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仙兒

    艾娃冷然回應。「時光機是屬於子學的，他絕對不可能給你，舅舅，你別作夢了！」

    鬼子學瞼上慣有的溫文笑意不見了。由艾娃和胡巴道的對話裡，他已經能大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嚴肅聲明：

    「時光機我不會給任何人，就算有人想強搶，這房子裝有保全，一觸動警報器，警察馬上就會來到，無法成功的。」

    胡巴道輕笑。「哎呀，假如警察來了，我想有麻煩的人絕不可能只有我了，我請大家聽聽這段錄音就知道！」

    胡巴道拿出口袋裡的迷你錄音機，按下放音鍵，微笑地看著鬼子學的表情。

    聽到錄音機裡傳出自己的聲音時，艾娃只感到腦裡轟一聲，整個人都呆了。錄音機不停轉動，她和胡巴道曾有過的談話都被錄了音，而且經過胡巴道刻意的剪接，彷彿一切的計畫都是她所策畫一般，完全扭曲了事實。

    艾娃無法再聽下去，受不了地大叫：「停止！別放了，停！舅舅，你怎麼可以顛倒是非，明明一切是你主謀，你卻將責任推到我身上！我是你的侄女啊，你怎能這樣對我！」她不敢相信舅舅會過分到這種地步！

    胡巴道停止放音，對艾娃的質問他只是無情地揚揚手裡的錄音機。

    「誰是誰非是由證據來判斷的，而且我還不只有錄音帶呢，你在藍星將設計圖交給我時，我也錄了影，若真要驚動警察，娃娃你這竊盜罪的罪名就跑不掉了。可惜啊，這麼年輕就有了犯罪紀錄，這不但會影響你的聲譽，連前途也會毀了，不過我想子學那麼愛你，不會忍心看你落到那樣下場的，子學，你說是不是呢？」眼光看向鬼子學。

    「舅舅，你……你怎能……怎能……」艾娃的淚水奪眶而出，一口氣堵在胸口，再也說不出話來。太過分！太過分了！

    鬼子學臉上沒有波動，冷漠地出聲：「你想怎麼樣？」

    「簡單，用時光機換回我手裡的錄音帶和錄影帶！偉大的東西發明出來就應該要讓世人知道，與其讓你隱藏，埋沒了寶貝，不如將時光機給我，我可以使它發揚光大，為科學界做出貢獻，而你也能救回你心愛女人的名譽，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嗎？」胡巴道提出交換條件。

    「不要，我寧可去坐牢也不會讓你得逞的！」艾娃哭著擠出話。

    「就算娃娃你願意認罪，但是時光機的事還是會曝光，到時想要再擁有清靜生活更是不可能的，這是兩敗俱傷的做法。子學，你這麼聰明，應該不會選最笨的方法吧！」胡巴道有恃無恐。

    這話令艾娃啞然。

    沉默好一會兒後，就聽到鬼子學冷漠地回答：「好，我答應！」

    「子學！」艾娃錯愕地望著他。

    鬼子學不看她。「時光機就放在儲藏間裡，在地下室。」

    胡巴道開心地叫：「很好，帶路！」

    艾娃上前抓住他手臂猛搖頭。「子學，你真要交出時光機？你不需要為我這麼做，不需要！」

    鬼子學卻冷然地推開她的手，沒理會她。「跟我來！」他率先走向地下室，吳進士和另兩個人在胡巴道的示意下也忙跟上。

    艾娃只能看著鬼子學背影發愣。果然，當不堪的真相公開時，就是這段感情結束的時候！她不怪他，怪的是自己的愚昧無知，也怪自己有個狠心無情的舅舅，命運要這麼對她，她還有什麼話可說呢！

    沒過多久，鬼子學先回到客廳，後面的吳進士等人則合力扛著一台機器出來，胡巴道趕忙迎上。

    「小心點，別摔到機器了！將它輕輕放下，輕一點！」指揮著人放下時光機。

    看了看眼前像小型太空艙的機器，胡巴道謹慎地再問一次：「這真的是時光機？」

    「你自己也是學科學的人，真假應該分得出來吧！」鬼子學冷冷回答。

    胡巴道仔細觀視了下，終於相信了。「我想你也不會騙我。對了，我還要將關於時光機的所有資料帶走，供我參考，這就要娃娃你帶吳進士去實驗室拿了！」再提出要求。

    「想拿就拿去！」鬼子學冷著瞼沒反對。

    「走吧！」吳進上看著艾娃。

    艾娃咬緊唇，黯然地上樓。到五樓實驗室時，吳進士說話了。

    「告訴我位置，我自己拿！」

    擔心她會藏一手嗎？艾娃不屑冷哼：「在最上面的資料櫃裡！」指出地方。

    吳進士搬來椅子打開資料櫃，一找到了便將整個卷宗拿走。「找到了，走吧！」

    吳進士始終小心翼翼地押著艾娃，然後離開了實驗室。

    胡巴道看到他們下來。「資料拿齊了嗎？」

    「齊全了！」吳進士回答。

    胡巴道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鬼子學。「那我就先將錄音機給你，至於錄影帶我會再寄給你的！」

