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唐昕
「會嗎?翟府哪裡比不上那個貧窮的地方?」
「我覺得,他在那裡過得無拘無束,非常快樂。」
「你是說,他在府裡一點也不快樂?」翟老夫人的臉頓時變得冷厲。
「老夫人不該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她老實的回答。
兩人對峙了半晌——「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還是快把堂兄找回來要緊。」翟人傑圓滑地打破僵局。
「劉二,傳令下去,派十名家丁前往各處尋人,萬不得張揚,必須暗中行事,明白嗎?」
「小的明白,老夫人。」劉二回答。
「我也去幫忙找人。」翟人傑朝著艾碧兒點點頭,然後退出廳外。
「我也和劉管家一起尋人。」不待翟老夫人同意,艾碧兒已一溜煙地奔出了大廳。
熾天使書城——【第五章】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丫環夏蓮匆匆地奔入了大廳。「老夫人,大少爺不見了。」
「什麼?好端端地他怎麼會不見?有沒有到花園裡找?」
「回老夫人,大少爺愛去的地方全找遍了,都沒有看到人。」
翟老夫人怔怔地坐了下來。
「伯母,您還好吧?」開口的是翟人傑,他是翟老夫人這一個月來所見的第一位客人。
像是想起身邊還有人,翟老夫人這才回過神來。
「人傑,這件事休要向旁人提起,你可明白?」
「人傑明白。」頓了下,他又開口:「但不知堂兄去了何處?」
翟老夫人沉思片刻,「也許有一個人會知道他的去向。」
「什麼人?」
翟老夫人卻不回答:「春苗,請艾姑娘過來一趟。」
「是!」
不消多時,艾碧兒已隨著春苗來到了大廳——甫入大廳,翟人傑便瞧呆了。
這胡姬生得國色天香,清艷中帶著一股靈氣之美。
他並非沒見過胡女,然而,眼前出現的,不同以往,堪稱絕色!
「老夫人急喚我來,有什麼事嗎?」
「艾姑娘,羽雄不見了,你可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嗎?」
艾碧兒當場一愣……難道他是因為不想接受安排的婚姻才離家嗎?
「艾姑娘,請你據實以告,千萬不要有所隱瞞。」
「其實,他從來沒有向我提起要離開翟府的事。」
「那麼,你想想,他有沒有說過想去什麼地方?」
尋思半晌,艾碧兒靈光一現,隨即開口:「也許,他想回以前住的村子。」
「會嗎?翟府哪裡比不上那個貧窮的地方?」
「我覺得,他在那裡過得無拘無束,非常快樂。」
「你是說,他在府裡一點也不快樂?」翟老夫人的臉頓時變得冷厲。
「老夫人不該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她老實的回答。
兩人對峙了半晌——「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還是快把堂兄找回來要緊。」翟人傑圓滑地打破僵局。
「劉二,傳令下去,派十名家丁前往各處尋人,萬不得張揚,必須暗中行事,明白嗎?」
「小的明白,老夫人。」劉二回答。
「我也去幫忙找人。」翟人傑朝著艾碧兒點點頭,然後退出廳外。
「我也和劉管家一起尋人。」不待翟老夫人同意,艾碧兒已一溜煙地奔出了大廳。
客棧裡,翟羽雄正高興地吃著牛肉配饅頭。
「小二,再來一盤牛肉。」他隨手擱上一枚碎銀子。
「是,馬上來!」這個客人打從進門坐下,已經吃了七盤牛肉,食量頗為驚人。
吃完了第八盤牛肉,翟羽雄總算起身,心滿意足地離開客棧,繼續往回村的路走。
離開翟府已有兩個日夜,唯一令他不開心的只有一件事——阿碧不在身邊陪伴。
不過,這倒無妨。
他相信只要回到村子裡耐心等待,阿碧總有一天會回來找他。
漸漸地,他離開了官道,靠著沿路農民的指點走上一條山路捷徑。
山路上靜靜地,只有鳥叫蟲嗚,並無人聲。
翟羽雄拎著一隻包袱,疾步前行,希望可以在天黑之前抵達下一個村子。
驀地,林子裡竄出十數大漢,個個手持大刀,面罩黑巾,不明就裡地劈頭便朝著翟羽雄砍殺了過來——也許,是危機喚醒了本能,國羽雄手持包袱,俐落地在四周割開了一道弧線,藉以隔開大刀的攻擊。
