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天空
她吃驚的張大嘴巴,最近因為這許多的風波,使她觀念和思想成熟了很多,但除了這二點,她仍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光說的那些,她都不會。
「腦子還塞得下嗎?」光微笑問。
「我怕我做不到。」
「一開始接手都會這樣,不是有一句話說『熟能生巧』嗎?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會幫你的。」
雪幾乎感動的要痛哭流涕,想光對她這麼好,於是提起勇氣問道:「能告訴我,式部家和顯東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你不是早明白了嗎?」提到敏感問題,光頓了一下。
「嗯……有些是聽父親說,遠也沒跟我提半句……我越來越懷疑,我父親要我恨你們,到底對不對?」
「……」光安靜的聽她繼續說下去。
「父親希望我替表姊爭一口氣。」原要藏在心底的話,一古腦的全說了出來,她已經受不了偷來暗去的相互算計,決定搞清楚事情的是非曲折。
光挑了挑眉,深覺雪這女孩很坦白又沒心機,遂暫時卸下防備道:「式部紫要政的人頭,她想入主顯東。」時光倒回到一年前,她點點滴滴的說給雪明白。
聽完,雪的打擊很大,「錯的人是表姊……我不該只聽爸爸的片面之詞,就將你們當成敵人……」
「你也是為了自家人,不用太自責。」光安撫她,又道:「現在你知道真相以後,打算怎麼做,你會不會背著遠捅他一刀?」光以嚴謹的態度審視她。
「我也很矛盾,我不會傷害遠,可是又不想顯東對表姊展開攻勢。」她坦白的告訴光,無畏無懼,相信光會瞭解。
「如果……」光假設道:「我允諾不傷害你表姊,你會幫助我們嗎?紫現在仍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顯東,我不求什麼……只希望能平息這件事,尤其你現在已經是顯東的人了,我希望彼此之間不要一直存著疙瘩。」
「幫你們?遠不相信我,怎麼會肯!」她向光傾訴自己被強暴,又離奇地還是個處女的事件。
光莞爾道:「要是我,我也會認定你是叛徒,因為--遠趕去殲滅嗜血的時候,紫後腳就跟著殺進來了。」
「他怎麼一個字都沒告訴我?」雪震驚的站起來,激動地道:「難怪任憑我怎麼解釋,他就是不肯聽。」她震驚萬分,加上自己對表姊的瞭解,相信這計畫根本就是表姊所為。
她萬萬沒想到,表姊居然連她也利用,這件事讓雪打擊很大。
「坐下……是不?誰都會以為你是內應,甚至到現在,我還不敢說我已完全的相信你。」光覺得雪這女孩相當聰慧一點就通,很難想像她才十七歲,竟有超齡的成熟,可能是環境所逼吧。
雪點頭坐下來:「我不奢求你一下子相信我,但我從沒想過傷害誰……」她神色黯然,為什麼老天安排她是遠的仇敵……
抿了抿唇,她又道:「如果不傷害表姊,我願意。」儘管表姊先對她不義,但出賣家人的事她還是做不出來。
「內應很危險,紫生性狡猾,你能應付得了嗎?」
「有一半的把握,畢竟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幾年。」
光認真的考慮,雪雖年輕但顯東內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紫。
「我要證明對遠的真心,而表姊也不能一錯再錯……」雪眼瞳內閃著決心,「更何況表姊也威脅著遠的生命。」
是最後這句話打動了光,她看見了雪對遠的真愛。
「好!我答應你,這事我會跟政提。」
「謝謝……」雪有鬆了口氣的輕快感,終於不必夾在兩方中間,她的選擇是對的,雖然紫是她的表姊,但她仍須明辨是非。
大廳門忽被拉開,他們兩兄弟走了進來,遠很驚訝的瞪著雪。
「喲--來向嫂子拉關係啊?」他口氣酸溜溜地道。
「嘿!說話不要老夾槍帶棍,是我自己邀雪聊天的,你欠她-個道歉。」
「那真是太--對不起了--」
「喂!」光氣得想揍他,反倒是雪安靜的坐在原地,沒有一絲動怒的跡象,大概是無力再爭辯了。
政打圓場道:「別管他,最近『諸』事不順,火氣大。」他促狹的瞟了雪一眼,點明遠急躁的原因。
光才不甘心的靜下來,便嘲諷道:「活該,誰教他一點都不聽雪解釋,不可理喻!」
政苦笑,弟弟的感覺他很明白,當初對光他亦同樣如此,脾氣「反覆無常」、「不可理喻」,男人也真是辛苦,常被女人耍得團團轉。
「對了,我有件事想提出來商討。」光道。
