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韋伶
「誰都不許!」西凰讓她平躺在床上,以修長的手指嫻熟地卸除彼此的束縛。
玉靈望著他,等待著他,然後向他展開了雙臂。「我一直是你的。」
西凰笑,體貼地降下身子,讓她摟在懷中,溫柔地在她的臉上、唇上、脖子烙下無數細吻,循序漸進,玉靈無以遏抑地仰頭呻吟。
他放任另一隻手往下摸,趁著玉靈目眩神迷之際,移進她雙腿間嬌柔纖滑的肌膚,挑逗她敏感的感官意識。
戰慄的感覺襲來,玉靈咬著下唇扭開了臉。
這樣的碰觸使她心蕩神搖,他的手熨燙了她的肌膚,使她不知不覺地弓起身子,喉間跟著逸出輕柔的喘息。
「你的聲音由我獨佔,你的眸光由我獨佔,你的靈魂由我獨佔,而你整個人……同樣由我獨佔!」
突然之間,他進入她──
「啊!」
玉靈驚喘的倒吸一口氣,她感覺得到他在自己體內,先是推得更深,然後慢慢地衝刺……
隨著他的速度,他來來回回地律動著,悶聲喘息。
玉靈不斷承受著他的熱情,每當她以為一切就要平息時,他反而以愈加堅定的毅力攻入她的嬌柔密地。
她無法思考地嚶嚀,無法思考地張開自己迎接他,他一次比一次推進得更深、一次比一次更侵入她的心。
西凰完全耽溺於她的每一絲模樣,無法制止自己要她──分分秒秒的要她!
他沙啞的呻吟,放任自己貫穿她的全部,直到兩人無法繼續承受激情時,他發出一陣呼喚,忽而劇烈地衝入她體內,一陣靜候,碩大的男性軀幹在她體內釋出了生命。
事後,他並未馬上離開她,反而更加摟緊珍愛地親吻她,細訴情話……
纏綿還在繼續,柔情也在蔓延,卻誰也沒注意到屋外的暗處有雙眼睛始終未曾離開過。
第七章
自從京郊狩獵之後,西凰病癒的消息很快傳遍全京城。
有人說他的病之所以痊癒得如此快,全得感謝外城「神仙藥鋪」的大夫。只和貝勒爺會診過一次,貝勒爺竟然就不藥而癒,醫術之神奇,可謂華佗再世。
因此,「神仙藥鋪」一夜之間突然大發利市,紅得不得了!
當然,在此同時有一部分的人卻持不同意見,認為西凰貝勒打從一開始就沒病過,裝病罷了。
什麼神仙賽華佗?鬼扯!
儘管外頭傳得如火如荼,襲簡親王府大大小小開心快活,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們的西凰少爺終於回府了,一樣的玉樹臨風,一樣的器宇軒昂。
至於宋府,宋大人雖然離情依依,但西凰貝勒前腳一走,他後腳馬上跟媒人接洽,與親王府的這樁親事,他要定了!
玄親王府邸
「我是襲簡親王府的家僕,來找我家貝勒,請問他人在哪裡?」一名神色慌張的僕人在迴廊上跑得氣喘吁吁,逢人就問。
幾名清秀丫鬟指著遙遠的第三重花園道:「在花廳裡飲茶彈琴。」
「謝謝!」
僕人道了聲謝,一路往花廳跑去。
「事情進行得如何,西凰?」與西凰對坐在花廳裡的玄親王問道。他並沒有在彈琴,而是拿了一塊質料柔軟的布,仔細擦著自己的愛琴。
西凰借了丫鬟的團扇,意興闌珊地把玩著。「幾個可疑的地方都曾經潛入過,但沒有任何發現。」
「是你不願意去發現……還是,真的沒發現?」
放下軟布,玄親王試彈了幾個音,雖然不是什麼曲目,但婉柔清悅的琴音隨意交彈在一起,仍舊令人耳目一新。
「你這話問得很耐人尋味。」
「我只是提醒你別玩得太入迷,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玉靈?」西凰覺得好笑。「她和一般女孩子沒兩樣。在宋府調查時,我幾度懷疑是否鏢局的人弄錯了,菩薩立像也許不在宋府,行竊者另有其人。」
「放著犯人不查,問題當然會出在他人身上。」
言下之意,鏢局沒錯,錯的人是他。
「我相信她。」
「我看你是愛上她了。」
玄親王一句清冽的話,驀地奪去西凰自若的神色,他霎時間啞口無言。
玄親王隨著琴弦轉移眸光,眼神比平常冷漠,依稀有著一些教人忽視不了的嚴肅。
他道:「西凰,你太不夠朋友了,我對你推心置腹,你卻對我虛與委蛇。表面上接受我托付的事情;背地裡卻忙著向玉靈格格大獻慇勤,你將我對你的信任置於何地?」
突如其來的嚴厲指控,壓得西凰無從反駁,愣在那裡任他罵。
「當我示意你應該調查玉靈格格時,你告訴我「你相信她」,那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嘍?」玄親王的眸光幽黯嚴苛。「朋友做到這樣的地步,絕了。我必須說,我看錯了你,西凰。」
「這是兩碼子事,你何必混為一談?」
「重色輕友是兩碼子事嗎?」
「拖延你所交付的事情,我承認是我錯,我鄭重向你道歉,但請你別遷怒玉靈!」
玄親王先是苦笑,然後搖頭。「換言之,你還是信她。我倒要問問你,你信她什麼?信她的氣定神閒,信她的端莊沉靜,還是信她與周豹之間的衝突單純?」
西凰狐疑地問:「你知道周豹?」
玄親王狡黠地說:「京城之中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他的回答只讓西凰更加衝擊。
玄親王瞄了他一眼,逕自冷沈地道:「周豹以經營畫坊為業,如果我告訴你玉靈的雙環雕花玉鐲,便是從畫坊偷來,你信不信?」
「不信!」西凰毫不猶豫地回答。玉靈曾經澄清過玉鐲子從何而來,普普通通的金錢交易,又怎麼會與「偷」扯上關係?
