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未央
「在下已經派人去追那兩名賊人了,這樣吧,不如由在下護送舞姑娘回住處,免得在下擔心。」官晉之揮了揮手,不容拒絕的要僕人備好車馬,放肆的欣賞眼前這張醉人的臉蛋,心裡早巳發下重誓:這美麗女人遲早會是屬於他。
「不必了!」避過官晉之派來追殺她的一群人,侍書怒氣衝天的大步走進屋內,一把捉起樓輕舞的手打算帶她走人,凶狠的目光已經將官晉之剮了千百刀。
這個該殺的淫魔!居然還有臉派人來殺她!
「侍書?」樓輕舞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侍書,不明白她臉上的怒氣因何而來?
「可是……好吧,這樣也好。」在侍書氣唬唬的瞪視下,官晉之改變初衷的硬將話給吞下肚,在未獲得美人青睞之前,他沒必要得罪與樓輕舞關係密切之人。
拉著還弄不清狀況的樓輕舞,侍書還未走至門口,背後便傳來史縣令活像殺雞的慘叫。
「鹿鳴、鹿鳴箏不見了!」
最快有反應的非樓輕舞莫屬,鹿鳴可是在這間屋裡她唯一重視的東西,一回過頭,只見一室的人全看向她,她突然意識到--
鹿鳴是在她手中不見的,可是在燈熄之前……噢下!她終於想起是誰拿走鹿鳴的。
「琴不見了就去找啊,看著我們幹嘛?」侍書直爽的駁回一群朝她們猛瞧的人,活像鹿鳴就在她們身上似的,說不定是讓那個和她交手的夜賊給偷去的。
「剛剛……」樓輕舞不知道該怎麼向侍書解釋剛才的混亂,還有那個不能見光的人。
「鹿鳴剛剛還在我手上。」
啊?侍書回首看著她,也跟其他人一樣張大嘴巴。
「在黑暗中突然有人搶了鹿鳴,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的謊撒得可心虛極了,但每個人只當她發白的臉是在歉疚,一點也沒多加懷疑。
「那把琴……很貴嗎?」侍書滿腦子首先想到的是賠償問題,再來就是她的積蓄只夠溫飽而已。
「琴不該用錢來評斷它的價值。」事實上,她也正想著這個問題。
琴不見了對官晉之來說固然是一大損失,但他實在不忍心見所傾慕的女人充滿自責又內疚的模樣,也就不想追究,忙著過來安慰樓輕舞。「琴丟了再找便是,舞姑娘請別放在心上。」
「你給我站遠一點!」侍書及時往前一步橫擋住色魔,嚇得官晉之連忙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除非必要,她會賣了自己賠錢給官色魔,也不能讓輕舞任他予取予求。
「那怎麼行?鹿鳴可是官大人的傳家古物,下官自當竭力為大人找回!」史縣令首先發難,敢在他的地盤下手,分明是沒把他這個縣令給放在眼裡,這事兒要是傳到聖上那裡,他的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史大人說得沒錯,這件事非追究到底不可。」張尚書也忙著出聲討伐賊人。
「若是失了把古琴,能夠獲得美人歸,那也是值得的。」官晉之突如其來的話意帶來不同的效果,廳裡的人在面面相覷後,皆會意的吟哦出聲,只有樓輕舞和侍書一點也笑不出來。
沒想到這色魔打的是這等主意!狡猾的傢伙,竟想打鴨子上架!侍書心頭火起,看她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怎麼對得起自己和輕舞。
捲起袖子的手被身邊的人給壓下,侍書不明白的抬眼,卻意外看見樓輕舞脖子上像斑點的紅印。怎麼回事?被蚊子給咬了嗎?那蚊子可真兇。
「我會負責找回鹿鳴,還請官大人給民女些許時日。」樓輕舞的心裡正發愁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腦子裡淨是他柔啞的嗓音,我等你……等什麼呢?等她又要做什麼?鐲子他
不是不要了嗎?師父也無條件送給他追殺了?那麼,他還要什麼?
就知道與鬼域牽扯上準沒好事,她要的寧靜生活,在她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第四章
她受夠了!
