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笑筠
曾城終於鬆了口氣，撫撫胸正要退場，卻又想起那個嚇唬他的痞子孟書恆，恨恨的瞪他一眼，想著該如何報復。
有了！腦中靈光一閃，曾城笑著退出廂房，從服務生手中攔走一道菜，他掛著神秘笑意轉進另一間房。
不一會兒，有個女人便踩著冷靜自持的步伐，逕自跨進孟書恆一夥人的廂房中。
「孟先生。」女人以自制而有禮的口吻打招呼。
一聽到這絕不可能聽錯的古板女聲，孟書恆的笑臉突地僵住，輕放下筷子，小聲的咒道：「該死的曾城！」
「孟先生，」女人的聲音裡有著微微的不耐，「請借一步說話好嗎？」
「好，當然好。」孟書恆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緩步跟著女人走出廂房。
「跟我回去。」兩人一走到轉角的僻靜之處，女人即冷冷的開口。
「回去？回哪去？」他回答的是一貫的不認真。
「孟書恆，我沒時間跟你扯，」女人毫無溫度的說，「離最後期限只剩三個月，我今天一定要帶你回去。」
「怎麼？這麼急著要嫁給我啊？」最討厭她那付機器人的臉，孟書恆懶懶的靠在牆上，一點也沒把她的話當真。
「要跟你結婚的是姊姊，不是我。」女人像陳述事實似的說。
「玉蓮嗎？那我可得考慮考慮了……」他摩挲著下巴道，「這樣吧！你待會兒過來接我，我自己去跟玉蓮談談。」孟書恆難得帶著命令式的口吻說。
女人的眼中有著明顯的不信任。
「我不會騙你的，」他說得正經，「我總得和朋友打個招呼吧！要是信不過，你就守在廂房口好了。」最後又露出嘲諷的語氣。
女人點點頭，跟著他回到廂房，在包廂外等著他。
一離開那冰塊女，孟書恆忍不住吐出一口長氣，抬起頭對上同伴們微現好奇的眼光，他擺擺手，示意他們什麼都別問。
穿上外套，他無聲的對他們道別，再拋給若若一個飛吻後，他推開木製窗戶，輕巧的翻身而出。
「怎麼搞的？」若若小聲的問。
應曉生和羅明皆回她個毫不知情的聳肩模樣。
皺著眉想了許久，若若克制不住好奇的走向門口，悄悄拉開門探出頭。
小圓頭顱一探出，便對上女人冷冰冰的眼。
「嗨！」若若遲疑的半舉起手打招呼。
女人以探究的目光看她。
「你找小孟嗎？」若若低頭看看表，「他已經走了五分鐘了耶！」
女人眸中快速閃過一抹近於厭憎的目光，嘴微微抿起，她轉過身踩著穩健的步伐回到自己廂房。
「小孟的女人真的什麼類型都有耶！」看著她的背影，若若喃喃自誥，「連這種冰雕似的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掌心，唉！真是令人敬佩。」
用完這美味但有些莫名其妙的一餐，筱若和應曉生站在餐館前等著羅明開車過來。
「曉生，你不覺得羅明和小孟今天都有點怪怪的嗎？」拉著他的手，筱若低聲的問。
「有嗎？」應曉生回的極不認真。
「有啦！」扯扯他的手，筱若說道：「羅明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小孟今天則是躲女人躲到跳窗，難道你不覺得——」
「嘿！」應曉生點點她的鼻，「那是人家的私事，若想說，他們自然會開口。」
「人家只是關心嘛！」撫著鼻，筱若嘟著嘴道。
「你呀！多關心關心我就好啦！」將頭靠在她頸惻，應曉生親密的嗅吻著她。
「會癢啦！」筱若嘰嘰咕咕的笑著推開他。
「不會啦！」學著她的口氣，應曉生又伸手抱她，「乖點嘛！我今天一整天都沒吻你呢！」
「是！」抬手勾著他的頸，筱若笑著踮起腳尖迎向他的唇。
兩人的唇才剛剛相觸，不識相的喇叭聲便選在此時響起。
「上車。」羅明從車窗探出頭，唇邊微帶笑意的催促。
「喂！」攬著若若走向白色跑車，應曉生假作氣憤的說，「怎麼你們都愛做這種棒打鴛鴦的事啊！看人家甜甜蜜蜜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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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
若若蜷在曉生身側睡得正熟電話鈐聲突地震天大響——感覺曉生往床邊移動身子，筱若抱著他正想繼續酣眠，怎知道軟硬適中的大抱枕卻突然爆出一聲怒吼：「你說什麼？！」
「怎麼了？」揉揉眼，若若自被中探出頭問。
應曉生沒有回答，將話筒拋向她，赤著腳便往門口走去。
「怎麼了？」若若又喃哺的說了一句，才接起話筒道：「喂？」
