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鎖紫荊

第4頁 文 / 未央

    跪算盤?堂堂鬼域的主人歌寒也要跪算盤?

    唔……不對、不對,那一點也不干她的事,她是來自首討解藥的,算了,還是別把時間浪費在這個熱心過頭的人身上,否則就是問到明天天亮也不會有答案。

    「請問你們現在有誰可以作主?」她轉而向摀著嘴雙肩還在抖動的人求救。

    發現她把注意力轉到自個兒身上的南昊只好抹了抹臉後,正經八百的回答:

    「你指的是哪方面?」這個問題挺難回答的,鬼域的工作向來都是分工進行,大事由王父做主,小事王母說了算,至於四大領域的部份全權交由他們兄弟自個兒負責,要回答完起碼得花上幾個時辰。

    「攸關性命的事。」到底還要拷問多久?能不能讓她死得痛快點!一把火就要燒了起來,她樓姑娘最不好的就是耐性這一樣。

    「這樣啊……」思考的眼忽爾瞥見甬道上出現,像根木頭杵在那兒的人。「呵……問他吧,現在他最大。」打了個涼涼的哈欠,南昊將問題丟給剛出現在大廳的西遙,西遙的表情看起來就是一副「本人不爽」的樣子。

    「不好,姑娘你還是別找他,老二那個死樣子肯定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北拓好心的提供意見,誰不知道二哥最討厭的就是女人這玩藝兒,名叫女人的東西一靠近他鐵定沒好下場。

    「把我找來就是為了看她?她算哪根蔥?」二護法西遙雙手擐胸,頭抬得高高的,與北拓邪魅的臉型有些酷似,不同的是,他的表情永遠是不屑到近乎輕蔑,像只高傲的公孔雀。

    「沒辦法,老大不在你就委屈一點。」排行老三的南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個哥哥驕傲得不得了的下巴,令人有種想痛扁這只公孔雀的衝動,真想看老二垮下臉時會是什麼模樣,有這麼好玩的事當然要找他一起分享羅。

    像待價而沽的物品,樓輕舞被這三個人看得心火逐漸往上攀升,圍繞在她身上的眼神有好奇、無聊,最後--還有輕視。

    很好,鬼域的人果然都沒什麼教養。

    「既然沒人可以作主那我改日再來。」雖然正值氣頭上,但她可沒忘記自己是來自首的把人,作主的人不在家,要是她破誤判了極刑那豈不是很冤枉?所以,先脫身再說。

    「啊?你要走了喔?」站在她旁邊的北拓有些失望,看她的樣子好像很急著離開,不是要見王父嗎?他連茶都還沒請她喝呢。

    「對,不用送,我知道該怎麼出去。」當然是愈快愈好,蓮足健步如飛。

    「鬼堡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西遙的手指一勾,站在他身後的鬼僕速度很快的適時擋住樓輕舞的生門。

    美目瞪住橫擋在面前的一堵肉牆,樓輕舞不得已只好揮掌相向,鬼僕俐落閃開,不客氣的回贈她一拳,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尚在沉思中的北拓這才發現纏鬥不休的兩人,他連忙跳出來權充和事佬。

    「你們別打啦!有事好好說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哎呀!你們怎麼連腳都伸出來了!快縮回去啦!」眼看弱質女流吃了自家護衛幾招暗虧,北拓只好也加入打架的行列,幫助弱小。

    「鬼僕!別打了!」

    顯然他這個和平使者沒起多大的作用,一邊擋招,一邊還兼護花,三人在大殿裡拳腳全張,不知是誰伸出來的一條腿狠狠踢中在一旁大笑個不停的南昊,痛得他直摀著肚子直叫。

    「可惡!竟然牽連無辜!我也要報仇!」南昊氣沖沖的加入戰圈。

    情況愈演愈混亂,四雙拳腳打得如火如茶,不可開交,局內、局外根本就分不清究竟是誰在打誰,還紛紛傳出哀嚎聲。

    「哎喲!我的眼睛!」北拓首先傳出慘叫。

    又不到一會兒。

    「噢……下作小人居然……踢我要害……」摀著腹部下方,淌下冷汗的人正是手下留情的南昊,接著又有人悶哼出聲。

    而西遙聰明的選擇站在不被戰火波及的大後方,樂得觀戰,看來代表他的鬼僕略勝其他人一籌。嘖,那記手刀,使得可真漂亮。

    毫無疑誤的,首先被淘汰出局的是在場唯一的女性同胞。

    打群架的眾人剛好也發現到這點,停手後的目光全放在往門外飛去的靛紫身影上頭。

    飛得好高、好遠。有人已經將手舉在眉毛頂。

    咦?英雄救美?哪個好心的傢伙?

