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暴君難纏

第9頁 文 / 文聞

    「別走,求求您別走……求求您,請原諒我……原諒我……」希兒在夢中哭著請求他。

    她在說什麼?日暗王側躺在希兒的身邊,好奇地俯身傾聽她的話。「原諒我。」日暗王試著發出希兒所講的聲音。「奇怪的話,什麼意思?難道這就她的國家所說的話。」他不屑地喃喃自語。

    他看她邊哭邊高舉右手,彷彿有所求地在空中揮舞。

    她到底夢見什麼,為什麼哭得這般傷心。日暗王最後不悅地抓住那只舞動的手,輕柔地將希兒抱人懷裡。但他不想安慰她,只是任她在他懷裡哭泣。

    他走了,消失了,再次留她一人在黑暗中摸索。她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累呢?她好想好好睡覺。

    日暗王發現懷裡的人,又如同五天來的情形,莫名其妙的在昏睡中哭泣,哭累了又繼續昏睡。

    該死,她打算睡到何時才醒來。日暗王氣憤地推開希兒,轉身拿起奴隸端來放在一旁的酒,獨自氣悶地品嚐。

    「瞎女人,五天了,你也該醒了。」日暗王貼靠在希兒的耳畔低聲怒道。

    自從五天前的慶宴上,她受傷昏迷後,至今足足昏睡五天,他甚至為了不讓她發高燒而死,特地命耶難耆婆用最好的藥醫治,好讓她的傷口不致潰爛、發炎。

    昨日,耶難耆婆來為她清理傷口時,明明已對他說,這頑固的瞎女人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人不會再發燒,理應清醒才是,為何他從昨日黃昏等到現在,太陽早已高掛,她卻遲遲不醒來。

    日暗王又啜口水酒,吞嚥到一半時,心想:妳以為不醒來面對我,就可以逃掉這一切嗎?哼!我偏要你醒來。他將口中的酒,強行餵進仍昏睡的希兒口裡。

    希兒覺得好累,她實在不願醒來,但那嗆人的味道,逼著她從安全的睡夢中清醒。她伸手推開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臉兒也轉離那令人討厭的嗆味。在清醒的過程中,她發出嚶嚀。

    日暗王看希兒掙扎避開他灌酒的模樣,知道她的意識已逐漸恢復,便嘲弄地說:「我就不信妳不醒。」他用食指勾起她的雲鬢在手中玩弄一會兒,見希兒還是閉著,又說:「奴隸,你最好將眼睛睜開來表示你已清醒。」

    希兒從模糊的意識中逐漸清醒,當她清楚耳旁的聲音是日暗王的,身體不由得反彈而起。

    日暗王對希兒的反應彷彿瞭若指掌,他用自己的身體將她壓回床上,讓希兒的身體困在床和他之間。

    「不是不願意醒來面對我嗎?」日暗王嘲弄地靠在希兒的耳畔說。

    「你……」

    「你最好別再問我是誰?」日暗王不悅地警告希兒。

    「捨蒂呢?」希兒忽然想起捨蒂,她對於日暗王的警告置之不理,清醒的她只想知道捨蒂怎麼樣了。

    日暗王伸手掐住希兒柔弱的下顎,剛毅憤怒的臉以一掌之距貼近希兒,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由他的嘴無情地道出:「那——個——奴——隸——早——就——該——死!」

    日暗王的答案,讓希兒霎時虛弱得幾乎無法呼吸,她不願相信、不要相信也不敢相信——捨蒂死了。

    「你這個冷血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希兒憤怒到不顧自己手臂的疼痛,兩隻手氣憤且用力地捶打日暗王,她真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力氣,來捶死這個冷血的暴君。

    日暗王十分驚訝希兒的反應,楞著讓她捶打了好幾下,才凶狠地抓住希兒不停揮擺的雙手,「夠了!」他氣得將她用力抓緊。

    希兒對於日暗王的阻止,不僅不理會,甚至起了更大的反彈,她使勁全力掙扎和捶打。

    「我說夠了,你聽到了嗎?」日暗王沒想到他的話,居然無法令希兒住手。她到底怎麼回事,才剛清醒就像瘋女人一樣。在制止無效後,他又出口威脅,「我說住手,你聽見沒?你再不住手,我立刻命人將那個奴隸拉出去處死!」

    處死!希兒一時無法反應這兩個字而怔住。「處死!」難道她聽錯話了;希兒停在半空中的手,因為日暗王的威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到底把捨蒂怎麼了?」最後她乏力地垂下手。