「若若嗎？」熊似的男聲從話筒的另一邊傳來，筱若將話筒拿遠，掏掏耳朵後才道：「二哥，是你嗎？你幹嘛這麼早打電話來？」說著又打了個阿欠。
「若若，你聽二哥的話，離應曉生那王八蛋遠點！」
「王八蛋？曉生做了什麼啦？」筱若好奇的問。
話筒那方是一陣沉默。
「喂？二哥？」筱若疑惑的開口。
「若若，二哥不想傷害你，反正你聽二哥的話，行李收一收，今天就回——」
「他媽的！我這次非告他們不可！」
客廳裡傳來的怒聲吸引了筱若的注意。
「二哥，我得去看看曉生，你等等啊。」說著便把話筒擱在一旁，下床往客廳去。
「若若你別靠近他！」電話那頭的楊磊一聽吼得更大聲了，「別碰他！別親他！不要和他——」
可惜這些話沒人聽見。
「怎麼了，曉生？」筱若走向那個火氣正盛的男人。
「你看！」應曉生將手上的報紙攤開。
筱若疑惑的將目光移向報紙上模糊的照片，看著那帶笑而吻的兩人，「這……這個是……」她驚訝的抬頭看向應曉生。
「沒錯！這是昨天在四川小館前，」他氣呼呼的指向標題，「這太過分了，我這次一定要告他們譭謗！」
筱若的視線跟著他的手轉向標題，「性感球星是同性戀？！」她喃喃的念出。
「性感球星？」她又念一次，「性感球星？哇哈哈！」她爆笑出聲，「這是什麼怪稱號？我的媽呀！」她笑得抱著肚子。
「楊筱若！」應曉生的臉漲得通紅，「不准笑！」
「別生氣嘛！你得維持你的……」她忍笑道，「性感！哇哈哈……」
「楊筱若！」將報紙丟開，應曉生充滿威脅性的逼近她。
「等等！等等！」舉起手作投降狀，筱若勉強控制住自己，「二哥還在線上，我得去跟他解釋解釋，我想他一定誤會了！」
想到那火爆二哥一開口的威脅，應曉生無力的揮揮手，「去去去！這次放你一馬。」
「是！謝謝你啦！」她頑皮的一鞠躬，「性感球星！」說完便一溜煙的跑回房去。
「這傢伙……」曉生又好氣又好笑的搖頭，再瞥向地上那荒謬的新聞一眼，隨即緩步走回臥室。
「……就跟你說是誤會嘛！二哥，你張大眼瞧瞧，曉生吻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什麼雜七雜八的變態男人……對，沒錯！」筱若盤腿坐在床上，大聲的對著哥哥吼。
「你要記得跟應爸和應媽說，還有鎮上的人，我不想他們誤會。」感覺腰上有雙手環了上來，筱若看了眼身後的應曉生後才接著說道：「曉生對我很好……對，我知道，那沒事了……好，Byebye！」
筱若掛上電話，回頭正要說些什麼，電話鈐聲又響起。
「喂？應媽？你等會兒。」筱若笑著把電話丟給應曉生，聽他急急的解釋，便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好不容易掛上電話，鈐聲又猛地響起。
「怎麼搞的？」應曉生與若若對看眼，接起電話，「喂？！教練？」
「沒錯！」電話那頭的李曄瞪著報紙道：「你這次惹的麻煩可大了，曉生，我現在要去開會，等我回來再好好找你算這筆帳！」
第九章
九月天裡，戶外是難得的艷陽高照，可是在應曉生的單身公寓裡，卻有著迥然不同的陰雨氣氛。
「我不懂，」手指煩躁的敲著桌面，應曉生的眉揪得死緊，「不過是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更何況我只是個普通的球員」
「我也希望你是個『普通』的球員，」李曄打斷他的話，「可是你不是，你是應曉生，是職籃連續三年的MVP，是公認最受歡迎的體育人，」他拿起桌上的報紙，「就因為如此，這東西才會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我以為……」坐在曉生身側的若若小聲的開口，「這只是尋常的八卦……」
「這一點也不尋常，若若，」李曄盡量放緩語氣，「我們都知道曉生不是同性戀，我們也都知道你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娃兒，可他們不知道，」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老闆以為你是曉生的表弟，那天參加慶功宴的幾個籃協理事也都認為你是男的，這讓我根本沒辦法解釋這件事！」
李曄抹抹臉，繼續說道：「今天，球團後援會也打了電話過來，後援會會長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他們會發動所有的球迷，從此不再支持我們，甚至拒絕到球場觀賽，籃協則考慮開除曉生，他們認為健康的體育活動不能有這樣負面的消息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