    屋外,另一道金銀交錯的光影迅速拔擢至空中,適時拯救差點摔落地面的人,翩然旋轉而起的銀白衣擺與她一襲紫色衫裙交織成雲朵般的柔和色彩,樓輕舞的雙臂趕緊環住救命恩人的頭項,慌亂抬起的眸子對上一雙深幽的黑潭。

    啊!這……這無疑是雙惑人的眼睛,配上英挺的劍眉更是無堅不摧,頭上戴的紫金冠讓剛毅的俊臉看起來更加器宇軒昂。

    她幾乎被不期然乍見的俊逸面孔給眩暈了神智,醺陶陶的眼睫不自覺往下再往下,盯住二片看起來很好吃……是略薄的唇瓣,頓覺口乾舌燥了起來,粉頰跟著飛上兩抹紅霞。

    此刻他專注的眼神令她左胸上的節奏莫名地忽快忽慢,稍燙的溫度如熱浪般朝她湧來,逐漸將她包圍、淹沒,溫暖的令她不想起來,不知不覺的她猜想起這名男子的個性……是個溫柔的人吧,一股不可言喻的喜悅悄悄地攀爬上她的心頭。

    接收到這樣禮物的英偉男子似乎和她相同的反應,甚至還沒從驚艷中回魂,發直的眼只能瞅著抬起的嬌顏恣意的看,一對似瞋似羞的含情美目,還有靨頰綻出的兩朵桃花,皆是讓他捨不得移開目光的理由,除了對她萬種風情的美麗感到意外,還多了一份特殊的熟悉感……

    沒理由?他見過她嗎?怎麼這名女子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而且這種錯覺還十分的強烈,像是他不曾或忘的記憶。

    她是誰?

    久久,站定到地面後,腳底像是生了根,兩人的姿勢一直沒變過。

    大家都在看,屋內的一夥人也都拉長了脖子朝外直看,看這一男一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抱那麼久還在抱?看那麼久還不嫌眼酸?

    他們的脖子--好酸……

    「看夠了吧。」又來一個沽價的。樓輕舞努力壓下跑來跑去的心跳,心裡反而有點悶了起來,就連這人也不把她當人看。

    「告訴我,你的名字?」如飛舞的柳絮,迴旋在楓樹映紅的院落,夾帶絲絲不易輕露的柔情,有別於內心迫切的渴望,靜謐的天地間,只剩這記低低柔柔的嗓音隨著風轉動。

    「回答我,嗯。」再度吐著字句的唇飽含誘哄輕柔,她給他的第一眼感覺像只溫順的小貓,令人只想用最溫柔的方式絭養著,連他這個向來不太懂溫柔的人也不例外,他很努力的回想著,一定在哪裡見過的吧?這張美麗的臉……

    「輕舞。」著魔……她肯定是著魔了!才會希望聽他這麼喚她。一路由脖子攀升至頰上的熱潮,就快將她消融殆盡。

    「輕舞……好美的名。」細細咀嚼著她的名,帶著滿足的臉上掃卻方打完一仗的疲累,縈繞鼻間的桂花香氣,令他忍不住閉上眼汲取,感覺左胸的心坎正鼓動拍打得厲害。

    想要她?嗯……這個問題挺嚴重的,只不過他始終想不透那股熟悉從何而來?

    咳、咳、咳……脖子發酸的一群人開始暗示兼明示的丟往身上還披著軟胄的老大,沒見過女人也用不著表現得那麼明顯,還真是丟臉丟到家裡來了。

    怦、怦、怦……震耳欲聾的起伏心律,不知是她,還是他的,交雜紊亂得難以辨認,某種詭異的波流正朝兩人湧來,緩緩升起的不知名情愫自她胸口渲染開。

    「你是可以作主的人嗎?」她低下頭忙著逃開眩人的黑潭。

    「你指哪方面?」抱著她走進屋裡,鬼域的帶頭大護法東祈沒閒餘目光搭理正在看好戲的兄弟們,筆直的朝正殿上方的大石椅走去,落坐在軟毛墊上後,一點也不介意讓她坐在他尊貴的大腿上,她的問題很有意思,從來沒有人會這麼問他。

    「拜託,別要我又重來一次,然後再被人用拳腳給踢飛,我的命可沒你們想像中的硬。」她皺起眉,很不服氣剛才被踢出場的那一腳,這夥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怎麼懂得憐香惜玉,居然對她動粗。

    瞋怨的眉眼與語調,讓東祈以為她是在向他訴苦,當下鐵青了一張臉,如此嬌弱的姑娘怎堪被粗魯的對待,他的心泛起了一絲疼惜,帶著凌厲的目光掃向大殿裡的一干兄弟。

    「誰踢她?」才離開沒幾天就鬧成這樣,要是他再晚點回來不就連鬼堡也給拆了,真是一群不負責任的兄弟。

    只見南昊吐吐舌把手指向北拓,北拓再忙著把箭頭丟給鬼僕,為人奴才的鬼僕只好低下頭,默默承認一切都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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