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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小瑤

    「唉!看來,某人再不出現,恐怕有人要望穿秋水囉!」一個調侃的聲音在梁文靜身後響起。

    「媽,妳怎麼進來人家房間,也不事先敲個門?」轉過身,一張俏生生的臉蛋,即使不滿地噘著唇,依舊迷人得緊。

    「反正敲了妳也聽不到,逕自走進來不更省事。妳爸要我上來叫妳下去吃飯,吃不吃?」

    「哦!」很提不起勁的聲調。

    葉慈找了張椅子坐下來,「我那個準女婿來過三次了--」

    「什麼?」梁文靜興奮得叫了一聲,「妳怎麼不早說嘛!他真的來過了?」雙手摀住胸口,試圖平復狂亂的心跳。

    「都被妳父親阻擋在外--」

    「老爸怎麼可以這麼做呢?破壞一段美好姻緣,是會被五馬分屍,沒好下場的,他不知道嗎?」

    「他還說他不會放棄的--」

    「嗯!真正的男人是勇於接受挑戰。也因此才有撼天動地的絕美愛情,這正是我所追求的。」梁文靜雙手合握道,眼底散放著不可思議,生死兩相隨的光芒。

    「並且說他還會再來。」葉慈終於結束被分割成好幾段的話。

    葉慈看向此刻正呆立窗旁,臉上掛著滿足笑容的女兒。她十分透徹的瞭解她的女兒是那種小迷糊不斷、大糊塗不犯,算是糊塗好幾時,卻也是聰明一世的人。

    像現在,她應該比較擔心她的終身大事,是否就此泡湯的時候,卻一徑沉浸在自己一手編織成的浪漫愛情幻想國度裡,一點也沒有正常人該有的反應,看得葉慈好生失望。

    「妳不應該先痛哭一場嗎?」

    燃起一絲希望,或許被她一問,女兒果真會嚎啕大哭一番。書上說:表面的堅強不可信,要激發她潛在的脆弱。

    「好端端的,我幹嘛要哭?」睜著一雙迷茫的眼,梁文靜一臉納悶。

    「真的不哭嗎?」

    「媽……」

    「我的意思是,妳總得表示一下,妳和秦志亞這段不被看好的戀情啊!例如甩甩頭髮、亂吼幾聲、大跳幾下,學人家亂撕衛生紙,用著殷紅的血,在鏡子上寫下歷史的一刻……」

    梁文靜笑得忘形地截下她母親大人的話,「媽,我老實告訴妳吧!妳相中的女婿絕對逃不出女兒我的五指山。」邊說還邊配合著伸出五根手指做成爪狀。「將來我不只會是秦太太,還會是秦媽媽、秦奶奶,這輩子,我都要和他糾纏到。」

    說著說著又癡笑起來,一臉標準的白癡相。唉!她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葉慈看著兀自沉思發呆的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魂,別又發呆了。現在我要問妳一件事,妳肚子裡的小孩有多大了?」葉慈再度語出驚人。

    「妳知道?」梁文靜這會兒倒是一臉戒慎地看著葉慈。

    「我有一雙犀利無比的眼,能看穿任何人的肚皮;再加上敏銳嗅覺,能嗅出新生的靈魂。」

    「妳把自己說得簡直就像個巫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一個多月了,老爸知道這件事了嗎?」拜託!千萬別讓他知道。

    「妳安心,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聰明。妳就好好給我待在家裡,哪裡也別想去,我可不想煮熟的鴨子給飛了。至於妳老爸那邊,我自有法子擺平他。真想不透,那個糟老頭在那邊窮攪和個什麼勁,又不是他要結婚,意見那麼多幹嘛?」

    「爸可能是看秦伯伯英挺如昔,所以才在吃醋。」粱文靜倚著窗台,笑著看向身材依舊保持得很好的葉慈。

    「吃男人的醋!他是閒當中文教授沒事幹嗎?」

    可能喔!感情的事,任誰也說不定。看到往日情敵一點也沒受到歲月的摧殘,仍是超級帥哥一個,誰能不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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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她以為那是只蚊子,但當她伸手去揮,卻沒揮開時,隨即翻開沉重的眼皮。

    梁文靜一雙迷濛的大眼原本是沒有焦距,但在漸漸習慣了黑暗之後,她呆住了。她以為她是在作夢,否則……

    不是夢,那麼真實的氣息--連氣息都那麼霸道,可見她不是在作夢。

    況且,一個活生生的重量壓在她身上,怎麼會是夢!儘管房內很暗,她還是可以認出那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妳究竟醒了沒?」忍不住去拍她細嫩的兩頰,秦志亞沒好氣道。