劍身抵住砍下的大彎刀,另外一掌跟著轟出成功地打飛一名惡賊,俐落的腳勁一旋,又應付起其他向她殺來的人馬。
樓輕舞躲過朝她撲來的大手,滿腔的怒火無處可藏,正好朝倒楣送上門的匪類盡發。
餘光瞥見不遠處,侍書同樣忙著拿劍砍人,心裡很是歉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招來這群接踵而至的壞胚,每次都是在趕跑、殺光後才後悔沒留下活口問清楚緣由,幸好侍書的武功不弱,這幾天下來多虧了侍書的幫忙,她才不至於慘死刀刃下,但她無法保證下一批人也同樣的易宰。
「說!為何要殺我?」劍尖指著被踩在腳底下變形的老鼠臉,被追殺了數天,身體上的疲累是顯而易見的,高張的怒火盡現,毫不保留的大力放送,被威脅的人看起來比遇見貓的老鼠還要害怕。
「我們、我們……」臉被踩扁的人嚇得話都快擠不出來了。
「說快一點!」手沒耐性的往下壓了幾分,頂住皮肉的劍尖沁出一丁點的血珠。
「我們沒有要殺你!只是要你手中的藏寶圖!」
救命啊……還以為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沒想到發起火來是這麼的可怕,他瞄了瞄盡數倒地的兄弟,害怕得連口唾沫都不敢吞,怕眼前的這把利劍會一不小心劃開他的雞脖子。
藏寶圖?她何時有藏寶圖來著?
「胡說!再扯謊我就一劍送你下地府見閻王!」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饒命啊姑娘!這是千真萬確的事!不信你可以去問鬼域的人,他們說紫荊鐲裡有一批寶藏的藏匿地點,還指出你是偷了鐲子的人,懸賞要是誰拿回金鐲誰就能分一半的寶藏……」
什麼?她怔了一下,然後腦子飛快地將這幾日的事串連在一塊兒。
過份……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居然就這麼誣賴上她,真是太卑鄙了!這分明就是鬼域想藉這群人的刀來滅她的口!心裡的一把火又迅速升起。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劍都還沒舉直,腳底下發抖的人終於控制不住的濕了褲襠,然後直接昏了不省人事。
「沒用的東西!」氣忿的踩了昏死過去的人幾腳,樓輕舞無比疲倦的頹坐到地面。
受到如此大的震憾,起伏不定的心口再也平靜不下來,腦中晃過的臉孔她再熟悉不過,奔騰狂燒的怒火在胸口燎原,她直想找他問個明白,就算再無聊也用不著挑上她來玩,鬼域那麼大的地方倒楣鬼有的是,她到底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追殺她到天涯海角不可?他甚至還欠了她一把鹿鳴箏,她都沒找他討,他竟亂放風聲要人來殺她,無恥小人!她非找他算帳不可!
一想到他的臉、他的吻……
可惡!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真的恨不了、也應付不了他,所以遲遲未去鬼堡找他要回鹿鳴箏。
她不去,他就讓人來追殺她。
好個強勢鬼頭,早知道那天就出聲要人捉了他,免得她枉作小人。
在解決最後一個人後,侍書也同樣滑坐到地上,讓自己的背輕輕靠著輕舞,接著吐了幾口悶氣。
「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再這麼打下去,她的兩條手肯定會廢掉,瞧她們倆都幾天幾夜沒吃好睡好,肚皮愈來愈扁也就算了,偏偏火氣還一路的層疊上來,要死,也要讓她死得明明白白。
「不知道。」凝視著前方的湖泊,澄澈的水眸一片空白,就連她都弄不明白的事,又怎麼能向侍書說得清楚,更何況侍書一點也沒必要被扯進這淌混水裡來。
「你所經營起來的寧靜生活,看來被毀得很徹底。你打算怎麼辦呢?」侍書環視引箏居裡外的東西,倒的倒、壞的壞,就不知所剩無幾的金蠶是否還活得好好的。
樓輕舞根本不敢去瞧被破壞殆盡的住所,怕會忍不住激動的落下淚。
侍書說的沒錯,不只是寧靜的生活毀了,這下,就連安身之所也跟著沒了。就像在還沒被師父撿回去之前一樣,只能不斷的四處流浪,任人欺凌,像株隨著水流戴浮戴沉的浮萍,找尋不到自己根蒂的依歸。
寂寞的追求著不屬於浮萍的幸福,是她的心,貪了。
「我想回問君崖找師父。」淡淡的開口,嬌顏落得有些憔悴。
「我能一起去嗎?」侍書多希望輕舞別在這時候與她分開,她想幫她,不論輕舞想不想,她都願意幫,但她知道似蝶的輕舞其實是善良的,寧願自己孤獨的飛也不願見重視的人受傷,所以這只彩蝶選擇與人保持一定距離,標準的沒有愛,就不會有傷害。
「師父不喜歡讓人知道他的住處,怕引來麻煩,你知道的,那老頭結怨無數。」是該分開的時候了,雖然會有些不捨,卻是短暫的,她很習慣這樣的漂泊。
「看來你已經決定好了。」不用問,她也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妹子,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