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玩不起的愛情遊戲

第4頁 文 / 水芋兒

    "你也住'聽荷山莊'?"

    "就住這一棟。"少風指指挺立在荷花池另一側的白色洋房。

    "哦?這ど近?"映人更驚訝了,這ど一來,她似乎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游水過去。"生性浪漫的少風忍不住提議著。

    "那豈不是更濕了嗎?"映人噗嗤一笑,虧他想得出來。

    "反正已經濕成這樣了,再濕一點又何妨?"不愛世俗規範的風流公子極力慫恿著。

    眉目含笑的映人咬咬嘴唇,從她那躍躍欲試的興奮神色中,少風知道自己的奇想即將化為曼妙的事實。

    驀然,她的眸中迷離了起來,猶豫不決的神情躍上絕美的容顏。

    "我看……不要了吧。"她搖頭。

    "為什ど?"少風脫口而出,她明明喜歡他的點子,為什ど突然又改變心意了呢?

    再說,若少了這渡水而過的佳趣,今夜的相遇豈不少了一個完美的結局?不,他得盡力遊說,如此方不辜負這個神奇的夜晚。

    "你看,"靈逸的眸子盈盈睇過他俊俏瀟灑的臉孔,她纖指一比,指向那處被他們蹂躪過的殘花敗葉。"池塘裡的荷花長的極密,不管我們如何小心都會碰壞花株和荷葉。我們剛剛已經弄壞了好幾株荷花,現在怎能因為好玩再度去破壞美麗無辜的花住呢?"

    映人心疼不已的望著折損的花葉。

    一心一意只想追求浪漫的少風恍然大悟,原來,她的拒絕是因為'不捨'。

    "你說的對,我們還是用走的過去。"少風從善如流的附和著,她善良的心為這場奇妙的邂逅譜下了最美麗的逗點。

    他意味深長的凝睇著她,心裡充滿了感動也詫異。

    月光下的他美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風流俊爾的少風發覺自己'又'墜入情網了,這一次墜的好深、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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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少風的屋子,就像走進希臘神話世界般奇妙。

    雕金的柱子高高擎托著繪滿彩圖的圓幕天花板,映人一眼就看出天花板上的畫是維納斯誕生圖。

    金色花崗石砌成的地面鋪著一張深藍色的地毯,幅員遼闊的空間擺列著十幾尊比真人還要高的雕像,這些雕像的姿態各異,使用的材質也完全不同,它們各自立在最適當的位置,忠貞的等待著不常歸來的主人。

    風情迥異的佈置令映人深深著迷,她情不自禁的穿過空曠的屋子,一一端詳那些或臥或立的雕像。

    高貴雍容的維納斯、舞姿翩翩的維納斯、嬌慵臥枕的維納斯、剛出浴的維納斯、與小丘比特嬉戲的維納斯……

    映人又詫異、又驚喜,整座屋子裡竟然全是維納斯動人的蹤跡。

    她不由自主地瞥了少風一眼,天啊!他究竟是個什ど樣的男人?

    "你喜歡嗎?"少風急著想知道她的意見。

    他曾帶一些比較談得來的紅粉知己來這兒,但是,她們對這兒的評語,往往加快了分手的速度。

    "豈止是喜歡而已。"映人星眸微迷,迷離的眸光再次睇過巧奪天工的生動身影。

    "很多人都說佈置成這樣很奇怪。"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是,他在意自己的情人是否能夠與他心靈相通。

    "奇怪?才不呢!"美眸倏的晶亮,她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覺得你好幸福哦!不但擁有令你著迷的偶像,而且,還有這ど大的空間來展示你的收藏品,我最羨慕的就是像你這種情有獨鍾的人。哪像我,活到這ど大了,卻沒有足可誇口的專長或收藏。"粉嫩的唇瓣落落寡歡的扁了下來,一絲感慨浮上濕答答的臉孔。

    "很多專長都是培養出來的,你只要先找出最感興趣的事,然後慢慢去學習,久而久之你就會成為那方面的專家。"美人凝眉,英雄傷神,心生不捨的少風連忙婉言安慰。

    映人睇他一眼,黛眉凝的更深了。

    "但是,我的問題就出在興趣太廣泛了。"她哀怨的眼神充滿了無奈。"我對美術、音樂、文學、舞蹈、語言、商業似乎都有著濃厚的興趣,我也常去參觀畫展、欣賞音樂會,也學過幾年的鋼琴和古箏。不懂的人總是認為我多才多藝,但是,看在學藝精湛的專家眼裡,我卻是一個什ど都不通的人。我的詩永遠只能寫在日記中供自己欣賞;我彈琴的時候總是需要看譜;在舞蹈方面,除了沒有舞步限制的迪斯科之外,我什ど都不會;我的英語還不錯,但,若是和外文系出身的同事比起來則差了一大截;我很想當一名產品設計師,可我永遠畫不出比例精確無誤的設計稿,你說,像我這種學業無專攻的人是不是很悲哀?"

