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茱迪·麥娜
「究竟一位高尚女士希望男人怎樣待她呢?」
「呃,當然要有騎士風範,但不只這個。」她的藍眸閃著慧黠的笑容。「一個女士會希望當她的騎士進入有許多人在場的大廳時,他眼中只有她一人。他只看見她的美,其他什麼都沒看見。」
「真那樣的話,他就會被自己的劍絆倒了。」洛伊說完才悟到其實她是在說她自己的夢想。
她白他一眼。「而且,她希望他本性很羅曼蒂克——而你顯然一點也不會!」
「如果所謂羅曼蒂克是指要我像瞎子一樣走到房間裡,我確實不會。」他開玩笑地說。「不過你再說下去吧!女士還喜歡什麼?」
「專一的熱情,還有言語——尤其重要的是言語。」
「什麼樣的言語?」
「關於愛的溫柔言語,」珍妮夢幻一般地說著。「一位女士希望聽見她的騎士說他最愛她,說在他眼中她是最美的一個。她希望他告訴她,她的眼睛使他想起藍色的海或天,她的嘴唇使他想到玫瑰花瓣……」
洛伊驚訝地打量著她。「你真的希望一個男人對你說這種話?」
她的臉色突然變白,彷彿他給了她一個沉重的打擊,但隨後她又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即使再醜的女孩也會有幻想,大人。」她面帶微笑說道。
「珍妮,」他既後悔又驚訝地說道。「你不醜,你——」他此刻更為她所吸引,打量著她,想著她的迷人之處,但似乎吸引他的並不只是她的面孔或身體,珍妮具有一種亮麗的溫柔,使他感到溫暖,她有一種能挑動他的精神——一種越來越強、吸引他的力量。「你不醜。」
她笑了,搖搖頭說:「你不必嘗試用言詞諂媚女士,大人,因為你一點成功的希望也沒有!」
「如果我不能打一位女士讓她屈服,又不能對她花言巧語,」洛伊說著,眼中所見儘是她的紅唇。「我想我只有靠我的另外一種技巧了……」
珍妮忍不住好奇。「什麼技巧?」
他的眼光一亮,不懷好意地笑著。「我應該謙虛一點,不要說出來。」
「不要耍詐了,」珍妮益發想知道答案,絲毫沒注意他的手已經移到她肩上。「你有什麼本事能讓一位女士因此而答應嫁給你?」
「相信我很擅長——」他的手握住她的肩頭。「接吻。」
「接——吻!」她大笑,身子朝後一仰,使他的手抓了空。「很難相信你會對我吹這樣的牛!」
「那不是吹牛!」洛伊看起來頗受刺激。「我有理由相信我擅長接吻。」
珍妮想克制自己,但是辦不到。一想到有「蘇格蘭天譴」之稱的他所自豪的不是他使劍的技術而是接吻,她就忍不住想笑。
「我想你認為這個說法很好笑?」洛伊不帶感情地打量著她。
她猛力搖著頭,長髮披散到肩頭。她的眼睛裡仍然閃著笑意。「我——我只是,我只是無法想像你的那種形象。」
他毫無預警地伸手抓住她臂膀,把她的身子拉近。「你為什麼不親自判斷一下?」
他輕聲說道。
珍妮想退後一點卻不成。「別傻了!我不能——」突然她發覺自己的視線無法自他的唇間移開。「我情願相信你的話,我相信!」
「不行,我覺得我必須證明。」
「不需要了,」她絕望地喊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被吻過,又怎麼能評斷你的技巧呢?」
這種自白只使洛伊更渴望親吻她,因為他一向接觸的都是和他一樣經驗豐富的女人。他嘴角上彎,露出笑容,一隻手把她拉得更近,另一隻手則上移到她肩頭。
「不行!」珍妮無力地想掙脫。
「我堅持要。」
珍妮緊張地等待著某種不可知的人身攻擊,喉間梗著一聲畏懼的呻吟,但她隨即發覺沒什麼好怕的。他的唇吻在她的唇上,感覺起來涼涼的,而且光滑無比,輕輕地撫過她緊閉的嘴唇。她震駭地雙手抓住他的肩想把他推開。她的身體僵硬地撐著,脈搏開始加快,同時不由自主地想品味一下真正被吻的感覺。
洛伊稍微鬆開她一點,使她的唇恰巧位於他的唇上方一點。「也許我的技術並不如我所以為的那麼好,」他小心地掩飾自己的笑意。「我可以發誓,你的心裡一定也一直在想這事。」
珍妮極力克制自己不要太過抗拒以免破壞他們之間脆弱的友誼。「你——你是什麼意思?」她可以感覺到他位於她下方的強壯身子。他躺在毯子上,有力的雙手把她往下拉著。
「我的意思是,我們剛才的親吻是不是就是高尚女士所夢想的那種呢?」
