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天天
可是——
「不用謝。」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微笑著說：「你是我的妹妹嘛!哥哥照顧妹妹是理所應當的。小灩兒，記住，以後你的名字叫韓蓮灩。」
她又不姓韓。
「知道啦!」
她吐吐舌頭。反正他老愛給自己改姓，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初相見時他就硬要當她叫趙蓮灩，現在又改叫她韓蓮灩，管他趙還是韓，反正也沒差，她是蓮灩兒，如此而已。
「小灩兒……」
她吐舌頭做鬼臉的模樣可愛極了，一時間韓允文不覺呆了，半響，才回過神來一歎。
她是他的妹妹，從今往後。
「小灩兒，作韓府的大小姐，似後要遵守很多禮節，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而為了呢!」
他笑了笑，拿出作大哥的架式，溫柔地摸摸她的頭。
「什麼嘛。」蓮灩兒嬌俏地皺了皺小鼻子。「我才不懂那麼多，也不管那麼多，我就是蓮灩兒，如此而已。」
韓允文一笑，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是，小灩兒說的有道理。」
*****
作韓府大小姐，和作韓府小丫鬟，對蓮灩兒來說其實都差不多。
韓允文力救蓮灩兒，在皇上面前說出蓮灩兒乃是他父親的私生女一事，早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外人不知，以為這就是真的，就連韓府的人也都對此事信以為真。在這樣的情況下，蓮灩兒名正言順地成了韓府的大小姐。
「可是老妖婆……哦，不不不，是母親大人，母親大人好像很討厭我呢!怎麼辦?」
微風吹拂，午後的陽光直射下來，照耀在花園裡。蓮灩兒坐在柳樹下，任長長的垂柳枝條輕拂過面頰。
「小紅姐姐，你說母親大人為什麼會討厭我呀?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
蓮灩兒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地問身旁的丫鬟小紅。
小紅是韓允文分派給她的丫鬟，今年十七歲，待人親切，蓮灩兒很快就和她玩在一塊兒，當她是大姐姐一樣。
「這個小紅也不清楚，也許公子知道原因吧，小姐不如去問問公子。」小紅說。
蓮灩兒側頭。
「嗯，有道理，他一定知道的!」她跳了起來。「我現在就去問他……」
她就這麼興沖沖地跑去找韓允文。
「大哥，大哥……」
大老遠的，蓮灩兒看見韓允文的身影就揚聲叫。
原本蓮灩兒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可現在她是韓府大小姐了，大家都說，大小姐和公子是兄妹，應該稱呼公子叫大哥才對，所以她現在都叫他大哥。而初次聽見蓮灩兒這麼喊他，韓允文怔呆了一下，但也沒有反對，後來就一直這麼叫了。
「小灩兒?」
韓允文抬頭，看見蓮灩兒跑過來，便放下手邊的事，笑著站了起來。
「怎麼今天不在花園裡找你的花姐妹們玩，跑來找我了?」
自從兩人變成兄妹後，韓允文也拘謹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常常逗弄蓮灩兒了；可是，他不逗弄她，她反倒覺得不習慣起來。
「我有事想問你。大哥，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找我玩了呢?」
蓮灩兒睜著美麗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韓允文看。
韓允文心跳有些加快。
「呃……最近比較忙。小灩兒乖，自己一個人去玩，等大哥閒下來了再去陪你，好嗎?」
「哦!」
蓮灩兒乖乖地點頭，卻不走開。
「還有事嗎?」韓允文問。他心底莫名地有些煩躁。
又來了!最近每次面對蓮灩兒，他都會覺得心底莫名的煩躁不安，可到底為什麼，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還有一件事要問問你。」
蓮灩兒不知道韓允文的心思，只是直接把心頭的疑惑問出來。
「母親她好像很不喜歡我，為什麼?」她直接地問。
母親?
韓允文一呆，苦笑。
他當然知道母親為什麼會不喜歡蓮灩兒，事實上，母親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平和已經很了不起了，畢竟，有哪個女人在面對丈夫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時會不惱怒的?
唉，都怪他撒下的漫天大謊!
這個謊言編得太過真實，連母親都相信了，父親生前和母親十分恩愛，從無沾花惹草之事，如今他去世後，卻忽然冒出個私生女來，這教母親如何不氣?
可是，要向母親解釋清楚蓮灩兒並非父親的私生女嗎?韓允文又覺得無從說起。為了救一個小丫鬟撤這樣大的謊，算什麼呢?
