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魅君顏

第17頁 文 / 韋伶

    他跟她何其的親密?

    她從小就刁,愛招惹他,每回兩人一見面便粘著他跟前跟後,他一直以為她和他的感情是最好的,可等她學會講話時,天真的她嚷著要嫁的人竟是書烈。

    這令他十分不是滋味,所以當她在遠赴揚州前,再度要求親近他、投入他的臂彎時,他立即回絕,他還記得她當時受傷害的表情,紅了眼眶,可憐兮兮的。

    然後她不放棄地爬上他身旁的太師椅子,原以為她是準備跨過扶手鑽進他懷裡,沒想到她竟嘴巴一張,狠狠咬住他的鼻子洩恨……

    「男人喜歡女人乖巧聽話,秉禮慈愛;在男人遭遇到困難時,能分憂解勞,傾聽男人不輕易袒露的心聲。」

    十幾年後,當大家再見面時,那份兩小無猜的情感已消失,只剩一份似濃還淡的親情。

    只是,不經意的,他竟不知不覺再度以兒時那種獨佔她的眼神看她、保護她,口口聲聲為她糊里糊塗定給自己的事大發脾氣,其實心裡未嘗不感到一絲甜意,彷彿彌補了童年那段記憶的缺口。

    所以當他乍聽到她大費周章的來京城,原來全是為了歌玄時,一瞬間的感覺,簡直像挨了一巴掌,晴天霹靂。

    再聽她陳述自己僅看了歌玄一眼,便被他深深吸引,他則是打從心底輕蔑、不以為然!從小到大,他已足足看了她多少眼,她又曉得嗎?

    是,他喜歡她,而且無意將她讓給任何人——

    他的神色轉沉:「男人喜歡女人耀眼璀璨,宛如月色一樣無瑕……誘人!」

    他帶點強悍、衝動,又帶了點溫柔,將臉一偏,忽而將他溫潤的雙唇如火般烙上了她的唇。

    水玲發出驚異的喘息,兩顆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圓。

    前……前面一秒鐘,她還在全心全意牢記他所說的每個字,怎麼轉眼間,他的唇就佔有了她的!?

    「男人喜歡女人看著他、想著他、念著他……喜歡用他的胳臂攬住女人的纖腰,然後將她的臉蛋捧進掌心,亦將她的人留在他結實偉岸的胸膛中,讓彼此的心跳熨合在一起。」

    他的聲音低沉而醉人,以深邃難辨的眼神牢牢鎖住她,他依言將她緊摟在懷中,以唇舌狂情地吸吮她、吻噬她,不顧她的意願誓要吻盡她所有的疑慮與遲疑。

    一時之間,青澀生疏的水玲渾然不知如何反應,只是一直瞪大眼睛,瞪大!再瞪大!身子則一直往後退、往後退。

    雍怡不准,一不做二不休,突然按住她的背脊,強迫她將自己壓向他。他立刻讓舌尖滑入她的齒縫,以無盡的狂野和慾火吞噬她。

    水玲無法承受這種令人瘋狂的舉動,她深深蹙眉,然而想逃卻逃不了!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雍怡為何突然吻她?

    她知道男女相擁親吻是一種親呢的表現,但他前一刻還正經八百地告訴她男人喜歡女人如何又如何,而後一刻卻馬上用雙唇貼著她,將她吻得呼吸快停掉,心跳狂跳不已。這一切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再說,他除了將她抱得動彈不得,蠻橫又徹底地將她吻得昏天暗地外,在他的臉上她看不見任何表情、猜不出他的任何心事。

    為什麼吻她?用什麼心情吻她?他是真心或是假意?還是,連接吻都只是在教她而已?

    既然不懂他的心情,教她如何回應?

    她喜歡他,但可不想因為會錯意,而讓自已落到無地自容的地步!

    「雍怡,不是的……不是的……」她含糊不清地出聲,雙手舉至胸前,嘗試性地推阻他。她要把話講清楚,否則再吻下去,也只是令她徒增罪惡感及躁慮罷了!

    「不是什麼?」

    雍怡問,感覺到她在他的懷裡扭動,但抗議無效;他執意地以雙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它們彎到她的身側固定在牆上,然後堅定地從她的唇一路吻到她的脖子,燒出一道熾烈的痕跡。

    水玲慌張地說:「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把話……講清楚嗎?」

    「這種情況沒什麼好說的!」

    啊!天啊!

    水玲驚悸地倒抽一口氣,瞪大眼睛錯愕地看著自己倏然被他橫抱起來,幾步之後,她被置入床鋪上的被枕之間。而此時,她已經僵成一尊木頭人,呆若木雞地迎視著雍怡不同於平時的神色。

    然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他當著她的面悍然剝去上衣,露出結實緊繃的肌肉,而後,覆上她的身子!

