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馴惡妻

第16頁 文 / 檀萱

    「怎麼了?你在發抖。」他長指穿過雲發,揉搓著她的頭皮,指尖透過皮毛所傳來

    的熱度,加上輕壓柔搓的技巧,不禁酥麻了宋星脈全身,惹來既舒服又醉人的魅惑。

    她不自覺的往後靠近,貪婪的汲取那股暢快,撇棄原有的戒心與不安。

    他緩勾唇色,柔聲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逃走?」

    「逃走?」她身子微震,原有的舒暢隨著他淡下的話語而遁逃。「我哪有要逃走?」

    「若非要逃,你何必心虛?」肯定的語氣似乎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我沒有逃開的理由,你別信口胡扯。」她否認,不願承認自己的膽怯。

    冷玉郎扳正她的身子,通她面對自己。「看著我!」

    她撇開臉,不願正視他。驕傲如她,是不會讓人見著自己的脆弱。

    他撇唇淡語:「你當真以為這麼離開,就可以躲避自己犯下的錯誤?」

    她揚起頭低嚷:「我沒有!」

    「既然沒有,就不該有離開的念頭。」他硬是要扯破她強韌的外表,斥責 的口吻

    彷若她是做錯事急欲狡辯的孩子。

    這一領悟,令宋星脈頓感受辱,但也羞愧,只因他的確說對了一件事!

    她是想走,是想躲開他,畢竟冷府已無她留下的必要。

    望著她抖顫長睫,他緩道:「留下與否,不是你可以決定,更何況,你前帳未清,

    後債未還,更不能說走就走。」

    「就算我真要走,你也無須虛設名目留下我。」他太狡滑,她若不謹慎些,怕是怎

    麼都走不成了。

    「虛設?」他挑起她的下顎。「你忘了昨日的擊掌為誓,還是根本就想賴帳?」

    「你早設定我會輸,所以你設陷誆騙我。」死不認帳是她唯一的金字招牌,誰教他

    把她說得如此不堪,她若認了,豈不承認了那些指責。

    「是誆騙也好,設陷也罷,怎麼樣我都不會任你胡賴!」話落手微勾,轉眼間,她

    被提上了馬,而冷玉郎也翻身而上,緊緊扣住她的纖腰。

    「我說了,我不去!」

    冷玉郎不理會她的掙扎,淡撇話語:「坐好!跌下去恕不負責。」

    他旋拉韁繩,馬腹一踢,須馬如箭矢般疾射而出。

    樹影如梭,美景倏飛,勁風呼嘯而過,吹亂宋星脈的髮絲,也淡化了她原有的掙扎。

    陌生的刺激快感與逐風狂奔的興奮早掩蓋了抵抗,圓眸閃爍異采,似乎所有不愉快

    已隨風而逝。

    望著她美如燦花般的笑顏,冷玉郎心情隨之高亢,駕馭赤馬縱野疾馳。

    如此奔馳許久,終於停在波光澈溝的湖泊前。

    只見鴻湖後方,飛瀑直下,其景之壯,其勢之洶湧,令端坐馬兒上的宋星脈大惑驚

    歎。

    「喜歡這裡嗎?」他俯望美顏,低聲問道。

    宋星脈點點頭,心中的感動無以言之。

    他的視線調向前方,緩緩開口:「這裡隸屬冷府產業,但真正知道的人只有我一個。」

     她轉頭,眸閃不解,遂問道:「你為何帶我來此?」

    「想來便來,沒有原因。」他隨口說道,然,心底著實明白,今日這舉動絕非心血

    來潮。

    這地方連冷薊也不知曉,他一向獨身前來,賞景也好,靜思也罷,從來不想也不願

    有人與自己共享,而今,他卻讓她參與了自己不欲人窺知的神秘寶地,這意味著什麼?