「請放開我。」
「我以為你要教我如何討像你這樣高尚女士的歡心。」
「你親吻得很好!正是女士所夢寐以求的!」珍妮絕望地喊著,但他拒絕放她走。
「我還是覺得不太有自信。」他開玩笑地說道,望著她眼裡逐漸升起的怒意。
「那就找別人練習吧!」
「很不幸,裡克並不吸引我。」洛伊說道。她正要抗議,他的話鋒又一轉。
「不過,我發現到一點,身體上的責罰或威脅對你都沒有用,但有一種方法很有效。」
她狐疑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以後如果我想使你屈服,只消親吻你就行了,因為你對親吻怕得要死。」
她一想到自己被他親吻——而且無疑地是當著他手下的面——她的心裡就緊張了。
她盡量保持冷靜地說。「我不是怕,只是不感興趣。」
洛伊當然知道她此話的真假,但他忍不住開她玩笑,同時也很欽佩她的自制力。
「真的?」他輕柔地吐著氣,目光凝聚在她的雙唇上。他一面說,一隻手托著她的頭,把她的臉一英吋一英吋地往他臉壓近。然後他用那看穿她的銀灰色眸子攫住她惶恐的湛藍色眸子,同時雙唇壓上了她的唇。珍妮身子一陣戰慄,閉上眼睛,而他的嘴唇開始在她唇上移動,徹底而佔有地探索著那溫柔的曲線和輕顫的唇形。
洛伊感到她的雙唇不由自主地軟化下來,發抖的雙手也放鬆了,她壓在他的胸上,同時他也感到了她的心在狂跳。他捧住她頭部的那隻手漸漸鬆開,雙唇卻逐漸施力。他翻過身子,把她壓在下面吻得更深。一隻手在她身側和臀部游移著。珍妮緊張地崩緊身子,隨即突然放鬆了,一種爆發式的歡愉襲遍她全身。她被他有意撩起的這種陌生激情迷惑,忘了他是俘虜她的人。他現在是情人——熱情、溫柔、飢渴、誘人。她無力地屈服了,雙手摟住他頸間,雙唇開始回應他的動作。
洛伊有點訝於她的甜蜜回應,鬆開她的唇。抬起頭凝望著她那沉醉的臉,手則仍繼續愛撫她,一面告訴自己,他很快就會放她走。他命令自己放開她,立刻停止他在做的事情。明天,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竟然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然而他又決定如果要後悔,也得有些實際的行動讓自己後悔。他決意再縱容一點,低頭再吻上她。一面把她的上衣敞開,他的眼光下移,享受著眼前的餐宴,酥胸則有如新雪一般晶瑩剔透。
他深吸一口氣,把目光移至她雙唇,再移到她那迷人的眼睛,一手同時解開自己的上衣,讓自己體會她那柔嫩的感覺。
珍妮已經被他的熱吻蠱惑到沉醉的地步,她望著他那堅毅、性感的唇緩緩貼近自己,閉起眼睛。當他的雙唇飢渴地吻上她時,整個世界開始旋轉起來。
當她覺得自己會興奮而死時,他的手掌突然離開她,冷空氣接觸到她灼熱的皮膚夾雜著一種突然的失落感,使她的神智頓時回復一部分。她緩緩睜開眼睛,見他仍在她上方流連,他的眼睛仍在愛撫她。這時,一名守衛在帳外喊道:「對不起,爵爺,他們回來了。」
洛伊一語不發地站起來,迅速整理著自己衣服,一面朝帳篷門口走去。珍妮既迷失又困惑地呆視著他離去,理智漸漸恢復,羞愧的感覺湧上心頭。她低頭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用顫慄的雙手緩緩把它扣好,並撫順自己的亂髮。
如果他是用強迫的就已經夠糟了,而他不是強迫的。她彷彿是被魔咒迷惑一般,心甘情願地被他誘惑。她所做的事——或差一點要做的事——使她身體震驚得發抖。她想責怪他,但良心又拒絕如此。
她狂亂地想著待會兒等他回來之後,她應該說什麼或做什麼。儘管她毫無經驗,卻也憑直覺知道他必定會再繼續下去。她的心怕得狂跳——不是怕他,而是怕她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好不容易鬆弛下來,眼睛漸漸閉上,然後又突然張開,見他已回來站在她身前。這時大概已經有幾小時過去了。
她警覺地看著他那平靜的臉孔,似乎已不再迫切渴望繼續他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