「可惜我必須告訴你這就是事實。當初她為了得到這副玉鐲子,曾經喬裝成賭客,蟄伏在畫坊長達半個月之久,半個月後東西一到手,她立刻翻臉不認人,仗著自己有些工夫,不惜與所有阻擾她的人正面衝突,甚至打斷周豹一條腿。」
「你所說的與我所知道的,完全不同。」西凰試著冷靜應道,但內心卻宛如遭人當頭棒喝。他深知「畫坊」的底細,並不如字面上的美,乃是暗藏春色及賭風的複雜之地。
玄親王察覺到他心中的掙扎,突然拋開咄咄逼人的氣勢,軟化地說:「也罷,沒憑沒據,我說得再多,聽進耳裡都像是詆毀,周豹就住在朝陽門東邊的長花巷,你自己去問清楚。」
西凰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要他信,索性以退為進。
果然,西凰心頭一震,眉心緊緊鎖住。「你……以為我不會嗎?」
他屏住氣息,萬般糾結的吐出幾個字,但他的臉色卻慘綠無比。
玉靈的解釋與玄親王此時的說詞,紛擾地縈繞在他腦海裡,玄親王所說若是句句屬實,那麼玉靈就欺騙了他!
她會嗎?她有什麼秘密不能誠實以對嗎?
玄親王好心地提醒道:「西凰,奉勸你清醒一點,找回金鑲玉珠菩薩立像,然後離開她。旁觀者清,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小心她接受你同樣是另有所圖。」
「另有所圖?」
「誰能保證不是呢?」
「不可能……」
儘管他說得再多,西凰仍然無法接受強攫他心田的那抹倩影,會是由這些殘酷的謊言堆砌而成的。
「給我一點時間,我必須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貝勒爺──」襲簡親王府家的僕人猛地衝進來。「出事了,王府的傳家寶失竊了!」
西凰倏然站起,「月仙」在腦中一閃而過。
「快回去吧,貝勒爺,王府現在已經亂成一團。」
西凰臉色變了,冷凜嚴酷的面孔清楚寫著事態嚴重。
連玄親王都來不及辭行,他立即打道回府;僕人微微向玄親王鞠躬致意,也匆匆忙忙跟著主子離去。
玄親王看都沒看他們一眼,注意力持續停留在他的琴上,低喃道:「這不就應驗了我的話嗎?西凰。」
「貝勒爺!」
「貝勒爺!」
襲簡親王府的僕人丫鬟老遠就看見主子行色匆匆地走來,紛紛向他行禮問候。西凰趕著回院落,無暇理會他們,一逕地加快腳步。
「是怎麼一回事?」
他驀地推開書房大門,裡頭早已聚集一大群人。
一名小侍站出來說:「一個時辰前,小的提了桶水準備清掃屋裡,不料一進門就看見櫃子的門大開,裡頭的東西早被翻得體無完膚。」
西凰聞言,即刻走到收藏物品的櫃子前,櫃子的小門此刻虛掩著。
他一打開,滿目瘡痍的景象登時殘酷地映入眼簾──
一部宋代雕版印刷製成的文獻被推得到處散落,其中一部分的紙張甚至被扯毀丟棄,十來幅山水字畫被倒下來的書籍壓爛了;經年收藏的心血毀於一旦。至於「月仙」,已然不翼而飛。
老福晉痛心地道:「他們一通知我,我便立刻趕來了。清查之後發現除了「月仙」失竊,一些頗具價值的古器,也一併遺失。」
「西凰,你都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