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趕在婚前變心

第19頁 文 / 徐少艾

    傍晚六點多回到住處,楊初初正要打電話和家人確定訂婚的其它細節,顏謹浩則在她的身旁整理訂婚的用品。

    突然,顏謹浩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只見他講電話的表情有異,掛上電話後,楊初初馬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看起來好緊張。」

    顏謹浩神色不安,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答話,好半天才面色凝重的說:「Irene身體不舒服,邵嶸今天又剛好去點召,她現在有孕在身,又不能亂吃藥,一時也找不到其他人幫忙,我……我得送她到醫院去。」

    「她為什麼一定要找你?!她明知你們要訂婚……楊寧寧在一旁扯著嗓子問。

    「寧寧,別這樣。」楊初初低聲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已經答應她了。」顏謹浩滿懷歉疚。「我……」

    「你別忘記你之前也答應了我姊。」楊寧寧又不客氣的說著。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很無理,你……要不要一起來了你真的可以一起來啊。」顏謹浩對楊初初說。

    「呸呸呸!我姊姊馬上要當新娘子了,幹嘛要陪著你到醫院找穢氣?真是夠了。」楊寧寧凶悍極了。

    「不用了,我還有一些事情要打電話,你快去吧。萬一有什麼事就不好了。」楊初初用再平靜不過的口吻回答著:事實上,她不知道自己除了這樣說之外,還能怎麼做。顏謹浩看來已經心不在焉了,他聞言馬上就下樓開車走了。

    「姊,你真夠糊塗的了,你怎麼可以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啊!」楊寧寧叫著。

    「他已經徵求過我的同意了。」她沒有什麼表情的說。

    「什麼跟什麼嘛?他根本就是先斬後奏!」楊寧寧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楊初初無言地呆坐在沙發上,她只覺得心好像被掏空似的。

    ★★★

    結果,訂婚典禮還是沒有如期舉行。直到星期六下午,顏謹浩都還沒有出現在楊家。

    葛璦琳是闌尾炎,手術並不太順利,怕危及胎兒她必須留在醫院裡安胎。

    更可悲的是,顏謹浩竟在電話裡對楊初初說:「Inene好勇敢,母愛的精神好偉大,她為了避免手術麻醉劑對胎兒的影響,她竟是在沒打麻醉藥的情況下開刀的,她真的需要有個人陪伴她度過這個難關。」

    他竟對楊初初頌揚著葛璦琳的母愛,卻硬生生地忘了他們訂婚的事情。

    楊初初一直無法理解邵嶸為什麼沒有出現在葛璦琳的身旁,他不是小孩的父親嗎?最後楊初初才驚訝得知——邵嶸的確去過醫院,但是馬上就離開了,因為他說,他到現在還沒有和葛璦琳發生過親密關係;他更確定的是,她肚子裡的小孩其實就是顏謹浩的……無論如何,現在所有的事情是一團亂。

    雖然,顏謹浩送葛璦琳到醫院是在楊初初知情的情況下;但是後來的發展卻令她無力招架。她一向理智,但是這一次楊初初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理智愛情論」已經有了死角。但,奇怪的是,葛暖琳卻一直不承認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顏謹浩的;就這樣,楊初初面對著顏謹浩的兩難,所有的事情也都僵持在那裡,沒有解決的方法。

    後來,楊初初堅強地回到公司裡上了幾天班,卻不斷地被同事詢問這件在公司裡最轟動的八卦事件。她只能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想,直到有幾位高級主管找上了她,她才知道事情並不能如她想得這麼簡單。

    在公司的安排下,她辦理了留職停薪。公司明的說是愛惜楊初初這樣的將才,不希望她在蜚短流長裡受到傷害;私底下是因為另一位女主角葛璦琳是總經理的親侄女……其實她知道這些事情在尚未完全明朗之前,她是不太可能再回到公司的了。她心想這樣也好,她這一、兩年也工作得夠累了,她應該出國去走走,趁這個機會整理一下自己的雜亂情緒。

    楊初初有著這樣的念頭,心裡便覺得輕鬆不少。而當她在看到抽屜裡的一把鑰匙時,她有了更好的主意——那是邵崢的鑰匙。算算日子,他應該已經離開台北了,與其出國花錢,不如住進邵崢那裡。