    「東西交給你侄女吧！」鬼子學淡漠表示。

    胡巴道無所謂一笑，走到艾娃面前將錄音機遞給她。「娃娃，別怪舅舅，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艾娃不想看他，顫抖地伸手接下錄音機。

    「我們走！」胡巴道得意的要離開。

    「等一下！」吳進士突然出聲，接著走到鬼子學面前，不由分說就大力對著他的臉揮一拳，鬼子學被打的踉蹌往後退。

    「子學！」艾娃驚叫，衝到他身邊扶住他，怒瞪著吳進士。「你為什麼要打人？」

    「我早就看不慣他的高傲和自以為是，聰明就了不起嗎？天才還是會上當受騙，鬼子學，你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天吧，哈！」吳進士陰狠地譏諷。

    「可以了，走吧！」胡巴道下令，一行人便搬著時光機走出鬼家，將機器放在貨車上後揚長而去。

    艾娃將大門關上，回頭就看到鬼子學要上樓，她忙將錄音機隨手一扔奔去攔住他。她伸出手，不捨地撫著他被打傷的地方。

    「你嘴角流血都腫起來了，我幫你上藥！」

    他大手冷然拂去她的好意，鬼子學臉若寒霜地看她一眼，甩頭快步上樓。

    艾娃被他冷厲的目光逼退一步，心一窒，回神後是忍著痛苦急奔上樓追人。

    來到四樓，看到鬼子學將房門關得緊密，艾娃的心更痛了。她不敢敲門要他開門，就站在門外對他說話。

    「子學，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再說什麼，能說的就只有對不起和道歉，錄音帶的內容不全部是真實的，但是不管誰是主謀，在你的手機裡放上竊聽晶片的是我，偷拍設計圖的人也是我，我沒法子否認自己做過的事。若你要怪我、恨我，我也無話可說，這都是我的錯！我只想讓你明白，子學，我愛你是真的，絕對沒有一絲的虛假！」

    「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我希望能早點和你相遇的嗎？假如我們能先遇上認識，我就不會被舅舅利用來傷害你，也不會做出這些無法彌補的錯事。你可知道當你向我求婚時，我心裡除了高興，還有加倍的痛苦，我好想答應你，能夠當你的新娘是我今生最大的希望，但是我已經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如何能問心無愧的答應你呢！所以我才會吞吞吐吐的一直不敢給你回應。我好幾次想將事實對你說明白，可是我害怕你會不諒解，會不要我，因此我不敢說，沒想到，最終還是這樣的結局，我依然是失去了你！」

    「這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我不怨天尤人，只是難過讓你失去了時光機。你太善良了，在我這樣對你之後，你實在不必為我再做如此犧牲，那只會讓我更愧疚、更加難受！」

    「舅舅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時光機在他手中可能會被濫用，我明白自己無力可以奪回機器，只好厚顏的求你想法子阻止舅舅，別讓他一錯再錯了！」

    「現在所有的事都很清楚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也知道自己沒臉再待下來，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可以當面向你道別。我在門外等著，假如你願意見我就打開門，否則我留到你家人回來後，我就會離開了。」

    將自己的所有心情表達出來，艾娃就站在門前等待，希望能當面向他道歉，更願能求得他的原諒。

    只是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艾娃的心也一點一滴的沉入谷底。事實那麼明顯，他生氣了，真的不肯再理她了！這是預料得到的結果，卻仍是刺痛了她，但她還是不願放棄。

    她後退，靠著牆坐下，抱著僅有的一絲絲希望，期待能再見到鬼子學。

    艾娃無聲，房裡的鬼子學也無動靜，一向充滿溫暖生氣的鬼家，今天卻特別的冷寂。

    人說孤單時候時間最難熬，艾娃不伯時間難熬，怕的是時間的流逝，每逝去一分鐘，就代表她和鬼子學相處的時間又少了一分鐘，縱然她看不到他，至少他們還在同一個屋簷下:一旦她離開，就是分隔地球兩端，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見到面了！

    天色愈來愈暗，整個房子已經是一片昏暗，艾娃沒看表，不知道時間，但能猜出大約是六、七點了，再看一眼鬼子學的房門，她失望的落下兩行淚。吸吸鼻子，艾娃堅強地擦去淚水。自己做的錯事，後果也只有自己承擔！她扶著牆壁緩緩站起，慢慢的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