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婷婷
「很好。」那麼鎮定劑會很快產生效果。托基瞇起眼搜尋凱利爾的身影……在那裡,嗯,這傢伙也很懂得摸魚,偷懶享受溫柔鄉。
很久以前他就看凱利爾不順眼了,什麼「大君的影子」,論身手他才是最頂端的,薑是老的才會辣不是嗎?像那種乳臭未乾的小子憑的是哪一點被公認為最佳保鏢?
托基示意這名女侍隨他悄悄離開大廳。
他在幹什麼?凱利爾瞇著眼看托基的一舉一動,拿起對講機說:「林,你在嗎?」
「是。」外面的部下聲音清晰傳來。
「你來換裡面的班。」他簡潔下令,收好對講機轉身就走。托基那人有問題,他必須跟過去看看。
「小心點。」金佳對他如風似捲衝出去的背影喊。
還真的被托基說中。躲在夾牆中的男人有些訝異地想著。
又喝下一口酒,冷魅衣終於忍不下呵欠,嚶嚀地伸伸懶腰,她隨手將杯子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打算憩憩精神。
就是現在!在秘室中的男人等這一刻等得太久了,他高興地想大叫!方才托基先行要女侍讓冷魅衣喝下特殊調方的鎮定劑,會使人體在相當短暫時間內無法動彈,而他在這三、四分鐘內下「魔鬼之令」時,她發作的徵兆便不會讓人發現。
反正腦子痛一痛又不會死人。
他可不希望她還沒完成任務就明目張膽地被發現,功虧一簣。
***
收縮性的痙孌所產生的痛如線似絲地扣緊她全身意識,繼而往腦門直衝而上,奪走她最後清晰的思緒。
殺了他。
她的眼皮跳動一下,全身像被灌了銀鉛似難受。
殺了雷.萊恩.巴亞斯。
她想站起來,卻連一根小腳趾也挪不動。
殺了他……
好痛,誰來救救她……
鳳眸緩慢張開,墨晶的眼珠不復見她原本靈活狂野的風采,取而代之的是空白的殺機。她依然癱臥在原處,卻不再睏懶,而是出狩前的全神貫注。
她想抬起自己的手臂,卻一骨碌就跳起來站好。
舞孃煽人的表演隨著音樂即將結束,男人們的注意力已有些分散。
坐在「大君」身邊的男人不知在跟他講什麼笑話,惹出他一串大笑。
冷魅衣一步步趨近目標,隨手抓取索密斯方才留下的匕首,刃面的寒光映入她的瞳底。
辛聽到步近他的細碎聲響,反射性側過身回頭——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凌寒的刃光已當頭罩下。
***
凱利爾莫名地打個寒顫。
托基的身手著實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才一瞬間,他竟挾著那名女侍不見了蹤影。
濃蔭的樹梢發出葉子拍打的颯颯風響,不尋常的騷動轉移他的注意重心,正想移過去查看,一樣事物從半空中掉落。
就算凱利爾受過冷酷血腥的訓練,也不禁為之動容。
方纔那名女侍顯然已了無氣息——因為她整顆頭顱是被人反扭至後,與背脊同向!
「他媽的!」凱利爾喃喃。殺人滅口?托基究竟想封住什麼消息?凱利爾乍然省悟,急忙轉身欲往屋子衝去。
太遲了。
背脊驟襲的涼意令他不假思索往地上一撲,貫穿他胸口的線狀痛楚如火蔓燒全身神經。他中彈了!
