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偷心愛人

第21頁 文 / 蘇荻

    「工作還好嗎?」

    「挺上手的!」他點頭,眼光不安的瞟向一旁。「說出來你恐怕不信,我第一個月的薪水領了近十萬呢!」

    「十萬?!」她確實有些咋舌。

    「拚死拚活跑業務的成果。有了老客戶的介紹,這個月就輕鬆多了……」他停頓幾秒,正經的望著她。「可以的話,你把你的帳戶給我,我把欠你的錢慢慢還你。」

    「把錢還我?」莫嶼嫻對於他的話還是忍不住打了折扣。

    「如果你怕我動手腳,我直接把錢領出來當面交給你也可以。」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我不缺錢。」

    「難道你厭惡我厭惡到連錢都不想拿了?」他擺出苦瓜臉。

    「我沒有厭惡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把錢存起來;畢竟過去的事,我已經不想再追究了,也沒想過要把錢拿回來。」

    「所以,你也不會再給我機會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也不敢面對他的眼光。

    「那次車子被偷的事,我必須跟你說聲抱歉,是我誤會了你。」

    「不要轉移話題,你會不會再給我機會?」

    「我不知道……我必須好好想想。」

    「你會認真考慮?!」聽到她話裡透露出一道曙光,他喜出望外。

    「嗯,在此之前,答應我要繼續努力工作,可以嗎?」莫嶼嫻正視他了。

    這個男人,畢竟還沒壞到骨子裡。

    顏鈺典開心的猛點頭,好像她已經答應要和他重續前緣。

    然而她擔憂的是,白鴻展下回若再找上她,她該怎麼辦呢?

    渾渾噩噩睡上十幾個鐘頭,突然被一個可怕的夢境驚醒;回到了現實生活,她才知道自己全身都冒著冷汗。

    白鴻展張牙舞爪的恐怖印象在她腦海裡盤旋不去,即使她深信此刻處境安全,但她仍是忐忑難安。

    已經早上十一點了,難怪她肚子有些餓,嶼嫻姐大概早就出門了。

    她心中的不安持續蔓延,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魂不守舍的吃了個筒仔米糕,跑到電話旁的沙發坐下,想打通電話確認大家都沒事。

    「喂……」她聽到的竟是小丁抽噎的聲音。

    「小、小丁嗎?!怎麼了?你在哭嗎?!」她心臟一跳急急的問。

    「郁芹姐姐!」小丁激動得對著話筒嚷嚷。「你快來救我們!你——」

    「發生什麼事了?!小丁,把話說清楚——」

    猛地,小丁的哭聲遠了,接著出現的男聲令她渾身打顫。

    「終於等到你了。」白鴻展寒冰般的聲音夾雜著一絲陰狠。「你可真會躲!讓我怎麼找都找不著你。」

    「白鴻展?!」蔣郁芹只覺得天旋地轉。「你、你為什麼不放過我?!」

    「我說過,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如果不能把你要回來,我就毀了所有和你有關係的人!」

    「你瘋了!」

    「哼,世上的瘋子何其多,再多我一個也無妨。」

    她霍地站起身。「你到底想怎麼樣?!」

    「只要你出現,乖乖的跟我走,我就放了他們。」

    「你不要亂來!你千萬不可以亂來!你恨的人是我,和他們無關!尤其是那些孩子們,你絕不可以對他們下手!」

    「我當然沒那麼喪心病狂,不過倘若你來遲了,那可就說不定了。」他發狂的冷聲大笑。

    「好!我馬上就過去!」

    「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你敢報警,或者找夏牧威一塊來,那麼結果會如何可不敢保證;你應該很瞭解我的脾氣,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就什麼事都沒有。」

    蔣郁芹咬住下唇,靜靜的讓淚水淌了滿臉。

    「我會一個人去,你答應我絕對不能傷害他們!」

    「放心好了,畢竟我還算是個人。」說罷他又放聲大笑,她不得不丟下話筒立刻出門。

    然而來到門邊,她又停頓了下,心中千回百轉,掙扎著到底該不該打電話給夏牧威。

    還要繼續糾纏下去嗎?在拖累了這麼多人之後……她問著自己,淚水氾濫得更加難以自抑。

    她不是個沒有良心的人,倘若她的幸福平安得用別人的痛苦來換,那麼她和白鴻展那狼心狗肺的傢伙有什麼差別?

