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向吟
凌睿堯眼珠轉了轉,「這個……你去問三哥。」他怎麼敢講嘛!慕容姊武功這麼高強,如果讓她看到了蜘蛛人的造型,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他雖然身體不好,但他還不想那麼早死咧!
南宮慕容聽到凌睿桓的名字眉頭就蹙了起來,「我怎麼可能問得到答案?他的嘴比咬死的蚌殼還硬。」他的不開金口她真的是見識到了,日常生活不說話就算了,連問他問題也能懸而不答,逼得她沒耐性地去找別人詢問答案。她一想到這裡就有些惱怒,他對烏龜都比對她有話講,那麼他帶自己來凌家的那一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話可以說?
凌睿堯瞧南宮慕容的嘴微微抿起,瞭然於心地笑了笑,「慕容姊,三哥不說話是正常的,像二哥努力了十幾年,三哥還是難得和他說過一句完整的句子。千萬別對三哥這一點生氣,否則可有你好氣的。」他每天都很晚睡,所以他都注意得到慕容姊有時三更半夜會溜出房間去找三哥說話,而且慕容姊最好笑的是,在這裡她都會迷路!明明想到三哥房間,結果每個人的房間,她都半夜光臨過了。
家裡又不是迷宮,只不過門看起來都一樣而已,為什麼慕容姊總是會走錯房間呢?慕容姊的路癡還真不是普通的嚴重。他又望了望房裡,唉!太亮了,他好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哦!因為老媽不敢進他原來的房間,所以把在家休養的他暫移到旁邊的客房以便照顧,這樣也不用怕會被他的房間擺設嚇死了。他明白自己的房間像鬼屋,可是慕容姊好像沒感覺耶!幾天前,她進了自己房裡也僅是一瞬間的錯愕。
南宮慕容澀澀地動了動嘴角,「在他心裡面,沒有人比得上他那只烏龜。」她總有股衝動想把那只烏龜殺了,剛來他家時,她對每晚從他房間裡傳出的怪笑感到驚異,問他也不說,她只好在某天晚上潛進他的房間,結果……
他居然對籠子裡的烏龜怪笑!她還為此嚇了一跳,但日子久了她也習以為常,但心中卻日益累積著不滿。既然他每天晚上可以對烏龜笑得那麼高興,為什麼就不能分一點心給他的家人或她?他們這些人就比不上他的烏龜嗎?而凌家的人全都是怪胎,自己的手足怪異之舉,他們竟然也不會覺得不是滋味,還放任一隻不會說話的烏龜搶走凌睿桓的關愛。
算了,既然他的家人都不在乎,她在乎個什麼勁?和他非親非故的,僅是暫時住在這裡而已,她不需要去想他是否有什麼性格上的缺陷,只要能逼他說出山洞的位置,然後回到她的世界後,兩人就不會有交集了……南宮慕容撇開胸口隱約泛起的沉悶,改變話題藉以轉移凌睿堯的注意力,「對了,來這裡兩個月,還沒見過你二哥和二姊,他們人呢?」
「哦,二姊和二姊夫度蜜月還沒回來,但是二哥這兩天就會回來了,他到大陸出外景。」凌睿堯據實以告,談到家人的時候臉上泛出真誠溫馨的笑容。「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二哥很幽默,而二姊雖然有怪癖,但是她對每個人的生活都很關心。」簡直關心過頭得走火入魔了,反倒會讓所有人的秘密無所遁形,凌睿堯在心中暗暗補了一句。
「什麼是外景?你二姊和睿唐大哥一樣有喜歡掃街的怪癖嗎?」唉!看來她要學的詞還是很多,想到這裡,南宮慕容默默地又在心中歎一口氣,總覺得在這世界她多的是學不完的東西,自己再努力也無法和這世界交融在一起。
「外景呢,就是電視戲劇裡頭對於背景資料的考察,有些東西在台灣是找不到的,所以要到大陸去拍,這就叫外景。」凌睿堯看她好像愈聽愈迷糊的模樣,覺得這麼多東西他實在不知從何解釋起,乾脆丟給屬於專業領域的凌睿晨,「二哥昨天打過電話回來,說戲已經殺青了,大概明天就會回來。詳細的情形我不是很清楚,等二哥回來他會給你解釋比較不複雜的答案。」
南宮慕容似懂非懂地頷首,還是有些不明瞭為什麼外景一定要到大陸去出。可是她曾在電視節目上看過,那個叫大陸的地方有很多她所熟悉的地名,也能確定那曾是她的時代存在過的地方。她雖想過去那兒尋找些蛛絲馬跡,但她的時代畢竟已經消失了,就算到了自己曾經走過的地方,她又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嗎?只怕到時景物全非,會更令她失望,而她絕不允許自己去想是否回不去的問題來打擊信心。
「至於掃街只有大哥會做,二姊喜歡做的事也有點奇怪。」凌睿堯神秘兮兮地乾笑兩聲,「反正等她回來你就會知道了,到時候先把你自己的東西看好,要不然後果就慘嘍!」
南宮慕容的眉頭皺得更深,「你二姊有順手牽羊的習慣?」不然,怎麼教自己把東西看好?又沒什麼東西給她偷,甚至於自己現在住的、穿的、用的全都是凌文羽的東西,她有可能偷原屬於她的東西嗎?笑話,哪有這種賊?