「哦?」政道:「說說看。」
「我剛剛和雪討論過,她願意幫我們--」
光還沒說完,遠就反應激動的叫了起來,「你瘋了,雪是式部家的走狗,她會害我們身首異處!」
雪睜大眼瞪著他--
政見兩人爆發戰爭,拉著老婆退開三步,任他們去吵個夠。
這口氣她吞不下去了,「既然認定我是騙子、間諜,那就休了我呀!我已經厭倦和你不時的爭鋒相對,我累了!放我走,讓我去找一個肯軟言細語疼我的男人!」原是一個不識愁滋味的十七歲少女,如今她覺得自己彷彿已是個老得走不動的老嫗。
「我不打算製造笑話,淪為世人笑柄。」他硬著臉道。
「混蛋!為了怕世人嘲笑你,就要我承受不公平的折磨?」
「沒錯,這小小報復感覺如何?」
她握緊拳頭,高傲的挺直背脊。
「暫時相信她。」政突然開口,趁著他們爭吵時,光向他解釋雪和遠之間的誤會,雪可能是被陷害,而遠盲目的不願相信。
「大哥!」遠抗議。
「有意見等會兒再說。」政轉問雪:「你有決心幫我們,但你打算怎麼幫法?」
「我爸爸手上有聯絡表姊的電話,我想親自誘她出來。」
政考量她的話,紫的行蹤一直飄忽不定、難以掌握,如果雪能成功引出她,那麼他們才有辦法圍堵她。
不過--雪是否真心,還是這只是個幌子?
「紫老奸巨滑,能輕易的引她出來,我們早逮住人了。」遠不屑道:「要是你真引出紫,我們怎知那是不是陷阱?」
「賭啊!」雪挑戰道。
「哈哈哈--」他狂笑道:「你認為我還會和你玩這場遊戲嗎?」遠的言下之意,便是拒絕了。
政突然插嘴道:「雪提的方法我倒很有興趣,想賭賭看。」
「大哥,我一向尊重你,但這件事我不答應。」
政知道他的弟弟有時很固執,於是下令光相雪先退下,讓他和遠單獨對談。
廳內就剩他兄弟兩人,政才開口道:「我和你同樣並不完全信任清木雪。」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
「賭,我們可以順便監控清木雪。」政知道很難說動弟弟,於是換個方式道:「經由光,你和雪之間的事我大約瞭解了,就如同雪所說,如果她和式部紫有所計謀,她應該不會自露馬腳,你冷靜的仔細想想,其中不無道理。」
他沉下臉色,聽了大哥這番話,他微微動搖了起來。
「遠,有時候人常會犯了當局者迷的錯,在大哥的眼中看來,不如你暫時退一步,給雪……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政是過來人,自從遠遇見雪後,狂妄、灑脫的性子全沒了,可見遠是很在乎雪的。
「我賭了!」掙扎了一會兒,他決定為兩人下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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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決心幫顯東後,遠開始以心平氣和的態度和她商討,遠要求雪不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擅自聯絡紫,並拿出一對耳環要她戴上,遠是以顯東家的名義,解釋那耳環有二副是母親的遺物,要他們兄弟送給未來的太太,事實上那耳環一隻是竊聽器,另外一隻則是追蹤器。
雪無其他想法的收下,心底有絲絲甜蜜和希望,認定遠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她,一定是承認她了。
遠確定雪將那副耳環戴著且寸步不離身,故意對她鬆懈好多天,來測驗雪是否有暗地聯絡紫,結果雪一直是對他忠心不貳,沒有背叛的行為出現,遠的惡劣情緒才稍稍減緩。經過這測驗後,遠決定開始施行計畫,由雪來引誘紫出現,帶她到離主廳最遠、最不受干擾的廂房,準備做首次的聯絡。
遠撤離所有的下人,緊緊關上房門後,拿起電話交給她,「你放心、大膽的說沒關係,當我不在場。」說完,便在一旁坐下。
「要不要我打開免持聽筒的功能?」她覺得該公開對話。
「好!」
平常他都會打開追蹤器,但怕被紫識破便作罷,先以雪能得到紫的信任為優先。
她撥通電話,將聽筒放回去,他安靜的守在電話旁,靜得像是不存在。
「喂?」紫的聲音以高分貝傳出。
她認出是表姊的聲音,沒想到這號碼居然是直撥,可見表姊信任父親……可是自己卻想背叛她,雪升起一絲罪惡感。
「表……姊,你好不好?」她暗自鎮定,小心的搜尋恰當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