然而,這只是緩兵之計,只見那個包袱在攻擊者毫不留情的劈砍之下,很快的就割得支離破碎。
刀光如風捲狂雲般翻騰而來,翟羽雄趁勢奪下其中一人的大刀,手臂上卻因此挨了另外一處襲來的攻勢。
翟羽雄忍住痛,提刀對抗夾擊。
不知怎地,腦中忽然掠過一種熟悉感,好像以前也曾經歷過這樣的情景……分神之際,刀光在他頰畔燦出一道血痕。
翟羽雄心頭一驚,大吼一聲,提氣往前狂奔。
刀手們絲毫不肯罷休,—一追了上去。
很快的,翟羽雄背上中了一刀,撲倒在地。
他立即扭過身,面孔朝上,及時格開緊追而來的另一擊,但背上的刀痕過深,他幾乎站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狂亂的揮舞著長刀阻止殺手們接近……終於,他因失血過多而抵受不住,身子漸漸僵直,最後竟暈厥了過去。
「怎麼辦?一刀殺了他?」
「不必,就讓他躺在這裡慢慢等死,屍首自有野獸會吃光。」語罷,那名領頭的殺手一腳便將翟羽雄踢到了路旁的籐蔓叢中,如此一來他就不容易被過往之人發現。
一行人很快地消失,翟羽雄緩緩地睜開眼,掙扎地以雙手爬出籐蔓叢。
僅僅是這樣就已耗去他所有氣力——再一次,他陷人黑暗的深淵……「嘿!你可終於醒了,老兄。」
剛剛睜開雙眸,聽到的就是這句。
翟羽雄在刺眼的感覺適應之後,瞧見了開口說話的高大男人。
「你、你是什麼人?」他掙扎地想坐起身。
「我叫馬太保!」他伸手助他一臂之力,扶他倚靠在床頭,並且塞了個枕頭在他背上。「這樣會舒服點。」
「是你救了我?」他完全想起了過往的事,包括頭一回在馬車中被追殺的情景。
「我正巧趕鏢回來。」說實話,剛發現他的時候,他失血極多,差不多已經像個死人了。
若是遇上旁人,他必死無疑!還好這傢伙幸運,遇上他這個內家高手,及時為他點穴止血,並配合沈大夫的靈丹,這才保住一條命。
「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十三天。」
翟羽雄立即擰起眉,掙扎著要下床。
這一刻,他突然發覺了一件很可怕的事——他的雙腿竟然不聽使喚,一點知覺也沒有。
「該死的,你們對我做了什麼?」他發狂似地吼了起來,並且以雙手打著大腿。
「你別激動,我去請大夫過來。」
須臾,沈明山隨著馬太保來到床榻之前。
「你是大夫?」翟羽雄一把揪住這老人的衣襟。
「喂,你客氣點,沈大夫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馬太保出言喝斥。
翟羽雄心頭的衝擊很大,但他仍勉力穩下心緒,緩緩地鬆開手。「現下,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的雙腿會失去知覺嗎?」
沈明山輕歎了口氣才開口:「年輕人,由於你背脊所受的刀傷很深,雖然脊骨未斷,卻有輕微的碎裂跡象,老夫已為你抹上九轉斷續盲,無法保證傷癒之後你是否能恢復行走的能力。」
「你是說,我一輩子都要成為一個躺在床上的廢人?」凌厲而尖銳的語調下,有著瀕臨瘋狂的顫抖。
不論是過去或此刻,他一向是個高高在上的驕傲男子,怎麼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年輕人,你千萬不要這樣想,事情不如你所想的絕望,倘若你肯按時服藥,並且每天適度的活動筋骨,也許,一切仍有希望。」
翟羽雄沉默了半晌,緩緩地開口:「倘若大夫您騙我,我翟羽雄必將此處夷為平地。」他的嗓音不大,卻一字字聽得人心底發毛。
「喂,你這個人簡直莫名其妙,救你還要受威脅——」
話未完,沈明山已拉著馬太保往外走。「年輕人你多多休養,咱們就不打擾你了。」
翟羽雄坐在床邊,如一尊泥塑,久久沒有回應。
「沈大夫——」
「夠了,太保,今日受此傷的人換作是你,心底作何感想?」
「我、我……」他的反應說不定比那個叫翟羽雄的還大哩!
驀地,他想起一事。
翟這個姓氏十分少見,莫非此人與京城的巨富翟家有關聯?
「阿原、小凌,你們過來一下。」待得兩人接近之後,馬太保在兩人耳畔低語囑咐著。
「速去速回!」
「是,大哥。」二人大聲地答應著。
「太保,你要他們二人去辦什麼事呀?」
「去查清這個姓翟的小子是什麼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