    望著她清麗姝容,他的神情定深思的。

    「這裡……」她頓斂燦眸。「她可來過?」

    不想問,卻衝動的問了,宋星脈暗咬嫩唇,羞窘萬分。

    等了一會兒,未得答覆的靜默讓她不自覺的抬起雙眸,凝入了湛如深海般的藍色光

    束裡。

    「你在乎?」他低問,心下則起了一股冀望。

    她撇開眼,頰畔不自覺的染上暈紅,是羞慚抑或困窘,她已不想深究,只想避開那

    道誘人光華。

    他扣住她欲滑下的身軀,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

    「我不在乎。」她言不由衷,不願承認心中那份悸動。

    「說謊!」他輕笑出聲。「倔強的小悍女,就這麼喜歡口是心非。」

    「我才沒有。」她嗔道,不喜他的言語調侃。

    「是嗎?」他伸手輕勾她的嬌俏下巴。「那為何問了卻不敢知道答案?」

    柔呢語音嘲意輕淡,宋星脈緩皺眉心。「我只是隨口問問。」

    他深凝住她,似是想揪出其中真偽。

    半晌……「這裡只有你來過,沒人知曉。」

    「為什麼?」他的回答令她錯愕。

    他拇指緩搓她細嫩的肌膚,試探道:「如果我說,是因為在乎你呢?」

    她避開他的撫觸,冷嗤出聲:「滿嘴甜蜜,要誰信!」

    「哎!說真話,沒人要聽,反倒是假話,人家才信。」冷玉郎緩緩搖頭,彷若無奈。

     她怎會信?因為,她怎麼也忘不了他那令人心痛的眼神。

    「怎麼不說話?」俯低身,他瞅凝她的心傷。

    「她……可好?」最後,她仍是勇敢的問出口了。

    冷玉郎藍眸頓沉,她身子不禁瑟縮了下,匆促低眼,錯過那倏閃詭光。

    「沒死倒也傷得不輕。」撇除毒傷不說,她身上各處傷痕絕非宋星脈輕輕一掌便可

    辦到的。

    看來,獵物上手已然在即!只是……望著眼前蹙攏眉心的可人兒,心下首次起了猶

    豫。

    宋星脈揚眸,在看到他莫測的臉龐上倏掠的陰詭,心底霎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在乎的畢竟不是她!

    可她卻真的相信了他隨口說說的甜言蜜語。真傻呵!

    三日後,靜苑內。

    「已經查到單玡巢穴了。」出聲者是昨日暗暗回府的冷薊。

    冷玉郎傭懶的姿態不變,眼神卻顯得肅冷。「三聖與閻羅均在他手中,我們此刻尚

    不能妄動。」

    「閻羅怎會落人他手?」冷薊不禁皺眉。

    索敕冷嗤一聲:「哼!紅顏禍水。」

    「是那個巫女,單玡的獨女。」冷薊瞥了索敕一眼,心下頓時瞭然。「那麼,閻羅

    處境已不須憂慮。」

    冷玉郎點頭,瞅視索敕的藍眸裡閃著諱莫如深的光采。

    「既然已知單玡賊窩,我們該立刻前往,拿回三聖及剷除單玡這個大患。」索敕陰

    鴛的臉色,有著除之而後快的戾氣。

    冷薊忙阻止道:「不急,這事兒我們得慢慢斟酌,畢竟閻羅還在他手中,人衝動怕

    會壞事!」視線落在冷玉郎身上。「對了,府上那名嬌客如何?」

     冷玉郎睨視他,笑問:「冷府有兩位,你指得該不會是紫影軒那位吧!」

    「不!我指的是宋星脈。」他直言道出,明亮眸子卻犀利如鋒,直瞅冷玉郎。

    冷玉郎不答反嗤:「你倒關心她。」

    「當然,弟妹只有一個,不關心她我該關心誰?紫影軒那個殺手嗎?」他故意挑釁

    ,直搗冷玉郎內心,然,俊美臉龐仍是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兩者都不是你該管的,你就省掉這層心思吧。」他淡然言語似是漫不經心,彷若

    冷薊所提的兩人皆與他毫無瓜葛。

    「你倒買無情。對美艷殺手無意便罷,沒想到,你對自己的可人嬌妻竟也這般。」

    他搖頭,面露無法苟同的神色。

    「總比你這位多情郎來的好。」冷玉郎淡笑。

    「我雖多情卻也潔身自愛,可你玩女人,卻個個不真心,我只是可憐那些俏佳人。」忽地,他話鋒一轉。「不如,你把你那嬌滴滴的美娘子送給我如何?」

    冷玉郎不答反笑,可這笑卻教人毛骨悚然,冷薊並非不知,只是想看看豹子發飆是

    何模樣。

    說穿了,這傢伙還是挺在意不是嗎?否則只說了個送妻,又怎會有這等殘淒笑容。

    冷薊擒著意味深長的笑意,還欲開口時,始終默然的索敕開口了。

    「青鳥是否到手了?」

    冷玉郎笑容斂下,答道:「尚在宋星脈身上。」

    「你該不會是開玩笑的吧!」冷薊不禁訝然。

    索敕臉上也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兩人著實不明白,冷玉郎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越危險的地方通常越是安全,難道這道理你們不懂嗎?」他笑得詭魅。

    「你簡直是拿弟妹的生命開玩笑!」冷薊忍不住替宋星脈感到難過。

    冷玉郎扯唇淡笑,湛藍眸子忽爾掠過窗外,迸射出一股陰詭冷鴛。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

     話甫落,人影一閃,座上早已失去冷玉郎的身影。

    冷薊、索敕兩人對視一眼,有默契的跟隨而去。

    自那日外出歸來後,因心中對晏情的愧疚令宋星脈留了下來,人都變得安靜多了。

    這夜,她百般無聊的隨意走逛,不自覺中竟走到了位處冷府東面,一處門房緊扣,

    侍衛森嚴的院落。

    靈眸轉動間透出一股疑惑。

    她先是好奇的仰頸翹望,再左右張望後,隨即提氣縱身,飛掠至琉璃瓦頂,再飛身

    落至穿花拂樹之長廊。

    幾番疾走後,宋星脈卻瞥見二抹身影自她眼前晃過。

    「咦!那個紫色身影好熟悉,好像是……」

    不經思索,她隨後跟上,到了一個小閣樓,便見那兩人閃了進去,她微微頓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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