    日暗王斜著頭冷淡地睨視希兒。無禮又不知死活的女人,都自身難保了,還顧著想一個卑賤的奴隸。

    「你……你說話呀!」希兒舉起右手推著壓住她的日暗王。「我是個瞎子看不到,但我不是聾子,而你也不是啞……」她自覺說錯話而縮掉尾音。

    日暗王瞪她,隨即想到,對一個瞎女人怒眼皺眉損失的是自己。

    「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奴隸,有什麼好值得你關心?」日暗王不屑地問。

    「就算她是個奴隸,也是一個人,你沒有權力如此輕賤她的生命,而且是為了一盤……噢!」希兒痛得大大驚呼一聲。

    日暗王對於希兒的話非常憤怒。什麼叫做他沒有權力;他是王,他是他的子民,每一個人心目中的主人,他要做什麼就要做什麼,這就是他的權力,任何人都不可違抗他的話,尤其是她。

    「該死的女人,你膽敢再說一次。」日暗王噴著怒火,雙手抓住希兒的手臂,狠狠地掐緊。

    「你……」希兒儘管痛得冷汗直冒,但她還是認為他不可以這麼無理霸道。「你沒有權力如此……」希兒話還未說完,柔軟的嘴便被剛硬的冷唇給堵住。

    「嗯……嗯嗯嗯!」希兒在日暗王懲罰的吻中,掙扎地想要說:你,放開我。但她發出來的抗議聲音,卻令日暗王更加惡意的蹂躝。

    「該死!」日暗王嘗到自己嘴裡的血腥,他推開希兒坐直身子,雙眼瞠大,怒視側臉埋在床裡的希兒,憤怒的心情和想再懲戒她的念頭,在不經意看到她左臂傷處已沁出的血色而作罷。

    日暗王用著舌頭舔唇,眼睛直瞪著希兒,然後想到一個可以折磨她的方法;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邪笑,隨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啜一口酒,才說:「你既然這麼想救那個女奴,我可以答應你,但是……」

    「但是什麼?」希兒抬起埋在被中的臉,轉向聲音的源頭。

    哼!日暗王瞇起眼看著希兒依舊紅腫的唇,在她白晰的粉臉襯托下,更顯得秀麗誘人。他發現此刻他居然有點被這個瞎女人吸引,但一想到她是瞎子、個性頑固、膚色蒼白、枯瘦無肉,雖然她的肌膚和唇瓣都柔軟無比,不過這無法去抹她是個外族人的事實,想到這點他馬上打消念頭。

    她只配當個奴隸。「一條命換一條命。」

    希兒不解日暗王的說法,「什麼意思?」

    哼!果然是異族卑賤的女人。「意思是如果你要我饒那奴隸不死,就得用你的命來換,懂了嗎?卑賤的瞎女人。」

    希兒實在無法認同這個粗人居然是一國之王,但她也知道在一個思想封閉又不開放的國度,她無法奢求太多。

    「好!」希兒果決地答應。

    「好?」日暗王的嘴角露出一抹輕視的笑容,隨即伸手抓起希兒到他的懷裡,「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奴隸!」

    希兒聽見日暗王用那兩個字稱呼她,想要大聲反駁他,隨即又作罷,反正都要代捨蒂死了,就別為這句話逞口舌之勇,以免惹來更多風波。

    「是的,這句話是我自己說的,日暗王。」希兒順著日暗王的動作,跪坐在他面前認真地回答。

    「日闇王?」日暗王對於希兒如此稱呼他,心中極不悅,她無論在行為上或言語上,都一再反抗他。「這是你稱呼主人的態度嗎?」

    「主人?」希兒不解地皺眉反問。

    「不錯。」她不懂剛才的交易。「既然你要代替那個奴隸接受懲罰,那我就饒她一命,而你的命從現在起是我的,我就是你的主人,聽懂了嗎?奴隸。」

    「你不殺我?」希兒對日暗王提出心中的疑惑。

    「殺你?」日暗王放開希兒,逕自端起酒杯,眼光穿過杯沿看向希兒不相信的臉。他放聲大笑。

    希兒不理解他刻意的嘲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更無法猜測他的心意。她對於這嘲弄的笑聲,只好沉默以對。

    「我不會殺你,至少我不會這麼快殺你。」日暗悠閒地喝一口酒後,又說:「一個死奴隸,無法來服侍我,但……」

    希兒感受到日暗王的氣息再次壓迫她,她不自覺得往後退,直到人再度平躺在床上,無法避開為止。「你究竟想說什麼?」

    「別惹我生氣,我就不會殺你,聽懂了嗎?奴——隸。」日暗王說完話大笑著起身離開,留下希兒不解地躺在床上猜測他的語意。

    「這一兩天我就看在你之前服侍公主的份上,讓你好好休養,最好別再惹惱我,奴——隸。可別忘記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王,你的主人,哈哈……哈……」

    希兒聽著日暗王愈來愈遠的笑聲,直到完全隱去後,才幽幽地歎口氣,她不知命運為何會如此,難道她這輩子真要被困在這裡嗎?她還有機會去尋找夢中的戰士嗎?還有,戰士是否真的存在呢?還是只是她心裡對眼睛忽然失明與期待重見光明的自我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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