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展荷
「來人肥公主帶走!」
「不!求求您,父王,無極沒有錯,是舞兒自己勾引他的,要怪就怪舞兒吧!別殺他,我……我會嫁給八王爺,父王……父王……舞兒給您磕頭,舞兒給您磕頭……」影舞跪倒在大殿前,重重地磕頭求父王別下殺手。
王聞言,險些氣極攻心,卻沒發現在這大殿中有另一個男人也為此燃起了濤天怒焰。
「你是我的!」寒冽的聲音將四周的空氣結了冰霜,闕破天伸臂捉住一名士兵的脖子,幾乎要將其扭斷。
影舞抬起淚顏,眼前的世界一片迷,她看不清心愛男人的臉龐,只知道他生氣了!
「喀啦」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楚可聞,影舞小臉上的血色頓時刷白,淚悄然滑下,她看見自己心愛的男人徒手斷送了一條生命。
「不……」她不知道要如何停止氾濫成災的淚水。
無極深沉的瞇起冷眸,盯著她的淚水,心中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心疼,頓時失去防備能力,
倏地,自無極的身後跳出一名將領,將一把利劍從他的背後刺下去。
「不!」影舞膛大雙眸,驚喊出聲,一時氣血攻心,眼前罩上了層黑霧,瞬間失去意識。
她的靈魂墜人極度黑暗的深淵,她無力掙脫隱在夜色中的鬼魅,不!她還來不及說呀!她還來不及對老天爺說,無極不能死!如果這個世界注定要消失一條生命,那她寧願是她呵!
第六章
不能死……不能……無極,躲開……有人要殺你……不!父王,都是舞兒的錯,不關無極的事……求你……求你不要殺他,不要殺他啊……紅顏破國,回天無術……紅顏泣血,君王傾天……紅顏呀紅顏……禍兮,災兮……不要唱了……不要在我面前吟唱這首預言詩……我不要聽……無極……無極……你在哪.裡?救我,救我啊!「無極!」影舞猛然睜開雙眼,冷汗濕透了一身衣裳,憔怦的小臉近乎慘白,脆弱得不堪一擊。
「公主,你醒了?」秋兒欣慰的聲音在床畔響起,她喃喃地笑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無極?」影舞恍懈地喚道:「無極……」
秋兒聞言躊躇了一下,興高采烈的聲音梗在喉中,搖了搖頭,悄聲地自影舞身邊退開。
「秋兒。」影舞側首輕喚了一聲,「無極呢?」
秋兒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咬著唇遲遲不敢答話,露出為難的神情,「公子護衛他——」
接下來的話被迎倩的聲音打斷,她蓮步入內,纖手一揮,沉聲命令道:「秋兒,你下去吧!」
「不!她還沒有告訴我無極的事。」影舞最弱的嬌軀掙扎起身,披散雙肩的烏亮髮絲半掩住她憔悻的小臉。
「我來替她說,秋兒,你先下去端藥上來吧!」迎倩美麗的臉蛋凝著沉重的神色。
「是。」秋兒忍不住回頭看了影舞一眼,才轉身退下。
「快告訴我,王姐,無極怎麼了?他沒事吧?」影舞迭聲地追問,一口氣險些喘不過來。
「先喝了藥再說。」
「不!你先告訴我好不好……」
「先喝藥。」迎倩白雲袖中探出皓腕,憐惜地輕撫著妹妹柔細的髮絲,眸中透出心疼的光芒。
「我沒生病,不需要喝藥,求你告訴我……」
「公主,藥端來了。」秋兒小心翼翼一地端著磁碗,碗中的湯液猶冒著淡淡的熱煙。
「嗯!」迎倩伸手接過。
秋兒的手微微地輕顫,可看起來卻不像是因為燙手,她甚至在迎情接手的時候,手大大地抖動了一下。
「小心點。」迎情投給秋兒冷冷的一瞥。
「我不要喝藥,王姐,告訴舞兒,無極在哪裡?」影舞皺著眉心,美眸噙著擔憂的淚珠。
迎倩卻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問題似的,將藥端到她唇邊,柔聲地誘哄道:「將藥喝了,乖。」「不,不,我不喝!」影舞聞到了藥汁的刺鼻味,揮手將碗給打翻了!熱燙的汁液燙紅了迎倩的手。
迎情恨恨地咬牙,痛心道:「枉費我們多年來疼你。寵你,捨不得你冷了、痛了,你呢?睜開眼睛就只知道問無極!」
影舞看著姐姐的手燙得發紅,難過得又再度哭了起來,「快請御醫來,秋兒,快去!」
「不用了。」迎倩冷聲喝止道:「你不是想要問無極的下落嗎?讓我告訴你吧!他、死、了。」冷沉的告知,擊碎了影舞脆弱的心。
「他已經死了,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他的屍體已經讓一把火給燒了,骨灰撒在池中餵了魚,影舞,你死心吧!」