    丟掉了工作的楊初初很快就恢復了平日的理性,她為自己申請了一支行動電話,並將號碼留給楊寧寧。

    她有計劃地選在深夜時間出走,當她在暗夜裡走進邵睜住處的那一條巷子時,看著路燈下自己背著包包的身影,楊初初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是既可笑又可悲。涼颶颶的一陣秋風吹來,讓她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她一直都比別人更努力,而現在卻幾乎是一無所有。停下了腳步,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是多麼的彷徨和無助。

    也許冥冥中真有緣份的牽引吧。當楊初初哭得欲罷不能時,不遠處緩緩駛來一部車,並在楊初初身後停了下來。竟然是邵崢!真的是他,楊初初既驚又喜,直視著邵睜,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一身乾淨的裝束,瀟灑地下車走到她的面前。

    「看來你無處可去,上車吧。」他把她的背包接過來,放到吉普車的後座,打量著她元言以對的表情和紅著的眼眶。「每一次都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不愉快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眼神裡溢滿關心。

    楊初初再也無法按捺心中的委屈,便撲向邵嶺的懷裡。千言萬語不知要從何說起,這一陣子累積的情緒突然變成滾燙的淚水,源源不絕地濕透了他的衣襟。他無言,只能輕輕擁著她,就這樣,兩個人久久都沒有言語。

    上了車,他才又問她:「到底怎麼了?第一次看到你這樣哭,我真的很擔心……我們兩個現在的模樣,好像是我欺侮了你。」他故作輕鬆地問。

    「你怎麼還在台北?我本來想住進你家的……」她還在擦淚。

    「計劃也不算改變啊,我們現在要去的是我的另一個家。告訴我。你有幾天的時間?」

    「事實上,我丟了工作,就在今天,現在的我,根本不需要去顧慮什麼時間了。」她歎了一口氣。

    「那你的運氣不錯,馬上就找到另一個工作——默默無名攝影師的小助理,供膳宿,全年無休,工作輕鬆,但是沒有薪水,如何?」他笑說。

    「我知道你在想辦法安慰我,我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我能幫得上忙是最好了,但是……」她語無倫次的,他卻示意她不要說下去。

    「出發了!我會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別擔心了。」

    她回了他一個充滿感激的微笑。

    邵崢不知道開了多久的夜路,楊初初該是哭累了,竟睡著了。而當邵崢輕輕地喚醒她時,她才發現東方天色漸漸白亮。

    「起來,起來了。現在開始要走的路風景不錯,不要錯過。」他說。

    「真羨慕你,你都在這樣的美景中工作嗎?可以天天欣賞風景,這種工作不用薪水我也願意做。」楊初初睜開了朦朧睡眼,這個地方好像是宜蘭,風景宜人。

    「這裡還不是最美的。」他說。

    「哦。」她突然想到他送她的那張攝影作品。「上次你送我的那個攝影作品是在哪裡拍的?那張攝影看起來像是會得獎的作品。」楊初初憑著直覺說道。

    「多謝你的金口,那個作品的確得過獎,而且對我也有很重大的意義。」

    「所以你就沖洗了一堆,隨時等著發送給像我這樣的外行人?」

    「不,只有一張。」

    「那你怎麼捨得送給我?」她覺得意外。

    「直覺吧,我偶爾也會憑著直覺做事。」

    離開宜蘭之後,又開了近四個小時的路程,沿路雖然有令人目不暇給的天然美景,但是楊初初還是覺得全身酸痛。直到看到有人煙的地方,她才知道原來邵峰要去的地方是武陵農場。

    十點多時,他才把吉普車停在一棟平房前,然後高興地對她宣佈:「終於到了。」

    楊初初下了車,發覺此處就是邵崢那個得獎作品所取景的地方。小小的院子後面散落著幾戶民宅,屋子後有一大片美麗的林子,放眼望去都是重巒疊翠的山色,在陽光裡甚至還湧現著變化萬千的山嵐……當楊初初還在欣賞週遭的景致時,邵峰卻早已將行李和所有的器材安置妥當了。

    她雀躍地跟著他進了屋子。小房子裡乾淨又簡單的傢俱擺設,很有邵睜的風格。四下張望了半天,楊初初早就忘了所有在台北發生的事,她好喜歡這裡喔。

    「我不是小助理嗎?我應該幫忙搬東西的。」她頑皮地笑著,看著忙進忙出的邵崢。

    「你明天才上工,而且,現在的你在我的心目中還比不上這些攝影器材重要咧。」他半開玩笑他說。

    她忍不住嘟起嘴,真想揍他一拳。

    「餓了嗎?我們去吃飯。」搬完後,他在洗手台一邊洗臉,一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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