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文 / 茱麗·嘉伍德
亞烈詛咒了一聲,離開他的妻子,老天!她看起來是知此地銷魂、可人,他真想乾脆讓那些賓客、責任都下地獄去!
「妳知道我為什麼吻妳嗎,傑宓?」他最後問。
傑宓搖搖頭。
「只是想要提醒妳妳屬於誰。」
傑宓睜大眼睛,亞烈則將她拉向前,俐落地為她整理好被他們熱烈的擁抱弄亂的縐褶。他再度要走開時,傑宓叫住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回吻你嗎,丈夫?」
她正要說是為了提醒他他也屬於她,但她傲慢的丈夫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因為妳喜歡。」然後他就走了,留下傑宓一個人兀自搖頭。
蓋文等在屏風外面。亞烈要他另派兩名士兵守在傑宓身側,因為他及馬可另有其它任務。蓋文應命,然後他問他的領主,他的女主人對哈家自命風流的未來繼承人的看法。「她覺得他英俊嗎?」
「一點也不。」亞烈大言不慚地道。
傑宓走出大廳,蓋文指派的兩名士兵跟隨其後,亞烈將她誘人妻子的身影拋在腦後,專注地和哈家的副手哈考林討論高地聯盟的事。考林力主聯盟可行,亞烈卻不以為然,而這兩位高地人都同樣地頑固,要對方贊同他們的說法。
正在激辯當中,傑宓又回到大廳來了,亞烈只瞄了他妻子一眼,注意力便又回到客人身上。
然後他發現他的妻子停在他身邊,而且她的紫眸似乎在噴火,亞烈對她皺了皺眉,表示他不喜歡被打擾。他繼續和考林的談話。
但傑宓不肯被忽視。她碰了碰亞烈上臂,並對正和亞烈說話的考林擠出個笑容,然後道:「抱歉,請原諒我的打岔,兩位。」
亞烈將她的憤怒視為沒有耐心的表現,他冷硬地道:「妳必須等一下,老婆。」
「亞烈,這件事不能等。」
「妳沒有辦法應付這個問題?」
「我並沒有說沒有辦法。」她抗辯道。
「那就應付它。」
他的語氣及粗魯的拒絕惹火了她,只見他轉過背繼續和那名副手談話,絲毫無視於她的存在?
蓋文及馬可一齊投給她同情的目光。她走回到入口處,並對他們點頭。
傑宓停在入口處,開始打量起牆上琳琅滿目的武器。亞烈瞥見了他妻子的動靜,他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在考林身上,但當他看見傑宓自牆上取下一根木棍時,一切全被拋在腦後了。
那根木棍對她來說顯然過重,但她堅決地拖著它出門去。木棍頭垂在地上,一路砰砰出聲。
亞烈望著門口好一晌,不解他溫柔的妻子拿這麼一根木棍做什麼。
然後他突然想到了。賈斯!
亞烈怒吼一聲,跳了起來,這同時外面傳來了一聲慘叫,亞烈奔出門去,後面跟著三名士兵,然後他在庭院處猛地打住。
神父站在傑宓身邊,他的表情寫滿了震驚、不信。但傑宓並沒有在看神父,而是地上哈洛德的兒子。哈家未來的繼承人倒在地上,並正費力地嘗試要站起來卻又不可能。
「如果你再一次動手動腳,我用的力道會是這一次的兩倍。」傑宓喊道。「賈斯,在你站起來之前,我要聽到你的保證。」
「夫人,」慕神父不安地打岔。「他立不知道──」
傑宓不讓神父說完,她以為神父指的是賈斯並不懂英文。「哦,他一定知道我為什麼打他,」她改用蓋爾語道。「他知道的。」
「但,傑宓──」慕神父再次嘗試解釋。
躺在地上的男人居然還有膽露出憤怒的表情,明顯地他還沒學到一課。「你怎麼敢碰我?」她以同樣憤怒的聲音道。「你這個大傻瓜,我是金亞烈的妻子,而且我湊巧深愛著那個男人,稍早你碰我時我就警告過你會帶給你一些令你雙膝發軟的東西。」
「他不是賈斯!」
說話的是亞烈。他就站在她身邊,近得她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體熱。「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亞烈。」她轉過身道。「這個不知恥的男孩竟敢抓住我,還想吻我,瞧他把我的縐褶都毀了。」
「被妳打倒的是菲立,不是賈斯,」
「我沒有,他明明是──」
「他是賈斯的孿生弟弟,叫菲立。」
「哦,我的天,不會吧?」
他再次肯定地點頭。「是真的。」