「我不信。」影舞虛弱的說,她的眼眸空洞無神。
「就算你不信,也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迎情拋下一句殘酷的話語,轉身往門口走去,臨走之際,還不忘吩咐秋兒道:「再去煎一帖藥給小公主。」
心,血淋淋地被剜開了!她躺在池邊長滿青苔的石墩上,傾著小臉,睜著空洞的雙眸,卻怎麼也望不穿一池秋水。纖手探人冰涼的池水中,她無心地攪動著波紋,驚擾了他邊的小魚,紛紛地游開。
長長的黑髮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散亂地披在她頓邊,掩去了些許的蒼白,「無極……」一聲聲悲切的呼喚,卻喚不回情人的身影,可笑的是,乾涸的眼竟流不出淚水。
這不是真的……影舞不斷地告訴自己。
老天不會如此殘忍,取了無極的性命,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只是,她的心不斷地淌出鮮血。
原來流不出的淚水點滴都成了血呵!這時,秋兒神色慌忙的走了過來,方纔她端藥進屋見不到影舞,心中擔心得很,深怕她會尋短見。
「公主。」影舞卻像沒有聽見秋兒的呼喚,任自己沉浸在悲傷的大海中,什麼都不想過問了。
她倦了,也累了,為什麼老天爺就不肯放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過完餘生?她沒有無極,也等於沒有心。
「公主,你嚇死秋兒了。」秋兒似乎已經發現池邊的影舞,直往這個方向奔來。
她近身想攙扶影舞,卻被影舞任性地避開。
秋兒碰觸到影舞冰涼的肌膚,心下一驚,「公主,進屋吧!讓秋兒為你起爐火暖暖身子。」
「我為什麼要暖身子?又有誰來為無極暖身子?天涼了,他冷不冷?」影舞勾起一抹哀淒的冷笑。看見影舞纖纖素手浸在水底,秋兒知道她的傷悲,但卻無能為力,只能歎息。
「秋兒……他真的死了嗎?」水波激源地映在影舞的瞳底,照出她藏在最深處的悲傷。
「他……」「別騙我,告訴我實話。」她勾起一抹詭屬的輕笑。
「嗯!」秋兒用力地點頭。
聽到秋兒肯定的回答,影舞卻沒有激動的反應,反而漾出一抹嬌柔的笑容,絕艷地教人心動,卻又令人不由自主的發寒。
「戲水鴛鴦,何嘗不好?來生別當人了吧!」
「公主!」秋兒驚叫,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影舞站起身來,邁出繳足,一步步涉人寒冷的池水中。
秋兒驚慌地拉住她,「公主,你要做什麼?」
「別攔我,秋兒,我活不下去了!我好想、好想見他,你知道嗎?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嗎?」秋兒急哭了,與影舞糾纏不休,看著她的身影逐漸沒人水中,再也顧不了許多。
「他沒死!公主,你快上來好不好?護衛沒有死,他閃過那一刀逃走了,王吩咐任誰都不准說。」
影舞怔了一怔,緩緩地回首,漣調自身邊淡淡地漾開,就如同她嬌顏上重拾的歡笑,淡淡地,卻含著無限的愉悅。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影舞步回岸上,喜意斂在唇邊,她無視自己一身冰寒,對秋兒道:「我要出宮去找他。」
「公主,你……」秋兒別無選擇,緊緊地跟在她身後,這才想起屋內桌上的那碗藥大概也涼了!唉!還是別讓公主喝了吧!
***
時序真正進人了寒冬,在破軍虎視眈眈的環伺之下,先國的首都發發可危,再加上影舞前些日子的開倉布糧,京城之中,軍隊幾乎沒有糧切可食,天寒地凍,日子著實難熬。
最後一道防線就是護城的陣法,只要破軍找不出陣中的要塞,便難以攻下這座城池。
而畫有這陣法的要塞圖藏在官中的禁地,一般人不能出入,兩軍僵持不下,天候則逐漸變差了。
破軍已經駐札在城外十里半月有餘,半數的軍隊分佈在他們早先攻下的城池之中,因為闕破天自信可以輕易地攻下首城,所以,僅領著少數的兵馬跟隨在他的身邊。
在羅列的營帳中,有一座寬敞的大帳,簡單質樸,卻顯得蒼勁有力,十分突出。
「破皇,既然已經找到破解的方法,為什麼我們還駐守在城外?為什麼不乾脆攻進去算了?」白衣書生不能理解。
闕破天斜倚在毛皮大用上,仍是一身玄黑色的衣袍,身上僅有的尊貴象徵便是那繫在腰際的血紅翡翠環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