該認清自己的角色。
「你放開我!」回到房裡,她才成功的甩開他,「既然你對我不滿意,為什麼還拉著著我不讓我走!」她揉了揉被抓疼的手,泫然欲泣,狀甚委屈。
他不發一語的看了她半晌。
朱青織被他這麼一看,反倒不自在的惆促不安起來。「你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她紅著臉跺步。他是怎麼了,哪有這麼看人家的。
「是沒什麼好看的,只不過看你眼大了點,鼻子挺了點,嘴唇巧了點,皮膚白裡透紅了點……人長得好看了點……」他專注的評論起她身上的點點滴滴。
「住口!」她羞赧的嬌斥。
「腰細了點,耳朵是…!」他仍不理會她,逕自對她評頭論足。
「你夠了沒,強拉我進房,就是要對我說這些嗎?」她有些惱羞。
「當然不是。」他春情繾綣的看著她。
看得她一陣意亂情迷。「你……」
「我是你相公,你要以我為尊,不許你再像方才一樣在下人面前給我難堪。」他一把擁緊她,一雙眼象著魔般的看著她一動也不動。
「我……」她彷彿被定住了。
他緩緩的低下頭,截住她胭紅的唇,無限情感似乎已在波動了。
他在她仍迷醉之時早已為她褪去了外衫,「你好美!」他撫著她柔弱無骨的肩暗啞的說。
在他的觸動之下她似乎融化了,融化在他的懷裡、眼裡,和親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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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負我。」朱青織一身是汗的偎進曾守財胸膛嬌嗔不已。方纔的熱情還讓她有如在夢中,想起來仍令她一身燥熱,他和相公竟然是在爭吵之下圓了房的。
「我倒覺得是你欺負了我。」曾守財失笑的托起她的俏臉。
她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愛嬌的拍去了他又爬上來的手。
「你現在是我名副其實的娘子,今後不能再妄意而為了。」他突然正色道。
她腦中著實轟然的清醒了過來,拉過被單,推開了他的身子。「你不是人,你只是想借此來控制我、擺佈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憤怒的嘶吼。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要讓你明白你現在的身份。」他沉聲的說。
「那麼謝謝你,讓我明白了我是誰,你滾!現在就給我滾!〕不爭氣的淚水滾滾而下,她氣憤的抹去淚水,黨得他簡直欺人太甚。
他並沒有離開,反而是翻身壓住她。「你又忘了你的身份,娘子!」他強吻著她,吻得她七暈八素,根本無力反抗。
直到兩人身體再次交纏,終於又融為一體。
她在又失去最後一絲理智時心想她八成是著了他的魔,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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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千萬要記得,『人前莫露白,露白定傷財』,現在宵小甚多,找瞧你還是乖乖待在家裡別出門的好。」曾守財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今天是趕集日,朱青織堅持帶著小月前去看熱鬧。讓曾守財一大早就坐立難安、眼皮直跳,覺得有不好的預兆。
「相公放心好了,我們會很小心,不讓宵小有機可乘。」言下之意就是她非去不可。
他見勸阻不了,只好道:「既然你一定要出門,記得別和陌生人攀談,更別胡亂賣束西,家裡應有盡有,你別再買一些沒用的束西回來,還有,必要時亮出我曾守財的名號,這樣就不會有人敢誆作,你要……」
「好了!相公,這些話你一個早上就已交代四、五遍,我都記住了。」朱青織無奈的翻白了眼。相公真是太囉嗦了,她只不過想逛一趟市集,他就一副我是要去散財似的,真受不了他。
「記住就好,不過你不要忘了,到了市集逛逛就好,那些商人賣的東西都是買不得的,所謂經一次手,被人剝一次皮,你千萬別買,要買我帶你到總商家去買,那兒便宜多了……」他仍不放心的交代。
「相公——」她氣結的大吼。
「好嘛,不說了,要不是今日我有筆生意要談,我真該同你去,免得你婦道人家被人欺騙,買了一些……」
「相公,你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她都快發火了。
「天黑了!天黑了嗎?那太好了,市集恐怕也散了,不用去了。」這就是他的目的,她最好乖乖待在家裡,別出門亂花錢。
「姑爺,離天黑道早呢!」小月也受不了他,她和小姐在這兒聽他囑咐少說也一個時辰以上了,姑爺究竟什麼時候才要放行。
曾守財不悅的看著窗外。這老天也不合作,拖了半天,天還是亮得很,存心不讓他好過。
「相公!我和小月這就出門了。」朱青織趁他不注意,拉著小月火速逃離。再讓他交代下去,恐怕天真的要黑了。
「娘子——」見她火燒屁股的跑了,他也只有心急跳腳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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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了沒有,正在挑手絹的主僕二人。」王虎頭躲在暗處指著朱青織和小月給他身後雨名羅嘍看。
「老大,看到了,那主子長得挺標緻的,再瞧她們身上穿的是綾羅綢緞,若不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就是顯貴夫人。」李絲瓜咧著缺了一排門牙的大嘴笑道。
「嗯,她就是咱們的目標,等到手後向她的家人索個三、五百兩,夠咱們兄弟逍遙好一陣子了。」王虎頭搓著手道。
「老大,這小丫鬟由小弟負責,至於那大美人就交由老大你享受了。」另一位羅嘍狗子流著口水說。
「狗子,不錯!」王虎頭高興的拍拍他的肩。「咱們準備動手吧!」
早被盯上的朱青織主僕渾然不知,還有說有笑的挑著手絹。
「小月,這手絹花色真漂亮,咱們多挑幾條回去。」朱青織愛不釋手的看著手絹。
「可是姑爺臨出門前才交代不許你亂買東西。」小月有些為難的提醒她。
「他交代他的,我買我的,大不了別花他的錢,別忘了我出嫁時,娘偷塞了不少私房錢給我,我根本不需要倚靠相公吃穿。」朱青織得意的道。
「對喔!我怎麼給忘了,咱們朱府也是大戶人家,小姐名下的銀子並不少。」小月立刻高興的為朱青織又多挑了幾條手絹,主僕二人逛了一陣子,眼看天色快黑了,兩手也抱滿了一天下來所買的攤算,正打算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