「當然不是,你把我的忠告記好就行。」凌睿堯笑容顯得有些詭異。他聽著由樓梯傳來的腳步聲,笑容咧得更開,「午飯時間到,老媽準時上來了。」
「老六,今天身體怎麼樣?」果不其然鄒櫻櫻出現在門口,手中還端著她精心為凌睿堯烹調的營養午餐。當她看到南宮慕容又在凌睿堯房裡時,嘴邊的笑容斂了斂,「你不該來吵老六休息。」又是這個女人!雖然她並不是很會記恨的人,而且南宮慕容在家裡的表現也不會造成她的困擾,但她就是不喜歡看到南宮慕容。
而南宮慕容的表情也在瞬間由和緩轉為警戒,她也不是故意要給鄒櫻櫻臉色看,而是鄒櫻櫻簡直就像被老鷹嚇到的老母雞,有過一次經驗後總怕自己再接近她的子女,就算她表現得再有誠意也是相同。
「老媽,別怪慕容姊,慕容姊怕我無聊,才來找我聊天。」凌睿堯也深知老媽對慕容姊還是有戒心,所以連忙打圓場,免得兩人之間的疙瘩愈來愈深。他故作可憐兮兮的嘴臉向老媽撒嬌,「媽,我還要在家裡待多久?醫生都已經說過我的情況穩定下來了,還整天躺在床上,很無聊耶!我想回學校上課,再這樣半唸書、半養病下去,我可能把大學當成醫學院才念得完。」
「身體還沒休養好就別多說話,唸書的事不打緊,重要的是你的身體。」談到這個,鄒櫻櫻就比任何人還堅持,既然老六不肯開刀,那麼她就得多看著他一點,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人世間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
凌睿堯委屈地努起嘴,「可是我已經好很多了啊!甚至比以前感覺更好。」他考慮是不是該下床證實他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想到他可能連腳尖都還沒頂到地板,老媽八成又會嚇得尖叫,只好打消這個會把老媽嚇壞的念頭。
「還是不行,等醫生來看過後再說。」
南宮慕容對鄒櫻櫻微微地揚起眉梢,語氣中多少含些不滿,「伯母,我可以確定凌睿堯已經好很多了,一直讓他待在病床上反而對他的身體不好,他應該多到外面走走,限制他只能躺在床上不會讓他的身體健朗起來。」她也太過擔心睿堯的身體了,他又不是病入膏肓,何必一副對待重病者的樣子,不准做這、不准做那的,睿堯的身體怎麼好得起來?
鄒櫻櫻瞪著南宮慕容,將手中的餐盤放到一旁,「兒子是我生的,他身體怎麼樣我會不清楚嗎?」她竟然敢拐個彎罵自己沒照顧好老六?她這個外人懂什麼,老六的身體向來都虛弱得令人擔心,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睿堯的確需要在外多活動增強他的體力。」南宮慕容盡量將自己的語氣和緩下來。她不想與鄒櫻櫻爭辯什麼,自小爹教養八個兄長和她時,就注意培養他們的體力,就是因為這樣,他們家的子女一個個都很健康,即使生病都不致病重,適量的活動對體弱多病的人是有益處的。她實在不能苟同鄒櫻櫻幾近幽禁的看護方式,那不是幫他,反倒是害他。
「老媽,慕容姊說這話是好意,我真的快悶死了嘛!」老媽的眼神又不對勁了,唉!只能怪當初慕容姊給老媽的印象實在太糟,若旁邊沒人看著她們兩個,就怕她們會大打出手。
凌睿堯左右為難地望著兩個女人,當他看到南宮慕容勉強壓下一口氣別過頭去時,他暗自呼了口氣。可是當南宮慕容順手抽掉簪在發上的銀簪時,他又嚇得趕緊阻止她,「慕容姊,不用……」
話說得太慢了,南宮慕容已經將銀簪刺入盤中的食物,眼神逕自盯著鄒櫻櫻,有抹挑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