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烜廷

    他孩子氣的動作讓菱格笑逐顏開，一掃多日來的煩憂。

    「哼，好親暱的畫面呀！」

    門口突然傳來的冷哼聲打破了屋內的溫馨，菱格剎那間僵住了，這個讓你念念不忘卻又惡夢連連的聲音主人──展聶！

    她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他真的找到這兒了！

    第十章

    瞪著眼前摟摟抱抱的男女，展聶第一次有殺人的慾望。

    菱格的離開普讓他痛不欲生，但接踵而來的許多事沖淡了不少痛。原本打算將一切事情處理完後盡全力尋找她，沒想到竟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在這兒遇上，只是──她怎麼可以隨便讓人摟抱，才離開他三個月而已，難道她就那麼寂寞難耐嗎？口口聲聲說愛他，卻又離開他，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她的愛就這麼不值錢？虧他當時還高興莫名，以為終於得到一份純然的愛，沒想到……看著沒有半點驚慌，偎在男人懷裹、處之泰然的菱格，展聶憤怒的瞇起眼看她，嘴角卻勾起了冷嘲熱諷的笑容。

    「怎麼，菱格，才離開幾個月你就忘了我嗎？至少打聲招呼，介紹一下你身旁的新……朋友。」他看著戚浩，嘲諷的說。

    看著朝思暮想的展聶，菱格有飛奔向他的衝動，然而在聽到他嘲諷的話語後，她整個人都呆了。這個迥然不同的人是展聶嗎？

    「怎麼，難道你真的忘了我？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哩！好歹我也養了你三年，你怎麼有了新情人就忘了舊情人呢？」他搖搖頭，走近她。

    菱格反射性的輕輕推開護著她的戚浩。

    「你……怎麼來了？」她低聲的問。

    「放心，不是特地來找你，我是來找我哥的。」展聶撇撇嘴角，看了一眼立在她身旁不動聲色的戚浩，「我還在想你為什麼一點奢求都沒有就甘心離開，原來是找到更好的金主。」

    「他不是……」

    「你不用解釋。」他打斷她，然後輕笑的傾身在她耳旁低語，「他滿足你了嗎？他的床上功夫比起我來如何？」

    菱格震驚的瞪視著他，不敢相信他竟說出那樣的話。

    「菱格，親愛的，想念我嗎？」突然間他變得溫柔多情，輕咬著她的耳垂低啞的問。

    菱格忘卻了先前的不敢置信，不由自主的點頭。

    感覺她心中的波動，展聶的溫柔急轉直下，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妓女就是妓女！」

    「啪！」一聲，菱格重重的甩了一個巴掌在他臉上。

    靜默一會兒，展聶抬起頭，不愁反笑的看她，「怎麼，我哪裹說錯了？」

    菱格努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雙眼直直的盯著他，她不相信他竟會用那兩個字來形容她。妓女？！難道她在他眼中從頭到尾就只是個妓女？

    「你不是做了三年妓女嗎？一個只要男人付錢就跟他翻雲覆雨的女人，不是妓女是什麼？才離開男人三天，就急著跳上另一個男人床上的女人，不是妓女是什麼？」他冷酷的回視她，眼裹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菱格瞪著他，淚水不知何時奪眶而出。現在她才知道原來心碎了，心還是會痛。

    「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回到我身邊。在我還沒厭倦你之前，我可不想和別人共用你。」他無情的說著，右手不慌不忙的從西裝口袋裹拿出支票本，坐下來邊開支票邊說：「一千萬夠不夠？我記得上次是用這個價錢買下你的。」

    「你真的那麼恨我嗎？」菱格終於忍不住對他嘶吼，「不愛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來這裹羞辱我？讓我難看，你很高興、很滿意是不是？」

    「不夠嗎？那兩千萬怎麼樣？」展聶頭也不抬的說。

    淚水撲簌簌地滑落菱格臉龐，「你是不是要開到大家都知道我曾經是個妓女？你一定要逼得我走投無路、身敗名裂嗎？」

    「還不夠嗎？不是我說你，做人不可以太貪……」展聶恍若未聞的繼續說著傷人的話。

    再也忍不住了，他沒有權利造樣對她，他沒有！

    「滾，滾出去！」菱格聲淚俱下的對他大喊。

    「價錢還沒談妥之前，我哪裡也不會去。」緩緩的抬頭，展聶冷硬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滾出去！」菱格聲嘶力竭的喊，「總經理，幫我趕他出去，求你……求求你……」她轉身對戚浩哭訴著。

