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茱迪·麥娜
他把她放下時,嘴唇仍緊緊纏住她的。當她的推擦過他的,那種敏銳的刺激令他頓時呼吸急促。他開始脫下衣服,羅蘭也在他如焚的凝視中寬衣解帶。等到蕾絲內衣掉落在地板上,她抬起眼睛,澄然無暇地看著他。
一股錐心刺骨的溫柔湧上尼克心頭,他輕輕捧起她的臉,顫抖的手指拂過她光潔的肌膚。幾個星期之後,頑強不馴的羅蘭終於在此刻化作一汪溫柔的水,任他掬飲。愛情閃爍在她眼底,是那麼強烈的愛,同時讓他自負而又謙虛的愛。「羅蘭,」他低沉的聲音裡有種新鮮而生疏的感情。「我也愛你。」
她的回答是雙手滑上他赤裸的胸膛,手臂環住他的頸項,把全部的自己緊緊貼住他亢奮、堅硬的軀體,為他點上一簇不可收拾的慾火。為了緩和自己排山倒海的激情,尼克低下頭親吻她。她柔軟的唇瓣張開來,他的舌頭滑進去,甜蜜深情地品嚐,然後退回來,……然後更熱烈、更深切地伸進去。
在驚濤駭浪的情慾中翻滾的羅蘭隱隱知道,今晚的尼克和哈柏溫泉的那一夜迥然不同。那晚他操縱她的身體就像音樂家操縱熟悉的樂器一樣,技巧嫻熟。可是今夜他的動作中有種令人心疼的溫柔。哈柏溫泉的他感情內斂,今夜的他有一股跟她一般不可收拾的愛。
他的唇舌滑過她胸前,在雙峰周圍徘徊不去。羅蘭無力再想下去了,她的手指痙攣地插進他的頭髮,把他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我是那麼想要你。」
他嘎啞的聲音教她瘋狂,而他溫存的低語直絞入羅蘭的五臟六腑。他探索的手指,纏綿的舌與唇越來越令她迷離恍惚,把她帶到遙遠的仙界,那兒除了他的愛,別無所有。
第二天一大早,羅蘭就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她的手橫過尼克赤裸的胸膛,拿起話筒。「是吉姆,找你的。」她說,把話筒遞給他。
簡短几句話後,他掛上電話,翻身起床。「我今天得趕到奧克拉河馬去,處理一件緊急的商業糾紛。」他一邊說著,已經穿上衣服,然後俯身長長地吻她。「明天辦公室見,我保證一定趕回來。」
星期一早上,羅蘭一走進辦公室,就發現十數雙研究的眼睛盯著她。她狼狽地掛上外套,走向辦公桌。那兒已經圍了六、七個女人,包括蘇珊在內。
「怎麼啦?」她問,心情好的出奇。尼克從奧克拉河馬打過兩次電話給她,而且今天就可以看到他了。
「你說,」蘇珊快活地問。「這個是不是你?」她把星期天的報紙攤在羅蘭的辦公桌上。
羅蘭張大了眼睛。報紙一整版都在報道慈善舞會,中間有一張她的彩色照片。她正和尼克翩然起舞,她側著臉抬頭看他。照片下的說明是:底特律工業鉅子辛尼克攜伴共舞。
「看來真像我嘛!」她故作驚訝狀,望著包圍她的一張張興奮、好奇的臉。「真巧,不是嗎?」時機尚未成熟,她不想公開和尼克的關係,更不願同事對她另眼看待。
「你說那不是你?」一個女人失望地說。幾個人都沒注意到辦公室突然鴉雀無聲,只有打字機的按鍵聲此起彼落。
「早安,各位小姐。」尼克深沉的聲音在羅蘭身後響起。六個女人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看著尼克環過羅蘭,彎身把手撐在她桌上。「嗨!」他說,嘴巴就靠在她的耳朵邊。羅蘭不敢轉過頭去,生怕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她。她注視攤在桌上的報紙。「你看起來美極了!可是跟你跳舞的那個丑傢伙時誰呀?」沒等她回答,他就站直了,親密地攏攏她的頭髮,朝吉姆的辦公室走進去,關上門。
羅蘭窘得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蘇珊抬抬眉毛。「真巧,不是嗎?」她挪揄著。
幾分鐘後,尼克走出吉姆的辦公室,要羅蘭跟他上樓。一等他們在他的辦公室裡,他立刻擁她入懷,印上一個長長的吻。「我想你。」他低語,然後歎口氣,老大不情願地放開她,雙手環到她背後去。「我要更想你了,因為一個小時之內,我就得趕到卡賽諾去。羅斯聯絡不到我,所以他打電話給紐約愛佳的爸爸。好像有些美國人在他的村裡打轉,打聽他的事,我已經教人去調查了。可是羅斯躲了起來,又沒有電話可以聯絡。」