    「嗚哦!」

    水玲呻吟一聲,肺部的空氣差點被搾光。

    「我只想讓你慾火焚身,其他沒什麼好說的!」

    雍怡開始親吻她的舌,挑逗她口中的感官刺激,而他的手同時侵略、接觸她的身體,像火在烙印般狠狠地燒灼她每一條神經。

    水玲不斷發出驚異的喘息,圓瞪的眼睛拚命眨,無法相信他對自己做了什麼!

    他的唇深深潛入她的唇,他的手撫過她柔軟豐滿的胸,尋覓過她平坦的腹部,恣意妄為地折磨她的身軀。她知道,她快被慾望主宰了,如果他再吻下去的話!

    「雍怡,我……」

    「我知道你要什麼。」

    雍怡呢喃,一手滑下她的馬甲衣擺,找到了衣扣,動手解開它們。

    雖然他強硬地需求著她,但水玲卻不依順,反而在他把衣擺的扣子解個精光後,背道而馳地將它們一一扣回。

    她相信他吻得如此專注,纏她纏得難分難捨,肯定沒空去注意她的手在幹嘛!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他的手竟是如此不安分,順勢往上一挪。就逕自伸向她的領口拆解花扣。

    雍怡一邊解,一邊繼續將唇壓向她,不能自已地狂吻著她。

    他時而綻開銳利的眼瞳注視著她,讓她看清楚火焰在他的雙眸中跳動的情形;時而閉上眼眸,慢慢地在她唇上游移,溫柔地尋求她的回應。

    而他解開她衣服的動作,則始終未曾停過。

    水玲窮於應付,他卸除她就扣回,這樣來來回回不知多少次,床上的被褥已凌亂不已,兩人激情地吻過,火熱而盲目地愛撫過、刺激過、挑逗過,在床上翻滾過不下數十回,但該留住的東西一樣也沒少。

    終於,雍怡捧住了躺在自己身下水玲的臉,臉貼著她的臉頰輕柔磨蹭,情慾隨之慢慢消退,終而形成一個斬釘截鐵的結束。

    「算了吧!我們之間的答案已經很清楚。」他輕聲說,忽而坐起身。

    「咦?」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你就當沒發生過。」

    「咦?!」

    水玲驚愕地起身,想問他,他所謂的答案是指即使他捧著她的臉龐、吻她的唇、親著她的身體,仍舊激不起對她的興趣?還是她的矜持是種羞辱,她傷害了他,讓整件事情弄巧成拙?

    她無言以對,思緒糾結而混亂……

    忽而一陣腳步聲接近,門接著砰一聲被推開。

    「格格,是我啊!胖妹——」

    ☆☆☆

    淳親王府,正廳。

    水玲一進門,端坐在大位上的淳親王爺及淳福晉便一臉和悅笑容地衝著她笑,而側位上的歌玄亦然。

    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

    幹嘛?水玲不自在地暗想。

    胖妹見自己的主子走得拖拖拉拉,連忙把她拉到王爺及福晉的跟前,喜不自勝地宣佈:「格格,你走運了!再過不久淳親王爺及淳福晉就要成你的公公婆婆了!」

    她赫然甩下來的一掌,拍得水玲瞬間變為石人,倏地轉頭看她:「公公婆婆?」

    「是啊!」胖妹可得意了,「你絕對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有多好,我只是約略提了一下你的事情,淳親王爺就馬上作主讓歌玄貝勒娶你,這下子你們就要終成眷屬了!」

    「終成眷屬?」

    水玲頓時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格格,你來淳親王府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後來聽簡福晉說,才知道歌玄貝勒原來就住在這裡,我於是趕緊跑來找你!」

    水玲還是無法反應,呆愣地看著她說得口沫橫飛。

    「你啊、你啊,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犒賞我這丫環,要不是我厚著臉皮跑來淳親王府,跟明理的淳親王爺提及你來京的目的,又怎麼會促成這段良緣呢?」胖妹覺得自己很行,開心地抱住了水玲的肩,「當然啦,真正要感謝的莫過於淳親王爺,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大好人,對你有恩於他的事,一直謹記在心,直嚷著你是知書識字、達禮通經的奇女子,不把你娶下來就太可惜了!」

    淳福晉說;「是啊,水玲,我和王爺都很喜歡你,你對歌玄的心意應該早點讓我們知道的。」

    淳親王爺順著福晉的話說:「況且,歌玄也過了適婚年齡,早該成家立業了,既然你對歌玄情有獨鍾,而歌玄又不反對這樁親事,我們做長輩的,便樂見其成了!」

    「樂見其成?哈哈……,哈哈……」

    水玲忍不住漾開笑容,只是笑得很僵硬,聲音斷斷續續的,彷彿摻雜了許多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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