    從展聶踏進辦公室開始出言不遜後，戚浩的怒氣就開始一點一滴的囤積，他不懂菱格怎會愛上這麼一個沒心沒肝沒肺的爛人，而展濱又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混蛋的弟弟。看展聶無情無義、冷嘲熱諷的對待菱格，他就有種想扁他的衝動，無奈當事人沒開口，他這個旁觀者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是現在不同了，菱格要他幫忙趕展聶出去。嘿，他一定會不負所望，打得展聶滿地找牙的「滾」著出去。

    「喂，她叫你『滾』出去，聽到沒？」帶著凌厲的氣勢，戚浩將菱格攬在懷中，示威的睨著展聶。只要惹怒他讓他先動手的話，那麼就算將他打成重傷也不是他的錯。

    「放開她！」握著拳頭，展聶咬緊牙關，從牙縫中逼出話來。

    「憑什麼？」戚浩挑釁的看他。

    「我再說一次，放開她。」

    戚浩沒有照做，甚至親暱的替菱格擦去淚珠。

    再也忍受不住滿腔怒火，展聶衝上前去想分開菱格和戚浩。戚浩將力量彙集在拳頭，對準展聶的右頰揮過去。

    令人意外的是，展聶沒有還手，任憑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臉上。不一會兒，展聶臉上已是東一塊青、西一塊紫，甚至還有些地方滲出血絲，形狀極為嚇人。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菱格再也看不下去了，衝到他們之間，一面護著展聶，一面阻止著戚浩不斷欺壓而下的拳頭。

    戚浩喘著氣轉身站在落地窗前，菱格忙不迭地扶起傷痕纍纍的展聶到沙發上坐下。

    「為什麼不還手？」輕撫著他滿臉的傷處，菱格淚如雨下的說。

    顫抖的抬起雙手，展聶輕輕拭去她滿臉的淚水。為什麼不還手？他自認絕對能打贏戚浩，那麼為什麼不還手，而任由戚浩狠揍自己？為什麼？看著兩眼紅腫的菱格，展聶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還手，因為這是他應得的報應，在他說了那麼多不該說的話之後。

    「對不起。」他先向她道歉，「跟我回去，菱格。」

    「再當你的專屬妓女嗎？」避開他柔情的眼神，菱格冷淡的說。

    「不是，我……對不起，剛剛我真的是氣昏頭了，才會口不擇言……原諒我，跟我回去好嗎？」展聶牽起她的手，懇求的說。

    「三年約期已過，我沒必要再跟你回去。」菱格淡漠的抽出自己的手。

    「不要扯上那個什麼鬼約，跟我回去，菱格。」

    菱格看了他三秒後，靜靜的問：「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展聶本來是要這麼講的，但在瞥見戚浩後急急的打住，他沒有忘記剛剛所看到的景象，「跟我回去，什麼事等回去後再說。」他的語調回復以往的強硬。

    「我沒答應要跟你回去，而且有什麼話現在說不可以嗎？」菱格語氣平平的說。

    看看她，再看看戚浩的背影，展聶說：「至少找個沒有第三者的地方。」

    「這……」菱格猶豫著。戚浩轉過身來，一臉警戒的看著展聶。

    「怕我嗎？過去三年，原來你一直處在害怕的地位。」展聶嘲弄的說。

    「誰……誰說我怕了？走就走，我們到外面去說。」菱格揚起下巴，不甘示弱的直視他。

    「菱格。」戚浩擔心的喊道。

    她轉頭對戚浩微笑，「放心，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對，我不會對她怎樣的。」展聶諷刺的說。

    瞪展聶一眼，戚浩撇撇嘴角，「諒你也不敢。」

    ＊＊＊

    由於滿臉青腫，為了避免嚇到人，展聶不發一言的朝停車場走去。

    「你……你要去哪裡？」看著他坐上車，菱格忍不住問。

    「怎麼，怕了嗎？」展聶對她輕揚嘴角，卻不經意的拉扯到傷口而皺起眉頭。

    「你……」看他痛苦的表情，菱格擔心的伸出手。

    看了她一眼，展聶歎口氣，「上車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菱格愣了一下，依言坐進駕駛座旁。

    佳人近在咫尺，他為什麼要把兩人的關係弄得如此糟糕，他該做的是向她求婚，請她留在自己身邊不是嗎？他到底在做什麼？！他狠狠的捶打自己一下。

    「展聶！」菱格驚叫的看著他。

    「為什麼不聲不響的離開我？」他突然問。

    「我……」

    「你曾說過愛我，為什麼突然離開我？難道你不再愛我而愛上別人了？」展聶抬起頭，懾人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直視她，「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愛你，我愛你！菱格真想這麼對他大叫，但她的愛依然改變不了他有妻有女的事實，她不能以別人的痛苦換取自己的幸福，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