「別在意。母親她一向就是那樣，慢慢就會好的。」他只得安慰她。「你和她相處久了就知道了，其實母親她為人極好的。」
「相處久了?」蓮灩兒側頭尋思，道：「我才不要呢!母親不喜歡我，我以後離她遠一點就好啦!大哥，你最近老是離我這麼遠，是不是也開始不喜歡我了?」
沒想到她那麼敏感，韓允文內心一驚，苦笑道：「怎麼會呢?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啊!」
他拉著她的手輕拍。
「哥哥當然喜歡妹妹啦!不然，我幹嘛要把你帶回韓府來?」
「是嗎?」她疑惑地問。
「是。」他有些心虛。
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嗎?他心裡知道，其實不是那樣。
「小灩兒，你有過想和某個人在一起一輩子嗎?」他忽地緊緊捉住蓮灩兒的手問。
蓮灩兒一呆，側首尋思了半晌。「有啊!」
「誰?」韓允文急問。
「大家啊!像青青姐姐、小郁兒妹妹，還有其他姐妹們，大家永遠在一起，快快樂樂永不分開，多好!」她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強把我擄來!」
韓允文緩緩鬆開了手，苦笑道：「是嗎?」
小姑娘畢竟是小姑娘，情竇未開，只是，他的心頭為何一陣莫名的惆悵?
「我倒曾想過要和某個人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他緩緩抽出腰間竹簫，輕輕撫弄。
只是，以前一直以為那個人是風梅呢。
風梅出身皇族，貴為公主，如能娶她為妻，對他的仕途發展極為有利。何況風梅嬌俏討喜，對他又癡心一片，連母親和皇上也都樂見其成，所以……
那個時候，他想救蓮灩兒，卻拿不出別的理由，只敢謊稱她是他的妹妹。
妹妹……
然而在他心裡，真的只是妹妹而已嗎?
感情在不知何時已悄悄萌生，待發覺時，它已如春草蔓生，扯之不盡了。
「小灩兒，我來為你吹一曲簫吧！」
低低地喚她的名，他舉起手中竹簫，幽幽地吹著。
「好好聽哦!」
蓮灩兒專注在聽，聽完立刻激動地拍起掌來。
「大哥，你這支曲子比以前你教我的都好聽呢!我要學這支曲子，好不好?」
她滿面興奮地望著他，一臉心動的神色。她聽得出這曲子的優美動人，卻聽不出曲子裡的無限情意。
可是聽得出聽不出又如何?
韓允文看著蓮灩兒天真稚氣的面容，情不自禁地微微笑了。其實，這樣就很好了，不是嗎?
「好，我來教你吹這一曲。」
他笑著，把竹簫遞給她。「要好好學哦!學得不好，大哥可是要罰你的。」
「哼。」她搶過竹簫，做個鬼臉。「我才不怕你呢……啊喲大哥，你不要又捏我的臉嘛!」她的鬼臉被他的大手給破壞了。
韓允文鬆開手來，哈哈大笑。「你不是要扮鬼臉嗎?我只是幫你而已。」
「什麼嘛，大哥，你根本就是在欺負我。」
笑鬧的日子多麼快樂，歡樂的時光就讓它一直持續下去吧!
第五章
什麼叫做歡樂?
現在的生活就叫歡樂。
什麼叫做幸福?現在的時光就叫幸福。
「小紅姐姐，我呀，現在好像都忘了以前的生活了呢。」
陽光多麼溫暖，蓮灩兒坐在花園裡的草地上曬太陽，一隻蝴蝶飛來，上下翻飛著和蓮灩兒玩。
蓮灩兒盈盈地笑。
「如果日子就這麼一直下去好像也不錯哦?小紅姐姐，你說呢?」
小紅溫柔地笑。「小姐當然幸福羅，公子他很寵小姐呢。」
「是啊!有這樣一個大哥真好。」蓮灩兒笑得開心，可是笑容又忽然斂起，變得有些憂鬱起來。「可是大哥最近好忙，都沒有時間陪我玩。」
「公子沒有時間陪你，你可以去陪他呀!」小紅出主意。
「是呀!大哥不來陪我，我就去找他。」蓮灩兒眼睛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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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陪他?怎麼陪?
蓮灩兒發愁了。
韓允文所忙的一切她全都不懂，也幫不上什麼忙，手忙腳亂的想幫他整理東西，結果不是打爛花瓶，就是弄污書畫；在一旁靜靜地看他做事吧，他又嫌她礙眼。
蓮灩兒滿心委屈。
「小紅姐姐，大哥他不理我，怎麼辦?」
「這樣呀……」小紅也沒辦法，想了想才說：「那小姐還是看公子什麼時候閒下來再去找他玩吧!在公子忙的時候，小姐可以做些別的事呀!比如繡繡花什麼的，這樣小姐就可以把自己繡好的東西送給公子了。」
「對呀!」蓮灩兒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我可以學著繡花。繡什麼好呢?嗯，就繡條汗巾吧，繡好了送給大哥，他一定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