「我要吉姆跟我去。愛佳的父親緊張得不得了,先送愛佳到意大利去安撫羅斯。她會說點意大利話。星期三我就回來,最遲不會超過星期四。」
他皺起眉頭。「羅蘭,我沒有跟你解釋過愛佳——」「瑪麗說過了。」她說,擠出一絲笑容,卻已滿懷離愁別緒。這幾天除了相思之外,她還得忍受焦慮的煎熬,等著告訴尼克關於韋菲力的事。她不能在他臨別之時公開真相,否則他還要氣上好些天。她要等他回來,再慢慢坦言相告。「為什麼要帶吉姆去?」
「下個月辛格的總經理退休,吉姆要接他的位置。我要他跟我一起去,可以磋商一些公司的遠近程目標。」他朝她露齒一笑。「此外,」他承認,「我很感激吉姆插手管了我們的事情,所以我決定也要管管他的。如果他去意大利,愛佳也在哪兒……你懂我的意思了。」他看見她展顏微笑。
他又用力樓她一下才放開手,走到桌邊開始收拾手提箱。「如果羅斯再打電話來,我已經吩咐瑪麗,要她轉給你。跟他說我已經上路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有四個實驗室正在研究他的方程式,兩個星期之內就可以知道他是天才還是騙子。當然,在這之前,我們要先假定他不是騙子,先把他安撫妥當。」
羅蘭聽著他連珠炮般的自說自話,抑不住唇邊一朵欣賞的微笑。嫁給尼克會像捲進旋風中一般。
「還有一件事,」他的輕描淡寫讓羅蘭立刻提高警覺。「今天早上有個雜誌社的記者打電話來,他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我們就要結婚。消息披露後,恐怕新聞界就會纏著你不放了。」
「他們怎麼會知道呢?」羅蘭喘口氣。
他給她一個耀眼的微笑。「我說的。」
每件事都發生的太快了,羅蘭簡直應接不暇。「你不會連結婚的時間、地點都公佈了吧?」她大發姣嗔。
尼克合上公事包,把才坐下去的她拉起來。「你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賀客迎門;還是要找個小教堂,只有你的家人和少數幾個朋友來觀禮?等我們度蜜月回來,再大開盛宴?」
羅蘭迅速考慮到盛大的婚禮恐怕對她父親的健康不堪負荷,何況她也想盡快成為尼克的妻子。「只要你和一個小教堂就夠了。」她說。
「好。」他露齒一笑。「因為我迫不及待地想把你娶回家,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臨走又加上一句話:「我已經交給瑪麗一張支票,你拿去存入你的銀行,放幾天假辦些嫁妝。那筆錢數目不少,衣服大概買不完,剩下的你可以買點訂婚紀念品,像珠寶、皮衣都好。」
等他走後,羅蘭靠著他的書桌愣了半晌。瑪麗午餐時說的話一句句縈繞在耳邊。「從那天起尼克就不曾送過任何一個女人禮物……他只給她們錢,要她們去買喜歡的東西……他不在乎是珠寶還是皮衣……」
她甩甩頭,不去想這些不愉快的事。也許,有一天尼克會改變,而這個時候她是全世界最心滿意足的女人。
寇傑克躺在病床上,睡眼迷夢地瞪著對面牆上的鐘。待會兒就要檢查,醫護人員已經給他打過麻醉針,他正苦苦地跟自己的睡意掙扎。時鐘指著十點半,現在是星期一,魯迪應該打電話過來,報告對辛尼克那個會說兩種語言的新秘書的調查結果了。
好像他對電話念過咒一般,病床旁的電話開始響了。他費力地伸過手去拿起話筒。是魯迪。
「你查過譚小姐的資料了嗎?」他問。
「查過了。」魯迪回答。「我查出來了,跟你說的一樣。她住在華田區一處豪華住宅區,有人替她付房租。我跟看門人談過,他說那間屋子本是一個老傢伙藏嬌的金屋,有一天韋老頭撞見她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就把她掃地出門了。「「看門人說譚小姐住的很安分——從他的大門可以看見她的窗口。」魯迪曖昧地笑著說。「看門人還說韋老頭花在她身上的錢真不值得,因為從她搬進去後,他只去過一次。我猜是因為姓韋的老了,所以……」
傑克的眼皮重得就要合下去,他盡力撐著。「誰?」
「姓韋的!」魯迪說。「韋菲力,我猜他已經老的沒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