    他不滿地看著梁文靜像被點了穴道般的動也不動。「回答我!」

    「志亞,哦!志亞,真的是你。」她緊緊擁抱住那個真實的軀體,一朵甜燦的笑靨,奇異地消除了他所有不耐的怒火。

    他得承認,抱著她的感覺還真不賴。有點彆扭的是,他們兩個活像在演一年只能會一次面的牛郎織女。

    「既然這麼高興看到我,乾脆嫁給我,每天任妳看個夠。我可是聽說有人天天拿著相片,一看就是好幾個鐘頭呢!」說到這個,他倒是挺自傲的。

    「你從哪裡道聽塗說來的?」梁文靜把嘴一撇,放下環住他的手,心底把這筆帳給記下了。「而且我還沒答應要嫁給你,人家還沒當未婚媽媽,眼前就是個好機會,我想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那種走在時代尖端女性的感受一定很棒。」

    秦志亞的胸肌倏地繃緊,「有妳父母在,我不相信他們會任妳胡來。就算他們壓不住妳,也還有我。」

    她聽了馬上大叫:「還沒嫁給你,就恐嚇我,要真嫁給你還得了。」這種刁難他的感覺實在有說不出的快活。十年風水輪流轉,雖然轉得有點慢,但還不遲。

    「別得意。我待會兒把妳綁回去,等到天亮,再到禮堂順理成章的完婚。」他的英眉一豎,果決得不得了。

    幸好她還有個聰明的腦袋。「我還有嘴巴可以表達我的不情願吧!除非你不怕人訕笑的在我……也就是新娘子嘴巴上貼上一塊膠布。」

    「這倒是個好主意。」秦志亞笑了,難以想像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婚禮。一個嘴上蒙著膠帶,不情不願,且眼帶殺機的新娘!

    「嫁給我。」他的語氣溫柔得足以讓人溺斃其中。

    「你是在求婚嗎?」梁文靜皺著眉問,沒有開心喜悅的神情,反而一反常態的只是瞪著他。

    如果他回答是,那麼她得憂心天空恐怕要下紅雨了。因為他不是別人,他是秦志亞耶!那個視婚姻如墳墓的男人。

    「不是,我是在說廢話。」看她一臉朽木不可雕的駑鈍狀,秦志亞翻身橫躺在她身邊。嫁給他真的需要考慮那麼久嗎?

    換成別的女人,早巴不得主動奉上自己,祈求他的青睞,哪裡還敢妄想他求婚?她們只求他能夠多看她們那麼一眼,便足夠了無缺憾的度過餘生。雖然有些誇張,但距離事實不遠。

    只有她這個笨女人,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又難纏得緊。她哪會不知道他是見鬼的在求婚嗎?他只曉得這是平生第一次,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對一個女人講話,而且還是脫口而出,只因為當時他正幻想她披戴婚紗的俏模樣……

    這麼快就放棄了?那怎麼行,她可是經過長期抗戰才得以成功。不行、不行!梁文靜急忙道:「我聽到了,你是在求婚沒有錯。我能領會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夢中的美麗仙子,祈求妳能與我共度白首,雖然我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俗人,但是我有一顆最真誠的心。」

    「妳幾時成了我肚裡的蛔蟲?」她這一篇發言真是荒誕,世間找不出幾個人像她這樣,自編求婚詞,還拐著彎罵人。

    「你不知道你是個很彆扭的人嗎?這些話你是說不出口的。我呢?心胸就比你開闊多了,善解人意、體貼溫柔、面面俱到。」她說到未了,忍不住稱揚起自己來。

    「那麼,妳是答應嫁給我囉?」他要她親口說出來。

    「一點都不浪漫。你知道嗎?我曾幻想過上百次有人向我求婚的畫面,有捧著一大束玫瑰花、有唱情歌、切腹剖心、高空彈跳的。就是沒有像你這麼不善言詞、剛毅木訥……」

    「再囉唆妳就沒機會了。」誰說這男人不善言詞?他用詞永遠精簡得切中問題核心。

    他粗裡粗氣、不甚柔情地解開她胸前的一排長扣,吻上了她如玉般的肌膚。這是他潛進這屋子,第一眼看見她後便想做的事情。

    「嗯……我答應你,但是有兩個條件。」

    「條件?」

    「你該不會認為,我會這麼草草率率地就答應嫁給你吧?」她拚命地想挪離他遠一點,他全身活像個火球,燙人得很。

    「說重點。」

    「好嘛!但是你別舔我的肚臍,那會使我想笑……」迎上一雙窮兇惡極的目光,梁文靜立即忍住笑。

    「第一個條件是,婚後你必須負擔起一半的打掃責任,舉凡洗碗盤、倒垃圾,所有的清潔都得算你一份。第二……我要你把以前我寫給你的情書,統統帶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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