    倉促間她在客廳找出了紙筆,匆匆寫下了幾行留言。一轉身,她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屋子。

    巨大的痛楚在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她的淚水注定只能在風中散落成飛煙……

    ☆☆☆

    回到了熟悉的偷兒之家,靜寂中因她推門的動作而發出聲響。空曠的屋子裡,紀南風和阿坤雙雙被捆綁在角落裡,嘴巴用膠帶纏了一圈又一圈,孩子們則被關在房裡不敢亂來。

    紀南風顯然狠狠掙扎過,凌亂的蓬髮和疲倦的面容讓她更是蒼老了十歲,阿坤彷彿被打暈了,低垂著頭閉目不醒。

    「來了?」白鴻展正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看著電視。

    紀南風一看到蔣郁芹又開始死命的動來動去,眼睛脹紅得滿是血絲,被繩子捆綁的地方都磨破了出血。

    「紀媽!」蔣郁芹想衝過去幫她,但白鴻展一個跨步便起身擋在她面前。

    「怎麼不先跟我打個招呼?你忘了我是怎樣的人?」他一反常態的溫柔以對,臉上邪惡的笑容教人一陣心驚膽戰。

    「我已經來了,你放了他們吧!」她低聲下氣的仰起頭。

    「當然,不過我要確定你是不是有帶人來。」他聳肩。

    「我既然來了,就不會再多作掙扎;反正你要的只是我。其他的人,就請你從今以後不要再找他們麻煩。」

    「我有這麼可惡嗎?好像我做了不少壞事。」

    「你雖然沒有作奸犯科,但也不遠了。」她別過臉。

    「無所謂,我白鴻展爛命一條。」他繞著她轉個圈。「但只要有你在,我的人生就變得愉快得多。」他在她身後停住,輕輕的摟著她肩胛,吻著她頸項間的鎖骨。

    「夠了吧!你到底放不放人?!」她極力忍耐著。

    「請便,我可是說到做到的。」白鴻展故意拿著把亮晃晃的彈簧短刀在她眼前晃呀晃的,意思是在提醒她:最好別搞什麼花樣。

    蔣郁芹二話不說的衝到紀南風身上替他們鬆綁,為了撕去那一層層膠帶還費了不少勁;阿坤八成是被打中了頭暈過去,但傷勢應該不嚴重。

    「紀媽,你要不要緊?!阿坤他……」

    紀南風恨恨的瞪著白鴻展不放,接著劇烈的咳嗽起來。

    「行了吧?可以跟我走了吧?」白鴻展變得面無表情。

    「可是阿坤他現在昏迷不醒!」蔣郁芹無法丟下他們不管。

    「有紀媽在你怕什麼。」他捉住她的手腕硬是將她拉起來。「我不想事情再有變化,現在就跟我走!」

    此時的紀南風卻是出奇的鎮定與沉著,她扶著牆壁慢慢站起。突然,她仰天大笑,震動了每一個人。

    「紀媽……」蔣郁芹一呆。

    「白鴻展,你應該知道郁芹還未滿十八吧?」紀南風倏地轉為冷冽面孔。

    「那又怎樣?」

    「如果你硬要把郁芹帶走,我可以告你誘拐!」

    「真是可笑!郁芹未滿十八是事實,但你不是她的監護人,告不了我的。」

    「是嗎?你確定?」紀南風的神情愈來愈冷。

    白鴻展似乎被她不尋常的語氣一震。

    「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我說郁芹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或許就不認為我沒那個能耐告你了吧?」

    紀南風突來的一句話,對蔣郁芹何只是「晴天霹靂」四個字可以形容。她駭然的倒抽一口氣,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騙人!郁芹只不過是你撿回來的棄嬰之一,她不是你的女兒!」

    「當年,我只是一個速食店的小妹。有一天認識個男的把我拐去騙了身,他口口聲聲說愛我,到後來他還是拋棄了我。為了生下郁芹,我受盡世間冷暖,嘗盡所有人所不能嘗的苦頭;除了偷竊來維持溫飽,我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而阿坤,因為曾經有過前科,怎麼找工作都沒人肯用,於是就有了這個偷兒之家。」紀南風說著。「我不想讓郁芹知道我是她的親生母親,是不想她因為我而蒙羞,這樣或許她尚能懷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的親生父母總有一天會把她找回去。」

    蔣郁芹捧住臉頰開始痛哭,無止盡的痛苦一波波淹沒她,她幾乎無力站穩身子。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郁芹的親生母親,不可能的!」白鴻展青筋暴露的厲聲咆哮。

    「不信的話,我可以拿醫院的出生證明給你看。」紀南風一步步逼近他。「現在,你可以決定是不是還要帶她走。」

    「紀南風,算你狠!你真是有夠狠的!」白鴻展目眥盡裂的抓住蔣郁芹直往後退。「不過,我告訴你!假如你敢報警告我,我就來個玉石俱焚,不信大家可以賭賭看!」

    「玉石俱焚?」紀南風再一次仰天大笑。「哈哈哈!可以啊!問題是誰和誰玉石俱焚?」

    「你……」白鴻展的臉色驟變。

    電光火石間,蔣郁芹沒看到事情是如何變化的,只知道紀南風突然往前一撲,把白鴻展推倒在地;接著,一把黑色大剪刀不偏不倚的刺入他心窩,而他也在同時將短刀插進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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