凱利爾欲爬起身,一團黑影張牙舞爪朝他襲來。凱利爾反射地抬起手臂欲擋,閃亮的刀鋒插入僅離他頸脖0.一公分的泥地中。
托基很快拔出小刀再刺,這次刺入凱利爾的手臂,血如泉湧。
凱利爾心知不妙。「你做什麼?」他奮力想推開壓在身上的重量。刀鋒在托基手中流利的一轉,凱利爾一鼓作氣抓住托基的手腕,猛然使力,抬膝將他踹開。
「可惡!」冷不防受襲的托基敏捷地騰身翻起,再次撲來。
「你想分個高下是吧,嗯?」凱利爾知道自己該立刻止血,否則會損及性命。他調整著自己的呼息,只手緊按胸口,企圖減少血液的流失。
他瞇起眼,弓起的身形如月,蓄勢待發如虎。
托基認為自己佔定優勢了!畢竟,對方已然見血,且傷得不輕。嘴邊泛出得意的笑,啊,他好喜歡「獵人」的快感,尤其是凱利爾如此美麗的獵物。
他向主人提出這項周詳的突襲計劃時,就一直迫不及待等著這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刻。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像殺戮這般有趣。
凱利爾節節閃過對方的刀鋒,突然省悟這竟是對方的調虎離山計。在屋中的「大君」也許正危在旦夕,而他卻該死地被這瘋子困在外頭。
「托基!」凱利爾再次掛綵時,喊著敵手的名。「為什麼要這麼作?」
托基眼中閃著異常明亮的光芒。「不為什麼。我的主人殺了那個雜種『大君』,我殺了你,我們都會很開心,都可以稱霸土耳其。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他?」凱利爾心下一凜。他原先還認為只是私怨,沒想到真的牽連到「大君」的安危。「你們不可能會成功的!」
「哈!」托基殺過來的招數再次被凱利爾化解,托基一時不察,差一點跌個踉蹌。
「裡面那個人不是『大君』!」凱利爾身形一矮一衝,切到敵人未設防的右側,迅速欺到前方。
「什麼?」托基方錯愕的一抬頭,凱利爾一鼓作氣集中力量揍向對方的鼻樑,清楚可聞骨頭破碎的響聲。
碎骨刺入他的腦中,托基在兩秒內就死了。
***
剎那間,血花四濺,有些噴上她的臉頰,震驚每個人的心靈,有些女人已放聲尖叫,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暗中守備的侍衛在她成功的刺下第一刀,未及補第二力時抓住她。冷魅衣硬不松放手中短刃,亦無法掙脫束縛,情急之下低頭張口咬住侍衛的手,牙齒深深嵌入其皮肉,守衛發出疼痛的叫聲,猛然用她一巴掌。
她發出嘶氣的咆吼聲,由於手中的武器已被奪走,她索性張開徒手攻擊,兇狠的撲向「大君」。
辛痛得無法吸氣,一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日本的魚有多可憐,居然是這樣活生生被吃掉。冷魅衣用牙齒生生咬住他的身體,血液從她唇下流出。辛按著腹部不停流血的部位,無法說出任何話。
冷魅衣又想撲上去,這回旁人有了前車之鑑,他們一人架一邊,合力將她扯下來。
「『大君』!」凱利爾滿臉慘白,根本沒法及時趕回來護在主子身邊,卻及時看到冷魅衣被制住的鏡頭,全身這才為之一懈。
「你來晚了,那個女人哎呀,你的傷是怎麼回事?」金佳不禁臉色大變,立刻挪到他身前檢查子彈對他所造成的傷害。她隨手扯摘身上的絲巾,以最快的速度綁起他受傷的部位。「這只能擋一下下,你必須把子彈拿出來,快叫醫生來!」她從未見過傷得如此嚴重的人居然還能站立,凱利爾早該昏迷不醒才是。
凱利爾根本沒在聽她說話。「『大君』受傷了。」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掙脫金佳的絆留,他想衝上去,可是眼前突然一黑,雙膝一軟昏了過去。
「哎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宴會的主人索密斯趕了過來。
辛吃力地對他一笑。「我想……」依然維持客氣的音調,但語氣間的疼痛卻更為深切。「你最好打電話叫救護車……」
***
失敗了!男人氣得全身發抖。真是搞不懂,阿拉為何一直在庇佑那個雜種?
托基死了,他的屍體幸而是先由自己人發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他眼睜睜看著冷魅衣失風被捕時,氣得將笛哨扯下摔碎,沒有用的東西!
火焰般的怒氣燃成一股破壞的慾望,他像無理取鬧的小孩,抓起東西就摔,大至花瓶小至筆枝,都難以倖免。
宴會當然是草草的收場,「大君」在一連人馬護送下返回多克瑪巴,且立即召?br>蚋憟舠炩E。至於冷魅衣則被關了起來,完全喪失利用價值!
托基呢,任務也失敗了;死得好!
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個凱利爾因傷勢過重高燒不醒,只要將他解決,就沒有人知道是他在幕後主使……一股怨氣愈想愈旺,咬牙切齒的動作令他整張表情全扭曲起來。
「主人……啊,失禮了。」一名女侍捧著茶盤急忙收住欲入踏的腳步。糟糕!主人在鬧性子了。
「過來!」男人立即綻顏而笑,那種見獵心喜的表情比方纔的怒態更駭人,女侍哆嗦著靠近他,捧上淡香的茶杯。如果她有得選,她寧可待在一個脾氣暴躁的主子身邊,也不想伺候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男子。
上一次不就是一個i怕的例證嗎?可憐的小蕾被憤怒的主人強暴凌虐……她才十一歲啊!小小的身體上沒有一處不沾滿血跡及瘀青,足足一個禮拜躺在床上,到現在仍是昏迷不醒,她姐姐徹夜不眠守著她,次日她前去探視時,驚駭的發現她的髮絲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