傑宓頓時感到無地自容,更糟的是,現在每個人都圍過來了,並看見她出的糗。「該死了!」她低聲對她丈夫道。「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打錯人?這應該是你的錯,我必須為你再買一個先令的赦罪券。」
然後她看向菲立──因為害怕看她丈夫一定會有的震怒表情。她伸手要扶他起來,但菲立拒絕了她的幫助。「如果你肯靜下心來,我可以解釋。」她道。
菲立滿臉懷疑之色,他已經自己站起來,並一直在往後退,似乎把她當成瘋婆子了,傑宓想。
「我想打的並不是你,」傑宓解釋。「我只是搞錯人了。想想,我甚至不認識你,為什麼要打你?」
她的話似乎安撫了菲立,直到她又說了一句:「我真正要打的是賈斯。」
「賈斯?妳想打賈斯?」菲立又大吼了。
傑宓著實認為那個被寵壞了的男孩需要一頓好打,但菲立顯然並不同意。哦,他是在保護他的兄弟,傑宓無法怪他,於是她試著委婉地道:「是的,我想打的是賈斯,到現在你應該明白賈斯的禮貌就像豬一樣。」
「去把賈斯帶來。」
亞烈的怒吼令傑宓轉身。「亞烈,你說過要我自己去應付這件事的,亞烈,我自己可以──」
「我會處理!」亞烈道。
「怎麼處理?」傑宓問,看著她丈夫的表情。她突然為剛才她一直要大打一頓的男孩擔心了。「亞烈,你不會是想傷害那個男孩吧?他並沒有真正做什麼,只是突然地抓住我偷了一個小吻,一個小──」
「我要殺了那個畜生!」亞烈沒有高聲喊叫,但他冰冷的語氣令她一寒。
一會兒後,傑宓發現自己竟然在為賈斯辯護。「哦,亞烈,他只是個孩子,金家的人不會傷害孩子的。安靜,賈斯,」賈斯想抗議時,她吼住他。「你只是個孩子,不然你就會知道向亞烈挑釁的危險。求求你,亞烈,至少讓他活到學會了禮貌。」
她看起來似乎要哭出來了,亞烈軟化了,他點點頭同意。
傑宓如釋重負地吐了口大氣,但她的釋然並沒有持續太久。她一離開賈斯,亞烈隨即像抓小雞一樣地抓起賈斯,一拳重重地把他擊飛出去。
「亞烈,你答應我的。」她急忙喊道。
「他死不了,愛。」亞烈道。「只是教他一些禮貌!」
「我說賈斯並沒有碰她!」這次吼出聲的是菲立,他扶起他的兄弟,對亞烈吼道。
傑宓驚喘出聲,她正打算干涉,驀地就被亞烈拉到了他身邊,而剛才她緊張時一直用手絞著的縐褶現在全散了開來,她連忙用手拉住,才沒有出醜。
「有人看見整個經過嗎?」亞烈問。
被指派保護傑宓的那兩名士兵走向前。「我們都看到了。」
「你們沒有阻止?」亞烈皺眉問。
「我們想要阻止,」年輕士兵道。「但你要我們和夫人保持十步的距離,以防她起疑,而等到我們趕向前時,已經太遲了。」
「亞烈,你為什麼要人跟著我」
傑宓感覺到她丈夫掐了一下她的肩膀,便沒有再說。另一名士兵繼續道:「我看見夫人轉過角落時,賈斯抓住了她。」
「然後呢?」亞烈的下顎憤怒地緊繃。
「賈斯向你的妻子示愛,我聽見他說金夫人紫色的眼睛使他雙膝發軟,由於哈家是我們的盟友,我認為我們應該去找你來處理──」
「過去是盟友。」菲立大吼道。
「菲立,你不必這麼生氣,」傑宓道。「我本來是打算找亞烈來和你的哥哥好好談一下,」她看向她的丈夫。「但你太忙了。」
「因此妳就自己用了木棍。」
她似乎在他的話裡聽到笑意,但她不敢確定。「亞烈,我告訴賈斯,如果他先放開我,我保證給他一些真正使他雙膝發軟的東西,那時我指的是你,因為你的吼叫聲足以使任何人的膝蓋發軟。」
「妳羞辱了我及我的哥哥。」菲立再次大喊道。
「不,」傑宓道。「羞辱你們的是你們自己!」
傑宓相信如果菲立的臉龐再更紅一些,他大概就要起火燃燒了。「我的父親會得知這些侮辱的,我向你保證,金亞烈。」
那兩名孿生兄弟一齊走向馬廄,士兵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過去。
考林並沒有馬上跟著他的少主人離開,他問亞烈。「你的意思呢,金亞烈?」
「他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考林點點頭離開了,傑宓等到他走後,問亞烈:「誰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賈斯的父親。」
「這個星期他要做什麼?」她問。
「他必須嘗試撫平我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