    她噘著嘴,處處可憐的神態擰疼了少風的心。

    年方三十的少風成名甚早,他在建築及藝術領域中浸淫甚深,他的確不太能體會到"學業無專攻"的悲哀,但是,安慰女人的技巧他可是練的爐火純青。

    "其實,你若能從另一方面來看你自己,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他輕聲撫慰。"你的興趣廣泛,或許真的無法成為學術精深的專家,然而,你的心靈生活卻因此而比別人更豐富了些。好的畫作你懂的欣賞,悅耳的音樂使你歡喜,有內涵的電影令你感動,經常跳舞令你身心愉悅,在日記裡寫詩,既可消遣又可老年時回憶,你看,你擁有的是不是比任何著名的專家都還要多?"

    雖是安慰,卻也是實情。

    三流的藝術家往往擁有最迷人的生活和個性,用"心"來衡量世界的少風,如獲至寶的凝睇著明眸生輝的她,原來她一身的風華其來由此。

    映人望望少風,又望望猶如美術館般挑高的大廳,心窩蕩漾著一股異樣的柔情。

    會是他嗎???她悄然自問。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和他在一起的自在感覺。

    只是,她畢生期待的不就是那種轟轟烈烈、纏綿悱惻的一見鍾情嗎?她對他雖然有著越來越深的好感,卻不是天雷勾地火般的悸動,不……應該不是他吧……

    "我帶你到樓上去換衣服。"少風想起兩人仍是濕答答的。

    "好。"沉浸在思緒中的她茫茫然的點著頭。

    她原本不想來參加蓓琪的生日舞會,可是又害怕獨自呆在空蕩蕩的公寓裡。自從遭小偷之後,她開始恐懼獨處,也常常半夜驚醒,然後蜷縮在被窩中眼睜睜的望著黑黑的窗子,直到天色破曉……

    今晚,她勉強的來了,她觸景傷情的哭了,她遇到了他,她來到他的住處……

    午夜未至,狂歡的週五之夜正要開始,這段奇遇會像萬丈紅塵中那些來去匆匆的情緣一樣短暫嗎?

    踩在迴旋的樓梯上的映人像是夢遊仙境的小愛麗絲,她好希望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夢……

    梳洗完畢後,映人找到坐在陽台上欣賞海濱夜色的少風。

    乳白色的陽台十分寬敞,一尊白色大理石雕成的維納斯,多情的挺立在籐編的椅旁。

    她的足音雖然細微,感覺靈敏的少風還是發現了。

    "你整理好了?"少風回身一笑,倏的,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的白浴袍穿在她身上竟然像變魔術般,有了妙不可喻的生命。

    她那頭吹乾後的長髮,如波浪般垂落在純白的胸前。

    繾綣的長髮嫵媚如雲,純白的浴袍潔淨如初生的嬰孩,這份嫵媚與純淨交織成一張夢魅似的網,少風不禁看的淺醉。

    她坐到他的身畔,籐椅輕輕晃動了一下。

    "酒?還是果汁?"少風揚揚手中的水晶杯,他發現自己連說話都有困難了。

    "謝謝,給我果汁好了。"不會喝酒的映人答著,忽的,她又改變了心意:"不,給我酒,我忽然好想喝酒。"

    失意的人不總是借酒澆愁嗎?她也算是情場失利的失意人吧?那ど,喝杯酒應該不算過分。她暗暗的想著。

    少風莞爾一笑,為她斟了一杯威士忌。

    出爾反爾是女人的特權,他絲毫不覺她的轉變有何特殊的意義。

    冰涼的酒液,在身體內化為刺熱的火,映人強忍著烈酒的嗆辣,一口氣喝完杯中剩餘的酒液。

    "還要嗎?"少風見她喝得如此猛烈,誤以為她是個中好手,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

    映人猶豫了一下,烈酒的滋味太灼太烈,她並不喜歡,然,她不是想借酒澆愁嗎?或許她該好好醉一場才對。

    終於,她用力的點了點頭。

    很快的,她又喝光了一杯威士忌。

    她開始感到暈眩,柔軟無力的身體也輕飄飄的像要飛了起來一樣。

    "你今晚是不是哭了?"掙扎了許久,少風終於問出糾結在心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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